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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另一頭龍傲天的聲音不像以往的跳脫，而是沉下來了：“你媽出事了，什麼時候回來看看她？”
龍傲天的聲音聽起來年紀包容範圍就很大，可以說是二十多的年輕人，狡辯一下說是四五十的中年人也行。
黑瘦男人看了墨非一眼，表情有些疑惑。
墨非注意到他第二眼看的就是自己手上的手機，心裡明白了。
這手機是真不漏音，沒開外放的情況下黑瘦男人是一點都沒聽見。
“我這邊還有工作，得過一段時間吧。”墨非有數了，正常地回答起來，“不用擔心我，我吃得好也住得好，可瀟灑了。”
聽見這個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龍傲天也明白了，不演了直接問：“身邊有人？”
“嗯。”
“有人要動你？”
“是，放心，我都長胖了呢。”
龍傲天和車上的龍四交換了一個眼神，接著問道：“我們快到了，你還在原來的城市嗎？”
墨非聽見這個好消息表情也是一鬆：“好，我知道了，你也小心。”
接著就是一頓“嗯嗯好好”，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
黑瘦男人點著了煙，帶著點調侃的意思笑道：“兄弟，你這手機看上去挺酷啊，什麼牌子的？”
墨非看了眼那個秉承著龍傲天一貫風格，機身看起來冷酷到沒朋友的手機，麵不改色：“雜牌手機，這個廠商的手機質量太好，前幾年就倒閉了。”
黑瘦男人第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質量好”和“倒閉”之間有什麼因果關係，明白過來之後也沒繼續糾結這個問題，接著抽煙思考接下來的行動。
“大哥，你說這個演員是得罪了什麼人，連著兩次被人往死了整啊？”墨非試著套話，問道。
“管他得罪了什麼人，關我們屁事。”黑瘦男人隨手抖掉煙灰，“我隻知道乾完這一單，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那他還挺值錢。
墨非都不忍心去問具體數字。
萬一問出來一個他也無法拒絕的價格怎麼辦？
提頭去見嗎？
“不過價格再高，分的人多了就少了。”
黑瘦男人沉默下來，墨非站在邊上忽然有一種背後生涼的感覺。
“小兄弟，你叫什麼？”黑瘦男人把煙頭往腳下一扔，踩滅之後問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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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唐天盛。”墨非麵不改色的胡扯。
他周圍正常一點的人名也就是兩位警官先生了，直接說出來肯定不行，結合一下就好了。
聽起來多正常多普通多無害。
“唐老弟。”黑瘦男人笑起來，“老哥我姓戴，咱們也算是有緣分了，不如我請你吃個飯怎麼樣？”
這人之前還一副不冷不熱看不起他的樣子，現在就要請吃飯了？
墨非懷疑自己臉上是不是就寫著“人傻好騙”四個字，這鴻門宴的氣息就快糊他一臉了。
像是看出了墨非的警惕，老戴指了指路邊：“就在小館子裡吃，不會嫌棄吧。”
在飯館吃的話，倒是不用擔心這個人下毒弄死自己。
墨非答應了。
而目送著兩人走進店麵的娜塔麗也覺得這件事怎麼越來越複雜了？
那個和可疑人員接觸的人好眼熟啊……
可惜除了認識的人或者長得有辨識度的人以外，不同人種之間相互看都有些臉盲。
娜塔麗一下也沒分辨出來另一個人是誰，隻能給白天發消息，讓他要是還沒死透就趕緊過來幫忙，至於秦清，反正救過來了還在養傷，多住會院就是對他最大的溫柔。
現在離飯點還有段時間，小店裡的人並不算多。
老戴點了幾個菜，再抬頭看墨非的時候，咦了一聲：“唐兄弟，我怎麼看你有感覺有點眼熟了呢。”
當然是因為室內人少了，算不上“眾”啊。
墨非從沒有任何一刻比現在還想排隊，和人擠人。
不過好在老戴手上的資料應該還是沒更新過的一點零版本，墨非現在長了胡茬戴了帽子，算進化到二點零了。
他一時間沒認出來也算正常。
隻是第二天就要換卡了，要是沒能保留下【泯然眾人】，那之後的行動可就要靠化妝和演技了。
不保險啊。
墨非在心裡想事情，老戴也在想事情。
他就沒想過要和彆人五五分這筆錢，一開始就打算乾完這票拿著錢跑路。
要是這個不知好歹的糾纏，那就把他一起解決掉。
可是現在這個蠢貨打草驚蛇，老戴就不得不改變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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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主角進了醫院，船上的救生設備又被破壞，明擺著就是告訴人家有人要殺他。
這個時候再去製造意外已經沒用了。
老戴現在就隻有一個念頭了——拿到這個人頭趕緊跑。
至於這個蠢出生天的同行……一個人也是殺，兩個人又有什麼區彆呢？
乾掉他就不會有意外了，到時候把屍體藏好一點，延緩一點發現時間，他還能跑遠點。
拿到那筆錢，他完全可以在國外買房子買車子娶媳婦生孩子，等幾年風頭過了再把家人一起接走享福。
隻要搏一把就是衣食無憂，就算不愛賭博的人也難免心動。
墨非和老戴坐在一塊，兩個人各有各的盤算，場麵詭異中又帶著點和諧。
而此時的劇組，小錢已經把在場所有工作人員外加群眾演員都盤點清楚了。
除了跟著車走了的幾個人之外，整個劇組還有一個群眾演員不見了，對不上人頭。
結合船上救生設備被破壞這件事情，凶手似乎已經浮出水麵了。
有人想在他的組裡害人。
意識到這點，小錢麵色無比嚴肅。
他說到底也才畢業沒多久，之前導演拍戲還有朋友和親媽跟著，一直在舒適圈裡蹦躂。
現在就有人把醜惡的現實撕開攤在他麵前了，多少有點不適應。
如果不是正好班長就在組裡幫忙的話，小錢估計自己會更加忙亂。
不過既然出了這種事情，還是要報警比較好吧。
小錢想著，下意識給班長發了個消息過去詢問情況。
張拾久回答得也很簡潔：人沒事，需要休息一段時間，暫時不要報警，給我一段時間調查。
這快要溢出屏幕的安全感。
小錢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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