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ヽ✿゚▽゚ノ你回來啦,dtor。
「(づ ̄3 ̄)づ這6年我一直沒有和那個冒牌貨城主交流信息,就是為了等你哦。
「┗|「o′|┛我去【他維】之後,找到了計算機裡的漏洞,我把我的一部分思想製作成ai,給你送到廢墟世界的一具仿生體來啦。這樣一來,我即使意識在【他維】,也能遠程操控這具仿生體。
「o ̄▽ ̄ブ才你看,這就是我的仿生體,是不是和我長得很像?這座地下城,都是我這6年來辛辛苦苦一點一點建立起來的哦。
「y~v~如果你能誇誇我,就再好不過啦。」
「」
眼前,彩窗下的碧眸少女,一句又一句顏文字從她的頭頂上冒出來,猶如網遊裡的n。活潑的文字與她清冷的外貌形成鮮明對比。
蘇明安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原來這是小碧的仿生體。
「你不能說話嗎?」蘇明安說。
小碧頭上繼續冒出文字:
「;「~跨越維度傳聲很費力氣,這種頭上冒文字的效果做起來容易一點,應該不影響溝通吧。」
「o~v~d而且有顏文字,這樣一來整張麵部表情都不用動了呢,你要知道live2d最難的地方就是移動五官。我這樣省時又省力。」
蘇明安勉強接受了小碧的設定。
眼前的少女就像一個安靜的瓷娃娃,隻有文字氣泡不斷從她的頭上蹦出,看起來還有點反差萌。
隨後,諾亞為蘇明安介紹了地下城的關鍵人物鷹眼狙擊手程洛河,是偵察隊的重要戰鬥力量。生化博士梅拉,負責維持蘇小碧這具仿生體的生命。森的兒子澄·凱爾斯蒂亞,負責領導地下城的戰鬥力量。還有玩家日暮生所代表的遙控軍團小隊,負責管控零散的玩家。以及一些老熟人,比如自由聯盟的安得維斯,審判所拜爾德等。
「蘇明安,遙控軍團小隊都會聽從你的差遣,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儘管開口。」日暮生表態:「露娜女士的離場令我遺憾,我與她擁有一段時間的友誼。若是輪到我們犧牲的時候,我們也會像她一樣奮不顧身。」
「謝謝。」蘇明安點頭。
「城主,許久不見,您依然這麼年輕。」安得維斯說:「在您的手下作戰,我感到榮幸。」
與數年前不變的一套說辭。
蘇明安笑了出來:「感謝你的信任。」
他轉頭,看了一眼梅拉,她的模樣還沒有測量之城時那麼憔悴,是個很有精神的老太太。
他想起了她數天前在icu裡滿臉痛苦、奄奄一息的樣子她享年93歲。
時間流的反複跨越,總讓他恍若隔世。
「小碧,展開城內分布圖吧。」諾亞說。
小碧眼中光芒一閃,一張湛藍色的立體城市圖景出現在人們周圍。
這6年來,地下城能聚集那麼多勢力,是因為有一名id為「穆隊」的頂級黑客,一直在暗中幫助他們。
「穆隊」從不露麵,他構造了屬於地下城的自由網絡,建立了共享日誌、城邦地圖、紅色警報、緊急溝通等功能。地下城裡的每個人都可以自由地聊天、買賣、傳遞信息。他經常提前預警,救下了許多瀕臨洗腦之人。
如果說黎明之戰時期的亞撒·阿克托,是類的光明一麵。那麼這位「穆隊」,就是隱藏於網絡之上的陰影一麵。至今人們沒有發現這位英雄的真身是誰。
諾亞手指點上周圍的藍色立體圖景,將內城的路線調出來。
「森·凱爾斯蒂亞在十天前,由於私自聚兵
被抓。針對他的城內處刑將在明天進行,所以,我們的‘赫菲斯托斯,計劃,將於明日十二點之前實施,務必要救下他。」程洛河說。
如今的程洛河已經是一名年近五十的中年人,但那一雙猶如鷹的眼睛依舊明亮,不見半點陰翳。
蘇明安眉頭微皺——他沒想到森也會被逮捕森作為最早一批的烽火首領,是威嚴僅在城主之下的人物。那個冒牌貨城主真是什麼忘恩負義的事都做得出來
若是森都被城主親手處刑。那人類這四十年來的抗爭簡直就是一場笑話,城主變成【他維執行官】之後,親手殺死了最初接納他的烽火首領。
「‘赫菲斯托斯,計劃,是什麼計劃?」蘇明安說。
火神赫菲斯托斯,是諾亞才和他講述的傳說故事。
「是這樣」諾亞壓低聲音。
高空之下,亞撒·阿克托身披紅色暖裘,冷淡地注視著山穀之下的慘狀。
他的機械軍們圍繞在山穀邊緣,掃射被圍堵在山穀裡的士兵。
「我們投降了!阿克托城主,我們不會再反抗您了!我們甘願接受洗腦,成為您的士兵!」士兵們開始求饒。他們本來想趁著城主外出,刺殺城主,卻遭到了機械軍的迎頭重擊。
對於生存的渴望,在這一刻壓過了他們對自由的興奮。
「城主,他們投降了。」一名戴著金絲眼鏡的學者站在城主身側。
「嗯。」阿克托點了點頭,再無反應。
他冷漠地看著機械軍將士兵們屠殺殆儘。整片山穀都變成了血淋淋的色澤,這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就像山流淌著鮮紅色的海洋。
學者覺得有些心疼,下麵的士兵都是能轉化為戰力的重要力量,如果能勸阿克托消氣
學者看向站在阿克托另一側的女人。她身穿圍裙,紅色盤發,頸戴貝殼項鏈,氣質雍容。
「亞撒,他們投降了。」女人提醒:「彆再多造殺孽了。」
阿克托冰冷的神情,終於出現了動容。他眼神微顫,看向女人,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掌。像對待珍寶一般,握住了她的手。
「媽媽。」阿克托輕聲說。
女人摸了摸他的頭。
「媽媽。」阿克托再度喚了一聲:「媽媽」
女人依言模擬出憐愛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頓時,他蒼白的神情紅潤了一些,臉上的冰冷漸漸消融。
片刻後,他轉身,牽著女人的手:「紹禮,叫機械軍停手,將幸存者收入監牢。」
「是。」學者點頭:「對了,老師。我們檢測到內城有陌生氣息,應當是針對森·凱爾斯蒂亞的處刑而來。」
「真有趣,現在還會有陌生的氣息」阿克托頓住腳步。他深灰色的瞳孔中終於出現了一些波瀾:
「我該如何稱呼他?」
「城邦的偷渡者?」
「世界的入侵者?」
「玩家?」
「路維斯?」
「還是蘇明安?」
「神之城的係統,能夠切斷機械軍的能源。末日城的中樞計算機,能夠支配機械軍的信息網絡。」
蔚藍色的戰爭沙盤前,人們聚集在一間大型會議室裡,台下已經站了五六十號人。諾亞向人們分配著
任務:
「所以,我們必須推測最關鍵的黎明係統,位於哪一座城。
隻要我們能將黎明係
統弄到手,蘇小碧的權限能夠讓她操控黎明係統,更改末日城的機械軍布防,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否則,我們毫無勝算。」
諾亞將計劃的每一步都分割得很碎:
「若是黎明係統位於末日城,一定被保存在最核心的政要大樓,隻有那裡才有足夠的儲存空間和能源環境。
「若是黎明係統位於神之城,一定被保存在玻璃大樓的天台位置。
「所以,我們的戰場將分為兩個部份。具體的人員劃分,會根據內網的信號實時行動。
「至於一些關鍵人員冬旭與旭冬,將潛入城邦政要大樓,他們擁有城邦合法民的身份,最適合潛入。
「程洛河將前往外界,發射探測器,測量等離子密度,同時負責轉接工作。
「安得維斯,拜爾德與日暮生等人,我另有安排。
「而我將趁著政要大樓的人員換班時,鏈接末日城內網,給al耶雅的入侵提供空間。
「爺爺,在這個計劃中,如果有了您的幫助,我們的勝算將從40提高到70。我們需要您去接觸那些被冒牌貨蒙騙的人們,比如夕,比如安潔,比如阿妮塔,有了他們裡應外合,再配合上黑客穆隊的幫助,我相信我們有能力顛覆末日城的政權。」
蘇明安搖了搖頭。
「怎麼了,計劃有什麼問題嗎?」諾亞緊張了一下。
蘇明安豎起一根食指:「100。」
眾人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蘇明安說的是勝率。隻要有他在,計劃就是100成功。這種自信讓他們無比熟悉。
「好,100。」諾亞笑著點頭。
蘇明安用簡單的話語激起了人們的戰意,但他卻並不樂觀。
他大概能猜到那個冒牌貨城主的身份應該就是那個樂子人神明。他猜測,是入侵程度加深,神明的意識嵌入了阿克托仿生體身上,所以無縫切換了當年退出凱烏斯塔的蘇明安。
和這樣的家夥做對手,蘇明安壓力很大。隻有真正聆聽過神明耳語的人,才知道神明的智慧有多麼強大。他唯一的優勢隻在死亡回檔,這一場博弈必須勝利,沒有後退的餘地。
「各位。」蘇明安抬起頭。
聽見他的聲音,所有人頓時統一地看向他。他們已經知道眼前這位,才是帶領他們戰鬥了四十年的城主。
「有關理想與信念的話語,我想已經不必多說,你們能夠站在這裡,說明你們已經擁有了足以擊潰一切困難的毅力。」
「我很欣慰你們沒有被個人崇拜主義迷住雙眼。我也在此承諾,絕對不會輕易放棄你們每一個人。長篇大論都不必說,我隻會向你們正式宣告」
「明日之後。」
「我們將殺死那名自稱阿克托的竊賊,解放這座被壓製已久的城市。」
他話語剛落,人們依次地,向他垂下了頭。有人將手放在前胸,微微躬身。他們身上的盔甲與金屬片閃閃發光。
「長官。」
「願意為您效勞。」
人們的表情莊重肅穆,都在表達著不能失去他的情感。即使有人和他隻是初次見麵,或是僅有一麵之緣。但他們卻能如此之快、如此毫不猶豫地,對他交付信任。
幾乎沒有人知道,這個年輕的黑發青年,底下隻是一條十九歲的靈魂。他們將他看作了與亞撒阿克托一個水平的人物。
蘇明安突然發現,不知為何,他仍然能夠操控人們的「源」
強悍的精神點數給予了他執掌四方的能力,他能感知到人們的呼吸。源光像雪花一樣漂浮在他的身周。
他的靈
魂中,好像存在一種模糊的呼喚,仿佛有一股暗火在他的胸腔中燃燒。
帶領他們。
拯救他們。
不要讓更多人死亡,要讓文明傳承下去。
他終於發現這種詭異的共情不是來自阿克托的身體,而是來源他自己。他明明連世紀災變之後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
或許,這與他成為了亞撒·阿克托有關。
「有新消息!」
門口突然傳來焦急的聲音,一個亞麻色頭發的女孩闖了進來:
「亞撒·阿克托要開內城晚宴,特意指名要我們的新首領去參加!」
眾人臉色劇變。他們的地下城借用了小碧的空間立體技術,一直都沒有被末日城發現。但那個冒牌貨發出這樣的邀請,很明顯是發現了他們。
「不能去。」諾亞立刻道。
「不,這是個好機會。」蘇明安聽到了te4的推進提示,這個晚宴他必須參加:「如果能讓我直接進入核心區域,ai耶雅會更順利地入侵,由我去分散他的注意力。而且我也是最適合與他對峙的人。
眾人思考了一會,發現蘇明安若是參加了這個晚宴,隻要不死,就是有利無害。
「每次你都是這樣,我攔不住你。」諾亞露出頹喪的表情:「在十一區也是,去神之城也是現在還是」
「沒關係。」蘇明安拍了拍他的肩:
「總有我必須要去做的事。」
有一種說法,人在極為寒冷的情況下,反而會感知到溫暖。
或許他將這種致死的溫暖,誤以為是對世界的熱愛。但即使知曉是虛幻,一切都不屬於他,他也無法回頭。
人類的一生與命運抗爭,又被命運裹挾著向前。
他並不感到後悔。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