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苒迎著厲言川打趣的眼神,疲乏的搖頭。
“言言出事前,最後的心願是能去一趟港城,做一次花車,看一場煙花秀。”
厲言川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讓司機掉頭去機場。
到了機場,桑苒沒想到厲言川跟自己一起下車。
“你這是……”
“剛好我明天要去港城出差,就當提前了。”
桑苒不想麻煩他,“厲律師,說實話我不想再麻煩你了。”
厲言川卻主動邁步往前走,桑苒沒辦法隻好跟上去。
進去後,厲言川直接去值機台辦手續。
原來他剛在車上就買好了兩人機票。
因為出行匆忙,頭等艙已經售罄,兩人選了經濟艙的座位。
一直到上了飛機,桑苒都覺得不好意思。
倒是厲言川跟沒事人一樣,打開電腦處理未處理完的文件。
經濟艙空間有限,185的男人不得已曲折退打開小桌板處理文件。
看的桑苒有點不好意思。
恰逢有空姐過來,厲言川問空姐要來耳塞和眼罩。
“一直緊繃著神經,對你沒好處。”
一句話,桑苒乖乖聽從他的話,戴上耳塞和眼罩躲,偏頭睡覺。
三個小時的時間不長不短,到了港城出站後,溫熱的風吹來,讓頭腦發蒙的桑苒清醒了不少。
桑苒隻顧著來,一點安排都沒有,這會兒天還沒亮,他們落腳都是問題。
就在她打開手機定酒店時,一輛保姆車停在麵前。
厲言川上車後,衝桑苒揮手:“愣什麼,上車。”
這個人果然做什麼事都有計劃有安排。
上車後,桑苒想問他多少錢,誰料厲言川打電話,一口流利的粵語,絲滑又悅耳。
原來他真的是來這兒出差。
原以為是……
車子將他們送到酒店,桑苒下車,厲言川說:“你先回去休息,我這邊還有事要處理,有什麼需要打給前台。”
說完,匆忙的關上了車門。
桑苒第一次來港城,被工作人員送進酒店後,發現自己什麼都沒帶,撥通前台電話後,聽著晦澀的粵語,放棄交流。
不多會兒,有人敲門。
原來是工作人員送來歡喜的衣物。
“桑小姐,這是厲先生吩咐讓給您準備的東西,您喜歡中式還是西式的早餐?”
對方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讓她的難受消散很多。
“雞蛋和牛奶就行了。”
“好的,您稍等!”
半個小時後,對方送來早餐,桑苒吃過後,洗完澡,躺在床上沒多會兒就睡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中午十二點。
手機沒電,她準備下樓去借個充電器,順便四周轉轉。
誰料門口站著早上送衣服的女工作人員。
“你好,桑小姐,我叫莉莉安,是您的私人管家,請問你現在是要出門嗎?”
“手機沒電了,借個充電器。”末了,桑苒想起什麼似的問:“厲言川呢?他回來了沒有?”
“厲先生上午九點鐘回到房間,九點半用過早餐,開會到十一點,這會兒應該有時間。”
對方事無巨細,認真恭敬的回答,顯然誤會了兩人關係,桑苒連忙解釋:“那什麼,我就是隨便問問,我和厲言川……沒那麼熟。”
金發碧眼的莉莉安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好的,您還有彆的吩咐嗎?”
原本就是想一個人轉轉,被安排這麼一個人跟著,反而讓她不舒服,桑苒隻好回到房間,坐在陽台上吹風。
繞過泳池,她坐在旁邊的秋千半倚著身子,對著天空發呆。
周家的院子裡也有這麼一個秋千。
言言正是臭美的年紀,在繩子上纏了花花綠綠的燈泡,一到晚上打開燈,不靈不靈的燈光特彆有氛圍感。
言言……
想到女兒,她不禁哀傷起來,如果言言在,一定很開心吧,可惜……
日頭有些大,桑苒在秋千上坐了會兒,起身往房間走,路過泳池邊上,腳下一滑,徑直栽進去。
泳池水不深,桑苒撲騰了兩下,就站起來,水大概到自己胸口。
桑苒準備上去之際,發現自己手腕上的手鏈不見了。
這是言言手工課上串的,普通的小珠子,在彆人看來不值錢,可對於她來說,是言言留給自己唯一的念想。
桑苒頭紮進水裡在水下搜尋。
厲言川在外麵敲門沒有動靜時,用備用房卡打開門,看見桑苒將自己泡在泳池裡,痛苦的掙紮著就是不肯上來。
泳池的水不深,她也會遊泳。
這個女人真是瘋了!
厲言川衝上去,動作很快的脫掉西裝外套,跳進泳池裡將沉在池底的女人撈起來。
“你發什麼瘋,要死也彆死在這兒!”
說著拖著桑苒的脖子將人往岸邊拉。
桑苒抗拒的想掰開他的手。
厲言川沒見過這麼不爭氣的女人,這個時候了,還乾這種蠢事?
不顧桑苒反抗將她拖上岸。
“桑苒,你想死死遠一點,彆在我眼皮子地下尋死!”
桑苒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好幾聲,紅著眼睛瞪著厲言川,“你有病啊,哪隻眼睛看到我想死?”
“不想死,你沉下麵做什麼?”
桑苒一臉無語的攤開手,掌心裡癱著幾顆花花綠綠的珠子,“我找這個……”
“就這幾個破玩意兒至於嗎?你知不知道你身體很差。”
自己的身體桑苒豈會不知,隻是這個東西是言言親手做的,另一個在已經跟著言言火化了,剩下這一個是自己的,她舍不得。
想到這裡,桑苒氣的眼淚嘩嘩往下掉。
“不就是幾個珠子,你至於嗎?”雖然口氣嚴厲帶著幾分責怪,聽得出厲言川這是擔心她的身體。
桑苒抹了把淚,委屈的辯駁:“厲言川,身體撕裂的這種痛,讓我喘不過氣,你不懂這種感覺。”
親人的離世,不是一時的暴雨,而是一生的潮濕。
尤其是對於桑苒這種重感情的人來說。
厲言川安慰的話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過了會兒,厲言川若有其事的歎了口氣,“桑苒,我又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怎麼不懂?”
見厲言川一臉煞有其事,桑苒擦了把眼淚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們家小雪離開時,我也難過了很久。”
原來他也有過這種感覺。
“當年我一無所有時是小雪陪我度過了那段艱難的日子,我一直以為會和她一直生活下去,誰知道一場意外小雪離開了我。”
“好可惜,小雪她一定很舍不得你。”
“對啊,當時獸醫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