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第390章 風起
第390章 風起
“啥玩意兒?周家跟張家獵隊的狗被毒死了?”
聽到這話,嶽峰心裡咯噔一下子,瞬間感覺不好了。
“昨天晚上你剛來我這要了毒餌,今天周援朝跟張君宏的幾條狗上山就被毒死了,這事兒不是你做的?”
趙大爺詢問的語氣有些冷,跟往日的溫和慈祥有著明顯區彆。
“不應該啊!他們死了幾條狗?”嶽峰強行要求自己保持鎮定反問道。
“周家頭狗跟三條硬幫嗆子都沒救回來,張家頭狗死了,另外兩條幫狗回來我幫著灌藥水撿了條命!”趙大爺繼續說道。
“這裡麵肯定有誤會,您先跟我進屋,昨天您給我的藥都在家裡呢!
就算一條狗子吃一粒,也對不上號!!”
嶽峰生怕老爺子跟自己急眼了,連連解釋。
“不是你弄的?”
“肯定不是!陳大爺跟另一個趙大爺也在我家呢,外麵冷,咱們進屋說!這事兒我肯定給您一個滿意的說法!”嶽峰繼續解釋道。
“那行,先進屋!!”村頭趙大爺跟著嶽峰進了屋。
老爺子進了北屋,先去跟嶽峰爸爸嶽磊打了個招呼,然後這才跟著嶽峰回了西屋炕上。
都是老輩兒靠山吃飯的獵人,彼此都認識,簡單的寒暄客套暫且不提,嶽峰很快直奔主題弄清楚發生了啥事兒。
說來也是夠唏噓的。
喬三兒帶著的那條昆明犬被羊屎蛋給放倒了,剛剛中午就被背下了山。
而另外幾波對山上老虎躍躍欲試的人馬,牽著狗子上了山之後,也吃了大虧。
嶽峰撒的羊屎蛋很少,昆明犬青狼吃掉之後就沒了,但是彆忘了,用這一招的可不止嶽峰自己。
還有喬三撒的大把劇毒肉乾呢!
這不,昨天下山散了夥之後,周援朝跟張君宏兩撥人回村之後就聚到了一起。
都是有經驗的獵人把頭,知道這老虎的厲害,雖然不想繼續給喬三兒當棋子兒了,但並不代表著放棄這頭老虎。
麵對這機會難得的大肥肉,一撥人生怕吃不掉硌著牙,所以周援朝跟張君宏合計了下,就打算兩個獵隊兵合一處,插幫一起打老虎。
今天第一天兩撥人一起上了山,半下午的時候,也發現了老虎活動的腳印等蹤跡。
原本以為運氣不錯,有可能撈著開槍機會的時候,兩個獵隊的狗子,都前後腳出了毛病。
短時間裡就開始劇烈嘔吐,口吐白沫,等背下山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
這趟上山可虧大了,周家四條狗全部報銷,張家頭狗死了,狗幫也廢了一半。
聽完村頭趙大爺說的詳細情況,嶽峰踩著炕沿,從炕櫥最頂上壓著的木箱子裡,將老爺子給他拿的毒餌取了出來。
“喏,這是您昨天給我拿的毒餌!我就用了三顆,用之前,還泡了一晚上水!趙大爺跟陳大爺都在我家可以證明!!”
嶽峰將包毒餌的布包給放在了炕桌上。
村頭趙大爺可是玩毒餌的行家,隻是掃了一眼就知道,分量能不能對不上。
“這麼說,周家跟張家獵隊的狗,不是你投的毒餌!是大爺冤枉你了!”
趙大爺見嶽峰證明了自己的清白,臉色跟語氣這才算是明顯好看了一些。
嶽峰撓撓頭有點小失落:“也沒算冤枉,瓜田李下,本來這種事兒就犯忌諱!”
聽到嶽峰這麼說,村頭趙大爺沒有再深究嶽峰拿毒餌去乾了啥。
他這次之所以找上門來,看似有興師問罪的意思,但其實更多的是生怕嶽峰走了歪路,完全是出於長輩對後輩兒的關心才過來的。
在村頭趙大爺的樸素想法裡,不管是張家還是周家,都是一個村子的鄉親,投毒害狗這種事兒畢竟不光彩。
可是沒想到,給嶽峰冤枉了。
這始作俑者,另有其人。
“行了老趙!小峰這孩子品性肯定沒問題,你就不用替他擔心了!”
陳大爺見氣氛有點僵持,出言打破了僵局。
“你們這是……?”村頭趙大爺點點頭,目光看過陳炮跟另一個趙大爺欲言又止。
嶽峰歎了口氣,索性把心一橫解釋道:“您也不是外人,既然都問了,跟你說一嘴也不算啥!
趙大爺跟陳大爺,最近幾天正幫我研究怎麼打這頭老虎呢!
趙大爺年前被這頭老虎把豺幫都給毀了,人也受了傷,是我跟小濤他們上山碰到,救回來的!
這頭老虎下了山,我們就起了心思!
您給我拿的這羊屎蛋兒,是為了對付另一條能認老虎騷路的頭狗準備的!
我拿三顆羊屎蛋泡了水,想著能給耽誤一天時間就行,沒想著毒死誰家狗!”
這麼一解釋,村頭趙大爺的疑惑被徹底解開了。
張君宏跟周援朝兩個獵隊養的狗,雖然狗子活兒也不錯,但是對追蹤老虎沒有用處,根本就不在嶽峰考慮的範圍裡。
沒有威脅,自然也就沒有動機了。
“這頭老虎年前就傷了人?老趙,你傷勢咋樣?”
趙大山說道:“前胸撓了一把,縫了百十針!現在好差不多了!小峰這孩子厚道,打這頭老虎可不隻是自己的私心作祟,大頭是為了給我報仇呢!!”
這話說的倒是不算誇張。
如果嶽峰第一時間就有這打虎的心思的話,當初在十字溝遇到老虎第二天就帶人上山照量這頭老虎了,也用不著等老虎傷了人,在靠山屯又禍害了牲畜才起心思。
趙大爺點點頭:“是大爺錯怪你了!!大爺給你賠不是!!”
江湖兒女就是這點好,有錯就認,挨打就立正。
村頭趙大爺沒有仗著歲數大就拿輩分壓嶽峰,在核實完了事情經過之後,發現自己錯了立馬就認錯。
嶽峰搖搖頭:“說開了就拉倒!也不是啥光彩的事兒!
我知道您是關心我呢,生怕我走歪了路!昨天要是不放心我,也不會把這毒餌給我!”
趙大爺:“唉…”
陳大爺拎著暖壺續上茶水,打著哈哈說道:“行了老趙!都是大老爺們兒,哪說哪了,說開了往後就不提了!
這下,你們興安村的獵隊一下子毀了兩隻頭狗,實力大損,這頭老虎小峰能爭到手的機會可就更大了!
小峰,把咱們畫的地圖拿出來,正好你趙大爺來了,讓他也幫忙分析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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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嶽峰立馬把掛曆紙畫的地圖取了出來,在炕桌上一擺,三個老獵人外加嶽峰,四個人就研究起來。
該說不說,老輩兒獵人的底蘊實在是讓嶽峰不得不服,村頭趙大爺的許多觀點跟看法,跟陳炮以及趙大山的看法幾乎完全一致。
幾個人盯著畫的地圖討論琢磨了許久,將明後天的大致老虎可能活動範圍區域,又給圈定了一波。
趙大爺一直在嶽峰家呆到臨近九點鐘,這才起身告辭,嶽峰披上棉襖一直送到了大門口,這才目送老爺子離去。
等關好門回到屋裡,嶽峰的興致明顯的低落了許多。
這投毒餌的活兒嶽峰本身就有點猶豫,捏著鼻子乾了也就乾了,現在被趙大爺找到家裡來,讓他有些心裡不舒服。
說難聽點,這叫又當又立,乾都乾了,還糾結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但好多時候,道理是道理,道德是道德。
道理都知道,就是過不了心底那道坎兒,好人跟壞人,從道德底線的角度上來看,還是有一定區彆的。
“行了,做都做了,就彆難受了!這次,是我跟你陳大爺倆人給你出了餿主意!”等回到炕上,趙大爺拍了拍嶽峰的肩膀說道。
嶽峰歎口氣搖搖頭:“沒啥!要想成事兒,就得付出代價!我估摸著,應該是有彆的人,也琢磨起了損招兒!”
“明天家裡這四條狗,可不能帶上山了!這些狗子可都沒做過拒食訓練,萬一在山上撿到彆人撒的毒餌,家裡的狗子也得遭殃!”陳大爺也忍不住提醒道。
嶽峰點點頭:“家裡的黑狼挺聰明,能聽懂人話,應該不會亂撿東西吃。
另外三條狗子,就先不帶了!幸好還有鷹,上山碰到點麅子鹿啥的,也不怕!”
“行!帶著一條狗看緊點,彆撒手!碰到老虎,至少狗子能幫忙報個警!!”
“嗯呢!”
……
簡單的交流總結過後到了睡覺時間,嶽峰挨個伺候著倆大爺洗了腳進了被窩,他也鑽進被窩吹滅了燈。
一夜無夢。
新的一天,嶽峰天剛亮就醒了,不過連續幾天上山,身上明顯的乏累了許多,腿肚子有點酸痛,不像往常那麼輕快。
就算如此,嶽峰也沒歇一天的打算,這麼多人力物力都搭上了,現在正是關鍵時候,可不能懈怠。
六點鐘,獵隊成員準時集合完畢,在家裡吃過了早飯之後,再次背著四杆槍上了山。
今天,隻帶了黑狼這一隻獵犬,隊伍氣勢明顯比昨天弱了不少。
沿著村頭小路出了村,直奔後山。
進山的柴積道路口位置,周援朝一個人拿著槍,提前在路邊土丘子上麵雪窩子裡趴著,睫毛跟眉毛都因為早上寒冷而掛上了霜雪。
周家狗幫昨天被徹底報廢,作為獵隊隊長可是氣的夠嗆。
周援朝的想法也簡單,非得看看是誰偷偷下的藥不行。
至於標準嘛,很簡單,不牽狗上山打獵的,就有重大嫌疑。
而現在,嶽峰對此一無所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