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姥爺、舅父!”
朱允熥得知他們來找,隻能出門迎接。
舅姥爺是藍玉,至於舅父,自然是常升,藍玉還沒死,常升也能活到現在,朱允熥又道:“我們到書房裡聊。”
他自然明白,他們的來意。
到了書房裡,藍玉首先說道:“陛下到底在做什麼?竟把我們兩邊的人,都殺了一批,再捉一批,我有好幾個義子,被捉進了詔獄,蔣瓛一直不肯放人。”
說著,他甚是懊惱。
一時間摸不透朱元璋的想法如何。
常升皺著眉頭道:“難道陛下不想在皇孫裡麵找繼承人?允熥你有沒有得到過什麼消息?”
“是你們想太多了!”
朱允熥覺得,皇爺爺最在意的,還是小弟,當然心裡話是不能說出來,搖頭道:“我認為,皇爺爺是對你們私結朋黨感到不滿了。”
此話一出,他們陷入沉思。
“舅姥爺,你們想幫我,當然沒問題,但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可取!”
“我猜你們最近也在不斷彈劾黃子澄等人吧?不管有錯沒錯,都隻是彈劾,誣告對方,反之黃子澄他們也如此,皇爺爺一直看到這樣的奏章,如何能不氣?”
朱允熥分析說道:“皇爺爺的錦衣衛,一直盯緊我們,彈劾的內容是真是假,誰是故意誣陷,皇爺爺比我們都要清楚。”
他們認真考慮片刻,確實是個問題。
幫助自己想支持的皇孫,當然可以。
但是支持的手段,必須乾乾淨淨沒問題,像這樣誣告,胡亂彈劾,不擇手段地攻擊政敵的行為,惹怒了老朱也是正常。
常升突然覺得,這個小外甥不太一樣了,這兩年來,搬出宮之後,變化越來越大,直至現在,還有一種看不透的感覺,問:“允熥認為,我們應該怎麼做?”
朱允熥說道:“什麼都不用做,以前該乾什麼,現在就乾什麼?”
“這樣怎麼成?”
藍玉疑惑道。
朱允熥自信道:“相信經過這一次事件,朱允炆身邊的人,也會安靜下來,如果他們還是這樣折騰,那麼朱允炆更不可能上位。”
“允熥說得對!”
常升讚同地點了點頭,又道:“大舅,我們彆管那麼多,回去安分守己,靜觀其變,等這次事件過去吧。”
“好吧!”
藍玉考慮片刻,隻能妥協,不管那些義子了。
朱允熥又提醒道:“舅姥爺還是需要注意,繼續收斂你的性格,特彆是對我們很麻煩,身邊的人一定要約束好。”
藍玉點頭道:“我都聽允熥的。”
就連是他,也覺得朱允熥最近的變化很大。
變得越來越聰明,他們想不透的事情,朱允熥能很容易想清楚。
常升又問:“其實允熥現在,還是在藏拙?”
“算是吧!”
朱允熥微微點頭承認了,他的能力,自然不止這些,一個能容忍那麼久的人,不會簡單。
以前他沒有機會向朱元璋和朱標表現能力,就是因為呂氏管得很嚴,連見朱標的機會也不多,就算能見麵,呂氏會在身邊盯著,彆讓他亂說話。
朱允熥隻能做出一種,不太聰明的樣子。
“舅姥爺、舅父,你們回去吧,皇爺爺的錦衣衛,說不定在外麵盯著了。”朱允熥最後又道。
他們覺得有道理,就沒有再逗留。
送了他們出門,朱允熥自言自語道:“小弟,你幫了我,以後我也會幫你的。”
藍玉等人出門之後,附近的錦衣衛馬上回去上報。
蔣瓛得到消息,進宮見朱元璋,把事情都說了出來。
“藍玉去見允熥了,齊泰他們秘密聊了好一會。”
這些事情,全部瞞不過朱元璋,淡淡道:“他們為了爭權奪利,果真是聞風而動。”
想到那兩個孫兒,朱元璋微微搖頭,又道:“先彆管這件事,暫告一段落吧!”
“是!”
蔣瓛點了點頭道。
“雲奇,替咱宣布。”
“咱要在三天之後,在紫金山北郊狩獵,讓他們有空的,都來看看吧。”
朱元璋又道。
“是!”
雲奇道。
——
早上。
大本堂。
朱炫一早就來上課,熟練地和那些皇叔打招呼,然後坐在座位上等齊泰到來。
“小允炫,再過兩天,父皇準備帶我們去狩獵,你去不去?”
二十叔朱鬆問道。
朱楩和朱橞他們,現在已經去就藩。
現在來大本堂上學,年紀最大的皇子,就成了朱鬆和朱模。
他們和朱炫的關係,依舊是那麼好。
“去啊!”
朱炫點頭道:“我會讓皇爺爺,帶我去看一看,到時候二十叔和二十一叔,一定能大展風采,多打一些獵物回來。”
“那是肯定的!”
朱模自信滿滿道:“我和你二十叔聯手,多打幾頭鹿,到時候送去禦膳房,為小允炫加菜。”
“多謝二十一叔!”
朱炫開心地笑了笑,又問:“二哥你去不去?”
朱允熥道:“當然去走走,不然會很無聊。”
“我也去!”
剛到了大本堂的朱允熞,馬上湊了過去,興奮道:“二哥,你會帶我去狩獵的對吧?”
這個熊孩子,現在徹底被朱炫的糖衣炮彈給收服了。
過去的兩年裡麵,朱允熞對自己大哥朱允炆,沒多少好感,反而是每天上課的時候,都跑過來和朱炫他們混,也不管朱允炆怎麼想。
他現在成了一個很合格的叛徒,背叛得不知道多徹底。
“好啊!”
朱允熥儘管對朱允熞很不爽,這種不爽,來自呂氏,但表麵上還是得客客氣氣。
朱鬆說道:“三侄子,狩獵的時候,看到老虎、餓狼,你可不要哭!”
“當然不會,我能一箭射死它們。”
朱允熞很吹牛地說道。
他們聽了,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朱允炆看到這一幕,雙手忍不住握了握拳頭,親弟弟投敵了,這算是什麼?
看著朱允熞和朱允熥他們,坐在一起有說有笑,朱允炆就感到很諷刺,表情也變化了好幾次,但他又不能暴怒地呼喝,隻能把這諷刺的感覺,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