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苒麵色堪堪的站在原地。
咕嚕嚕——
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厲言川勾唇笑了。
“吃點吧，來都來了。”
天知道她今天有多忙，年底了各單位要盤點，要總結，尤其是她們這個單位，平時忙也就罷了，要真寫起那些條條框框的報告，特彆難為情。
厲言川抬腕看了一眼時間，餘光瞥她：“順便給我拿點。”
兆興這次可謂是花了大手筆，各種吃食應有儘有，中西結合。
桑苒給自己拿了點小甜品，不知道厲言川喜歡吃什麼，站在台子麵前猶豫不前。
“他喜歡草莓味的可頌，對了，蒜香麵包也可以。”
馮夢瑤提著裙擺走過來。
輕紗質地的粉色花朵裙。一朵朵色彩斑斕的花朵錯落有致地綻放，每一朵花都像是剛從枝頭摘下，透著鮮活的生命力。
裙身恰到好處地貼合著林婉的身體曲線，纖細的腰肢不盈一握，領口處點綴著一圈小巧的白色蕾絲花邊，更襯得她脖頸修長，宛如優雅的天鵝。
馮夢瑤的美，讓人眼前一亮。
桑苒是夾子剛伸過去，盤子裡的可頌就被人拿走。
“言川哥哥……”馮夢瑤端著盤子走過去。
厲言川眸光從漂亮的臉蛋上略過，落在幾米開外的桑苒身上，衝她招手。
桑苒搖頭，心想人家獻殷勤，我去不上杆子拉仇恨麼。
厲言川看出她的抗拒，繞過來拉著她的手，“吃這麼點能吃飽嗎？”
“不太喜歡吃甜食。”
“確實，齁甜的東西，我也不喜歡。”
說完，拉著桑苒的手往出走。
留下馮夢瑤一臉尷尬的晾在原地。
“桑苒，你這個老女人！臭不要臉！”馮夢瑤氣的直跺腳。
燒烤攤上，桑苒搓著手等老板烤串。
不一會兒各種油滋滋的串兒上桌。
桑苒拿出一次性筷子，掰開看著上麵的毛刺，猶豫著怎麼安撫麵前這尊大佛時。
厲言川掰開筷子夾了一塊雞翅放麵前的一次性塑料碗裡。
“還以為大少爺吃不慣這種垃圾視頻。”
“這算什麼，之前在國外荒島生活時，我連吃了一個月的生魚。”
看著男人一臉認真的模樣，不像是說謊。
荒島生活一個月，豈不是跟個元謀人一樣，胡子拉碴、皮膚黝黑？
桑苒很難把矜貴，潔癖的厲言川跟腦子裡那樣的形象聯想起來。
老板送來肉串，厲言川咬了一口滋滋冒油的腰子，“這味兒不錯，來一個？”
“不要太騸了，我要吃牛肉。”
“不騸，嘗嘗就知道了。”
桑苒半信半疑，接過來咬了一口，“哇，這老板有兩把刷子。”
“我宣布這是我心目中最好吃的燒烤攤前三名。”
第二天厲氏輪灣碼頭二次融資失敗的消息傳遍大街小巷。
一上午整個厲氏大大小小的群裡，議論紛紛。
厲瀚東早上準時來公司，cfo陳貴生就一臉焦急的守在門外。
“厲董，輪灣項目要是停了，厲氏後半年財報可能要開天窗了。”
“有這麼嚴重？兆興不給注資，沒有彆的公司了嗎？陸氏呢？陸家當初上杆子跟我們搶項目，去找陸氏。”
“已經問過了，陸氏這個季度重點投資在新能源，而且據我們所知，陸氏一開始好像也沒想過競爭輪灣碼頭。”
“你這話什麼意思？”厲瀚東震怒。
隨後想起什麼似的，暴躁的拍了下桌子。
小東西，原來當初是故意設計。
如果是這樣，那麼陸修遠一開始就和厲言川聯合做局？
“好，很好，我倒是小看了你們！”
鐺鐺鐺——
“厲董，萬盛資本那邊代理律師來進行年終查賬。”
厲言川帶著一眾律師浩浩蕩蕩的往財務室走去。
“攔著，萬盛這個老狐狸。”
“攔不住，此次他們聘請的律師團隊是……勵成。”
厲言川什麼時候和萬盛資本的人搞在一起？
厲瀚東起身，往財務室走。
財務室裡，厲言川麵向巨大玻璃窗前，夾著煙的手輕輕揉著太陽穴，隔著辦公桌，看著麵前低著頭，戰戰兢兢的財務總監，一臉戲謔。
“厲律師，我們真的隻能拿出來這……這麼多。”
“小小，聯係開鎖公司。”
“不行啊，這個保險櫃裡麵的東西，涉及機密，你們不能……”
“住手！”厲瀚東黑著臉走來。
財務總監找到救星，拉著一張苦瓜臉往過靠。
“你們都先出去！”
律師們看了厲言川一眼，得到首肯後，推出財務室。
所有人離開後，厲瀚東壓著聲音訓斥，“你竟然幫著外人查賬！彆忘了厲氏出事，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厲言川轉身坐在轉椅上，輕描淡寫的挑眉：“厲總這話什麼意思？我和厲氏沒有有什麼關係？”
“你彆忘了，老爺子讓你和兆興聯姻的目的是什麼！”
“既然你都說了是老爺子，他代表不了我。”
“我把厲氏交給你，這是老爺子的夙願，你總不能辜負他。”
厲言川懶懶的向後靠著，平靜的預知對視。
空氣忽然就這麼安靜下來。
“孩子，我老了，厲氏遲早是你的，萬盛那邊，你能不能……”
“厲董，此次來厲氏受萬盛資本委托，要求貴司提供兩個季度真實財務報表，否則，萬盛將立即撤資，並且起訴你們財務造假。”
厲瀚東沒想到厲言川這麼堅持。
心裡認定他這麼針對厲氏，肯定是想從中獲取什麼，於是加重籌碼，“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麼心思，厲氏要是倒了，你以為老爺子能放過你？”
厲言川勾唇一臉無畏，“目前來說，老爺子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厲言川，彆忘了你跟在哪裡。”厲瀚東看著不知死活的人，頓時氣的夠嗆，眼看恐嚇無用，直接威脅。
“你彆忘了，楊教授是我的人，你的毒，隨時都可以複發。”
此話一出，厲言川手中的鋼筆，吧嗒一聲掉在桌上。
“年輕人，到底嫩了些，要錢還是要命，可要想仔細了。”
不大的桌子，兩人對麵而立，各自占據一方天地。
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厲言川逆著光，一雙漂亮的眸子儘顯深沉與不屑。
可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