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櫃門關上後，桑苒後悔了，這有啥好尷尬的，都是成年人了，況且她都生過孩子了，早就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了。
而且厲言川也不是那種什麼都不懂的人啊……
桑苒啊桑苒，你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桑苒尷尬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過很快，她就控製好了情緒。
出去繼續扶著厲言川往房間走。
路過門口，看到一個頗有年份的箱子，厲言川問：“這是？”
“我吃飯的玩意兒。”
厲言川沒理解過來。
桑苒笑著解釋：“我大學學的考古，說來慚愧，當年也算是品學兼優，老師看中的人，當時犯傻，現在準備繼續。”
桑苒說的委婉，但厲言川心裡清楚，桑家當年在京是有名的望族，靠古董發家。
桑苒這也算是子承父業。
看來，這一趟自己來對了。
安頓好厲言川後，桑苒走之前不放心的叮嚀：“半夜你要是不舒服隨時打電話給我。”
桑苒關上門離開後，厲言川等了幾秒，待人走遠後，跟沒事人一樣，取下石膏放在床頭櫃上。
打量了一圈房間的平平無奇的裝飾，決定去隔壁的房間看一看。
桑苒一旦心裡有事就睡不著，加上家裡突然多了一個人，更是睡得不是很安穩。
翻來複去好幾次，終於快要睡著時，聽到外麵有響動。
起初她以為是厲言川醒了，從床上做起來，準備下去查看。
隨後感覺動靜不像是對麵厲言川房間裡發出，更像是隔壁收藏間裡傳出來。
大火以後，桑苒將保存下來的古董修複以後，重新歸置起來。
價值麼，不可同日而語，但有些東西，依然有市無價。
桑苒起身，摸黑往出走。
輕輕的打開一個門縫，通過微弱的燈光，看到了儲藏間門被打開。
桑苒心提到嗓子眼，哢哢哢——
傳來拍照的聲音。
閃光燈很快的撲閃一下，桑苒看清了房間裡的人——厲言川
當即像定住了一樣。
他在那裡做什麼？
桑苒第一反應是想推門出去，但很快壓下去這個衝動。
不動聲色的看著厲言川將架子上的藏品一件件拍下了。
厲言川傳過去沒多久韓存就打電話過來。
厲言川接通電話，黑暗裡傳來韓存聲音：“老大，你發的這些東西價值不菲，屬稀有寶物，有幾個字帖，都是孤本，見都沒見過。”
厲言川當然知道桑苒的實力。
雖然父母不在了，但桑家當年地位在那兒擺著，這些物件一般人指定沒見過。
厲言川壓低語調說：“找人看看。”
掛了電話，厲言川準備關門往出走，誰料剛走兩步，走廊裡的燈，忽然亮起。
一片明亮之際，厲言川看到站在身後，臉無血色的桑苒。
看到胳膊活動自如的厲言川，桑苒算是明白了，自己上當了。
對比她的神色複雜，厲言川表情淡淡，沒有被窺破秘密的窘迫感。
這個男人，天生自帶一種讓人拒絕不了的光環，誠如此刻。
“厲言川，為什麼？”
“桑苒，如果我說我並無惡意，你相信嗎？”
“你有什麼資格讓我相信你？”桑苒努力想睜大眼睛，把麵前這個陌生的男人看清楚，看仔細。
可是越是這樣，眼淚越是不受控製往下掉。
那種胸口上被再插一刀的感覺，讓她疼的說不出一個字。
厲言川抿唇，桑苒控製不住情緒的怒吼：“你說啊，怎麼回事？是不是一開始就是抱著這樣的目的接近我，你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厲言川這樣的身份地位，應該不是為了錢而來。
畢竟他這種級彆的律師，最缺的不是錢。
既然不是為錢，那是為什麼？
這麼一吼，房間裡的顏顏聽到動靜，打開門，看到對峙的兩人，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厲言川眼神退回去。
“莫書……”
桑苒看著他一臉疑惑：“什麼莫書？”
桑苒臉上的震驚和疑惑不像是假的，厲言川也有點意外，她竟然不知道莫書？
當年叔父那麼大的陣仗，按照現在所查到的線索，桑家應該和叔父有千絲萬縷的聯係，為什麼桑苒聽到莫書表情如此陌生？
“你爸媽沒在你麵前提起這個嗎？”
桑苒搖頭，雖然很失望，但是她還是如實回答：“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莫書。讓你失望了。”
桑苒應該不會說謊，厲言川一時之間心裡五味陳雜。
兩人就這麼沉默無言。
最後是桑苒最先受不了，“既然我這兒沒有你想要的東西，那我就不留你了，厲言川，你走吧。”
厲言川知道，事情到這裡，再留下來也隻會讓她更加難過。
桑苒的沉默和平靜，出乎他的意料。
早知道這樣的話，他若一開始說明自己目的，現在會不會這樣？
厲言川心裡沒底。
隻是這一刻，有點後悔自己的欺瞞，換做誰都接受不了。
尤其是發生了這麼大巨變的桑苒。
厲言川不知道怎麼開口。
算了，還是讓她冷靜幾天再說吧。
桑苒走到顏顏房間，猛地推開門。
趴在門板上偷聽的顏顏，措不及防的倒在地上。
“你也跟他走吧。”
顏顏一臉尷尬，不知道說什麼，隻好把目光投向厲言川。
“桑苒，你冷靜一點，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
“我很冷靜理智的告訴你，厲言川，我做什麼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合作的事，就這麼算了？
最終厲言川沒有問出這句話。
帶著顏顏離開了。
兩人離開後，桑苒坐在空蕩蕩的房間裡，重新把事情理了一遍。
如果從一開始厲言川接近自己就是為了那麼墨書，那麼消失不見的龍紋玉佩是不是就在厲言川身上？
並且桑苒還有一個更誇張的推測。
想到這裡，心裡隱隱後怕起來。
以前覺得周懷安這樣的人可怕，現在向來，厲言川這種表麵上不動聲色。
背地裡各種布局謀劃的人，才更可怕。
畢竟到現在她都不知道厲言川找這個莫書做什麼？
真實目的查不到，就讓她心裡沒底。
第二天一早，桑苒早早接到老師電話。
幾乎沒有任何思考的收拾東西出門。
這或許對她來說是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