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熟悉的聲音,桑苒僵在了原地。
“你老師也很想你,既然來了,怎麼不進去看看?”
桑苒回頭,內心動容,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般。
“王老……”
“她不願意來,就再也彆來了!”病房內,雁秋賭氣的聲音響起。
桑苒此刻再也顧不上彆的,快步走進了病房。
“老師……我。”
“吞吞吐吐的像什麼樣子,結個婚把自己搞成了什麼樣子,丈夫都帶著小三找上門了,你還能忍得下去,還是我曾經欣賞的學生嗎?”
“那周懷安不識珍寶,你如果還把我當做你的老師,就趕緊和他斷絕了關係。”
雁秋語氣不悅,但眸中的擔憂卻不加掩飾,上下打量著桑苒,見她身形憔悴,更是心疼。
“剛才你們在病房外的爭吵,我和你老師都聽見了,你這孩子怎麼什麼事都不和我們說,是真打算和你老師一刀兩斷嗎?”在一旁,長歎一口氣。
“你老師這麼多年也很擔心你啊。”
麵對這個亦師亦母的人,饒是把自己武裝的再堅強不過,現在也卸下了偽裝。
桑苒再也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衝到床前,握住了雁秋的手。
“老師,都是我瞎了眼睛,選錯了人,辜負了您的期望,還害死了我的言言。”
早在得知言言去世那晚,桑苒就再沒掉過眼淚,可現在淚水止不住的流。
在雁秋懷中,桑苒哭訴了言言死亡的全部。
“好孩子,這不是你的錯。”
雁秋也落了淚,輕拍著桑苒的肩膀,兩人緊緊抱在了一起。
此刻,她們之間的隔閡早已消失。
“那周懷安欺你沒有父母,沒有親人做主,這麼對你簡直,我就算豁出自己這把老骨頭也要替你出頭。”
雁秋早已火冒三丈,她見不得自己的學生受這樣的欺辱。
桑苒漸止住了抽泣,目光重新染上堅毅。
“老師,您不用為我出頭,言言絕不會就這麼白白死去,我會親自討回公道。”
老師一生清流,在考古界享有很高的聲譽,如果為了幫自己而遭受什麼,桑苒恐怕會自責一輩子。
她同樣也決不允許身邊任何一個重要的人受到傷害。
見桑苒並沒有一蹶不振,反而像最初那般有拚勁,雁秋也放心了些。
“你也彆逞強了,馬上回來在我身邊繼續考古,以你的資質,完全有資格成為我的接班人。”
雁秋重重的拍了拍她的手,語氣嚴肅,“想要守護自己守護的東西,首先要自己有能力立足,小苒,你切不可再失去自己。”
桑苒在和周懷安結婚前,是雁秋最得意的第一,在考古界已經有了不小的造詣。
如果堅持至今,早已經大有所成。
可偏偏因為一個男人,斷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也埋沒了才華。
桑苒在聽到考古這兩個字,內心一顫。
考古是她家族傳承下來的文化,同樣也是她最敬重的東西。
可周懷安不喜歡,周家更不允許女人在外麵拋頭露麵,所以從她選擇結婚那一刻,就等於自己斷送了前程。
“老師,你說的對,我不能再選錯一次了。”
想到自己的女兒也曾對考古有很大的興趣,懂事的言言也曾鼓勵她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桑苒下定了決心。
雁秋欣慰。
“我會重新回到考古界,這麼多年我無時無刻關注著界內動向,對喜愛的東西隻能偷偷關注。”
“現在,我要帶著言言的那一份熱愛,努力下去。”
桑苒目光堅定,同雁秋立馬開始探討起近日的考古事項。
時間很快來到傍晚,師徒兩個的暢談被不速之客打斷。
病房門被粗暴的推開。
桑苒看清來人後,眉宇間儘顯厭惡。
“桑苒!你和展顏說了什麼?非要把她逼走你才滿意嗎?”
周懷安臉色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
“走?展顏那種女人巴不得貼在你的身上,你覺得她會舍得離開你嗎?
周懷安,麻煩你長點腦子,現在滾去機場,展顏一定眼巴巴等著你呢。”
桑苒語氣嘲諷,不屑的目光讓周懷安很不舒服,何時她開始這種態度了?
低眉順眼的小綿羊當夠了,換一種方式來引起自己的注意對吧!
桑苒,果然是個不擇手段的女人。
周懷安冷嗤,“現在帶著周晚言馬上給展顏和棠棠道歉。”
“桑苒,不要再耍花招,周太太這個身份不是免死金牌。”
周懷安威脅的話語在桑苒聽來,十分可笑。
“堂堂周氏集團的總裁婚內出軌,還明目張膽的要原配給小三和小野種道歉,簡直匪夷所思,傳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雁秋看著眼前的男人,替桑苒這麼多年的付出感到不值。
周懷安居高臨下的睨著眸子,語氣冰冷,絲毫不顧及其他,“我在和自己妻子說話,不相乾的人也配插嘴?”
雁秋怒上心頭,正欲發作,桑苒輕拍了拍她的手,隨後起身對上男人的目光。
“離婚協議我已經簽好了,現在我不再是你的妻子。”
聞言,周懷安目光冷厲,“隻要有一天沒簽字,你就還是我的妻子,周太太不是你想當就當,不想當就不當的。”
說罷,周懷安用力拽住桑苒的手腕,迫使她靠近自己。
“現在和我回家,立馬讓周晚言回來,彆在挑戰我的底線。”
周懷安拖拽著將人帶出去,桑苒用儘了力氣,抬手甩出一巴掌。
清脆的聲音讓男人動作怔住,臉上傳來火辣辣的刺痛。
“周懷安,我再說一遍,言言已經死了,她不會再打擾你,另外離婚這件事請聯係我的律師。”
桑苒掙脫束縛,將厲言川的名片遞了出去,言語決絕,不再退讓。
目光掃到名片上的名字,周懷安目光陰冷。
“又是他,你真的覺得一個小律師就能做你的靠山了嗎?”
“信不信我讓他從京市消失。”
周家在京市也算是上流勢力,想要對付一個小律師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但,桑苒不怕。
一個不行就換一個,這個婚她一定要離。
“這婚,我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