天亮後。
朱炫在錦衣衛的確保安全的前提下,終於在船上下來,足利義持早就登陸,站在岸邊畢恭畢敬地迎接,隨後還讓人準備馬車,送朱炫去京都。
倭人的馬車,很窄小,還低矮。
大概是為他們自己的身材量身定做,朱炫進去一坐,到處不適應,直接下來步行去京都,沒必要在那破馬車裡麵自找難受。
“殿下!”
足利義持跑過來獻殷勤道:“我已經讓人送消息回去,說是殿下來了,到了京都之後,一定能得到熱情的招待。”
記得當初在番禺,足利義持還滿臉的不服氣。
其實也沒過多久,他就變得圓潤起來,朱炫之前還廢了一個叫做足利義教的人,還殺了一個貌似是足利家的少主。
那些人就算不是足利義持的親弟弟,也有可能是他的親人。
足利家的人可以放下這些仇恨,足利義持瞬間變得奴顏婢色,他們似乎想在朱炫身上得到些什麼東西。
不是想通商獲利,就是盯著科學閣裡的知識,或許兩者都有。
“這些倭人,真的懂得容忍啊。”
朱炫心裡在想,把倭人的想法猜得七七八八,口裡說道:“你們足利家,不恨我?”
應該說,他們倭國,不恨朱炫?
“怎麼可能呢?”
足利義持搖頭笑道:“之前是二弟冒犯了殿下,教訓得很好!我們在家裡,對他疏於管教。”
朱炫冷笑道:“我還以為,你是想把我請回家,再在家裡埋伏一些高手,擲杯為號,那些高手突然跳出來,把我大卸八塊。”
“我們不敢!”
足利義持一聽,差點被嚇得軟了。
其實他是這麼想過,但也僅僅是想,並不敢付諸行動。
就算讓他們成功了,把朱炫乾掉,即使做得再怎麼悄無聲色,大明也絕對不會放過倭國。
那是真正的會滅國,甚至連族都被滅了,島上沒有人可以活下來。
足利義持說著便跪下。
其他的倭人見了,也跟隨跪下,生怕朱炫對他們做點什麼。
“走吧!”
朱炫開口了,他們這才敢起來。
但是足利義持很小心翼翼,再也不敢說什麼,隻是在前麵帶路。
從登陸,到京都,他們走了差不多兩天。
主要是那些倭人腿短,走得比較慢。
來到京都的時候,隻見城外,還有數百人集合,看上去像是歡迎朱炫。
其中有兩個人,特彆突出。
一人衣著光鮮,滿身貴氣,一看就是倭國的後小鬆天皇。
另外那人是個和尚,穿著僧袍,手裡拿著念珠,一邊等待,一邊轉動念珠,嘴裡念念有詞,看上去還很慈眉善目,像是個慈悲為懷的和尚。
但是朱炫並不認為,倭國的官方高層之中,還有善良的人。
“殿下到!”
足利義持走在最前麵,學著在大明看到的禮儀,幫朱炫高呼一聲。
大明作為天朝上國,在小日子麵前,那是肯定的高高在上,因此後小鬆天皇等人,同時上前用大明的禮儀拱手一拜。
“拜見大明五皇孫殿下!”
倭人之中,大部分都懂得說大明的官話,他們受到漢人文化的影響超級深。
倭國的很多東西,都能在漢人身上找到原型。
就這樣一個,全部依靠漢人文化的地區,轉身就不承認漢人,忘恩負義的玩意。
朱炫忍著對他們的不滿,微微點頭道:“行了,不用多禮。”
眾人這才起來,又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
足利義持給朱炫介紹一下出來迎接的人,那個貴氣的果然是後小鬆天皇,另外那個和尚,就是出家了的足利義滿。
“和尚都不是好東西。”
朱炫因此想到姚廣孝。
他們都是和尚,但滿肚子壞水,應該是同一類的人。
“殿下,我們進城吧?”
後小鬆天皇小心翼翼地問。
他們的京都城,比不上大明任何一座城池,但這也是倭人的條件限製,城牆低矮,看上去還是土牆,修築得特彆簡單。
這樣的城牆,讓一個身手好點的明軍士兵,一個助跑就有可能爬上去,如果是火炮,一炮就能打廢了。
“全部,進城。”
朱炫朗聲道。
“等一等。”
足利義滿突然說道:“五皇孫殿下,你們的兵,不能帶進城。”
沒有兵進城,朱炫在這個倭國,很沒有安全感,反問道:“如果我非要帶兵進城,你們又如何阻攔我?”
“我……”
足利義滿還沒說出口,後小鬆天皇連忙說道:“殿下想怎麼帶兵,就怎麼帶兵,沒關係的,城內請!”
在這個時代,天皇基本沒有話語權。
倭國的大權,掌握在幕府,而現在最大最厲害的幕府,就是足利家。
足利義滿相當於東漢時期的曹操,看到那麼驍勇的大明士兵要進城,給了他一種很不安,甚至威脅的感覺,當然是不樂意的。
後小鬆天皇這是怕他們不給進城,朱炫就直接打進去。
京都可擋不住,明軍的攻打。
朱炫便是如此,強勢帶兵進城,很快來到他們的皇宮之內。
甚至連皇宮裡麵的護衛,也全部換成朱炫帶來的大明海軍,對此無論是足利義滿,還是後小鬆天皇,誰也不敢反對。
“足利義滿?我認識一個叫做足利義教的人,和你什麼關係?”
坐下來後,朱炫突然提起這個問題,又道:“我記得這個人,好像被我給廢了。”
故意提起足利義教,當然是朱炫想要挑事。
看看這個足利家,忍耐的限度有多高。
聞言,足利義滿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超級差,雙手的拳頭都硬了,但他還是忍住了,沒有把怒火爆發出來,臉色很快恢複正常。
隨即,他微微一笑道:“多謝殿下還記得義教,他很好。”
朱炫眯了眯雙眼,覺得這個和尚,和姚廣孝那個妖僧有得一比,都是那麼虛偽的人,也懂得容忍。
他們兩個和尚,果然都不是好東西。
“他很好就好,這次到來,有機會的話,我還想和足利義教敘一敘舊。”
朱炫說道。
這番話,使得足利義滿,笑容越發僵硬,把怒火忍得不知道多難受,最後還是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