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爺聞言臉色頓時一陣凝重。
“你是說,張皇後她??”
“不……這不可能,她不過是個女流之輩,總不能自己稱女帝?”
老王爺不信張皇後有這種野心。
在他看來,張皇後最大的野心,也就是垂簾聽政,架空以後的新皇帝,不可能稱女帝。
他搖著頭。
可戰澈卻提醒他,“您彆忘了,她養大了玄煜。”
老王爺震驚地看著戰澈,“你是說,她有意扶持玄煜……上位?”
得出這個結論,讓老王爺心裡頭也是咯噔一下。
玄煜這些年一直在外打仗,他在軍中的口碑也很不錯,若是張皇後真的在背後支持玄煜,也不是全無可能。
畢竟,權利能讓一個人瘋魔。
老王爺的臉色更加凝重了,“若真是這樣,那她可就瘋魔了,今日你伯母幫她說話,也是著了她的道……”
他馬上道,“那你如何打算的?難道……你真打算退出朝政,再不過問這些事情?”
戰澈眉峰挑了挑,“不然呢?這不正是他們希望的嗎?”
“哎……糊塗啊!”老王爺眼眸沉了沉,一字一句道,“你放心,我會多多留心朝政,若是張皇後真要聯合玄煜去奪你的權利,我定然第一個不答應!”
老王爺還是拎得清的。
這是戰家人的天下,戰家人自己窩裡鬥,那可以,但若是外姓人想要插一腳,那定然不行……
而另外一輛馬車裡,老王妃跟沈輕也是相談甚歡。
沈輕性格開朗活潑,說話也不做作,老太妃很是喜歡。
看著沈輕爽朗地笑著,老太妃忍不住問她,“你方才在慈寧宮要死要活委屈巴巴的樣子,是不是在演戲?”
“是!”沈輕回答的很乾脆,笑著道,“這都被您看出來了啊?看來,我這演技還不行啊!”
“可把我給嚇死了,以為你真要尋死呢……”老王妃忍不住失笑,見沈輕如此坦誠,又一臉八卦問她。
“我聽人說,換親以後,我那大侄子的病……好了?”
沈輕知道老王妃在八卦什麼,是問她跟戰澈之間的閨房事情。
她臉色紅了一下,然後嗯了一聲。
老王妃吃瓜的心態頓時得到了滿足了,笑著道,“嘶……那臭小子,還真是有福氣,這換親也算是換對了,我還以為他一輩子都……”
“咳咳,你不知道,那時候太醫反複給他看了許多遍,都說以後是好不了了。”
“你那婆婆,前幾年因為此事沒少哭,每次我去看她,她都要跟我哭訴,怕澈兒將來娶不到好媳婦,更怕澈兒以後會無後,真沒想到,娶了你,竟然全好了?”
老王妃那吃瓜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大概是不相信竟然還有這種事情發生,可見這世上的病,都是需要機緣巧合才能好起來。
而沈輕,就是戰澈的機緣巧合。
“我前段日子還聽說你婆婆嫌棄你呢,聽說她要給澈兒張羅納妾娶彆的王妃。”
老王妃眼睛一橫,“她可真是老糊塗了,納妾豈不是給自己的兒子添麻煩?她以為,這男人身邊女人多了就好啊?女人越是多,就越是會家宅不寧。”
老王妃確實有底氣說這種話。
她與老王爺過了這麼多年,老王爺身邊一直都隻有她一個女人,雖然夫妻間總是難免會拌嘴,但也好過幾個女人去爭搶一個男人。
不僅如此,她七個兒子,他要求這些兒子誰都不許納妾娶側室,更不許在外頭養其他女人,若是一旦被她發現,她就會把兒子趕出家門,斷絕關係。
前幾年,她三兒子偷摸在外頭養了一房外室,她知道了以後,直接暴打了兒子一頓,要他在家跟外室之間選擇一個,若是選擇外室,就直接滾出戰家,而她兒子應得的那一份財產,她也會全部給兒媳婦和孫女。
當時這事情全城都知道,都以為她隻是在氣頭上。
哪知道她真的動了真格的,在兒子不肯跟外室斷了聯係的情況下,她親自拿著大棍子把兒子趕出了家門,並且當即將兒子手中的房契,地契,以及所有的銀票,全部給了兒媳婦……
再後來,他兒子身上沒了銀錢,那外室過不下去,就卷走了她兒子僅剩下的幾百兩銀子,連夜跑路了……
外室跑路以後,他兒子後悔,想要回歸家庭,她硬生生讓兒子在兒媳婦的門口跪了三天三夜,不許吃不許喝,最終兒媳婦點頭了,她才肯同意兒子回家。
但自此以後,她三兒子的所有家產,全部交給了三兒媳婦。
京城人人都說她跋扈狠心,對兒子太狠毒了,教育兒媳婦的時候,也不手軟,可是那些兒媳婦們其實都很尊敬她。
那是因為她先尊重了所有的兒媳婦,為兒媳婦們爭取了該有的利益,還約束自己的兒子們,不許他們外頭養女人,讓他們疼愛妻子……
有這樣的好婆婆,有幾個兒媳婦會不高興呢?
最重要的是,她還不重男輕女,兒媳婦們不論是生男還是生女,她給兒媳婦們的獎勵都是一樣的,全都一視同仁。
沈輕覺得,其實老王妃才是當代女性的楷模,老王妃的思想,已經超越了這個時代。
正是因為她超越了這個時代,才會被那些不理解的人視為跋扈,視為脾氣不好。
老王妃拉著沈輕的手,“你放心,今兒我好好跟你婆婆說道說道,讓她彆再瞎操心,兒子兒媳婦恩恩愛愛,互相尊重,那就是最大的福報!”
說話間,他們就到了王府。
老王妃輕車熟路地去了吳太妃的院子,老王爺則是跟著戰澈去了書房,他們還有許多話題沒聊完。
到了吳太妃的屋裡,太妃正坐著喝湯藥呢,因為受了重傷,那張臉沒有一絲絲血色,慘白的可怕。
“嘖嘖嘖……怎麼坐著喝藥呢?快躺下!”老王妃皺著眉頭趕緊衝了過去。
然後一把從吳太妃的手中接過了藥碗,目光忍不住瞪了一眼伺候太妃的丫鬟。
“一個個怎麼當差的?怎麼能讓太妃坐起來喝藥呢?她受了這麼重的傷,怎麼不好好伺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