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丞和主簿沒想到朝廷最後下來的賞賜還有他們的份,原本這曲轅犁和他們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心裡也隻是羨慕冉大人有這樣的好幫手,即便沒有他們,也能將這麻河縣管理好。
可是見著真真實實的賞賜和表彰在眼前,那可不僅僅是真金白銀,還是朝廷的認可啊,縣丞雖說官位不如縣令,但是如果有了人脈,以後是能籌謀一縣之長的位置的。
不過他自己也就在麻河縣有點關係,出了麻河縣那真是兩眼一抓瞎,誰會認得他。
可是這次不一樣了,以後一旦有了機會,上峰也會想到他這個被朝廷褒獎過的小官,說不定就能有機會調動了呢?
主簿心裡也很是激動,可以說他們除了協助縣太爺推廣外,並沒有其他作用,但是有了朝廷的賞賜,這地位可就不一樣了,這是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好事啊,所以說,跟對了人,比什麼都重要。
“下官必不會忘了大人今日的提攜之恩,隻要大人有需要,儘管吩咐我們,我們二人一定會鞠躬儘瘁死而後已!”兩人慌忙表態。
“你們二位本就幫了我許多,這賞賜也是你們該得的,以後咱們齊心協力,必要將這麻河縣給治理成定州府
冉老爹見兩人眼眶通紅,顯然在得知這個消息後一直沒緩過來,這會兒激動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兩人離開後,還相約一起去喝酒,並且內心已經暗自決心,以後絕對不會和冉大人對著乾,冉大人並不是個苛刻之人,對手下人也沒得說,隻要跟著他好好乾,說不得以後還有造化。
和平就更加驚訝了,因為朝廷竟然直接封賞他做了縣衙的工房,主要掌管縣裡水利、工程修建等事務,雖然屬於縣衙裡沒有品級的小吏,不過卻是在朝廷過了明路,能夠正式領取衙門俸祿的小吏。
而且正因為沒有品級,若是以後冉老爹調任或者升職,他還能跟著一起去。
這就有了操作空間,同時還能給和平一個正式的職位,冉老爹將朝廷的獎賞文書給到他時,和平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
“三舅,我,我這還成了小吏,還能領到俸祿啦?”
“表哥,是真的,而且你這還是朝廷封賞的,可比其他招募考核來的小吏地位還要高呢,這下姑姑和姑父知道的話該高興了。”青竹看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也笑著解釋起來。
“這,還有這等好事,謝謝三舅,謝謝青竹,多虧了你們,否則靠我自己絕對不會有今日的成果。”他邊說邊跪,冉老爹見狀,忙扶起了他。
“都是一家人,而且若是沒有你的幫忙,我這也不能得到賞賜,之前水車的事,三舅沒有為你籌謀,如今這曲轅犁,三舅怎麼忍心看著你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東西,反倒讓我們占了便宜呢,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快去寫信,把這事告訴你爹娘,讓他們都跟著高興高興。”
“其實這事都要多虧了青竹,沒有她,我也想不出做這些東西,我其實也沒有幫到什麼忙,若是換個人來,青竹照樣能讓他做出這些來,所以我心裡真是受之有愧,青竹,請受我一拜。”
“表哥,你可是要我折壽呀,怎麼還拜起我來了,快快起來,去給姑姑寫信,當初他們都不看好,如今你可是全家的驕傲了,我相信以表哥的悟性,你以後的位置肯定不止於此。”
“行,我這就去寫信,我心裡太激動了,我真是,哎,我先回去了。”他急得就差轉圈了,可是嘴裡又找不到什麼好的說辭,也隻好離開了。
“和平是個好孩子,如今你娘的誥命文書也下來了,咱們一起去看看,等會兒我抄寫一份燒給你娘,再寫信告訴你爺爺奶奶,外祖,外祖父,想來他們也會高興的。”
冉老爹心裡很是感慨,自從有了青竹這個好幫手,他的生活發生了太大的變化,一下子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縣令,成了連天子都記住的人物,家裡人也發生了變化,一切都在向好發展。
“爹,那咱們這就去看看,那誥命服就放著,以後我們姐弟二人思念娘親時,也能有個念想。”
“好,等我百年以後,你們把你娘的屍骨和誥命服與我一起合葬,也不枉我們夫妻一場。”
遠在京城的安國公府,自從上次安國公世子獻上了曲轅犁,府裡就開始波雲詭譎起來,人人都在猜測這安國公世子是個有手段的人,上次被害,大夥都以為他會死了,哪知道人家涅槃重生,還知道去巴結皇上。
就連安國公也不敢不重視這個長子,從前因著家裡的小妾、庶子等人,安國公是很不待見這個兒子的,認為他和他娘一樣都是陰險狠辣之人,幾次想要剝奪他的世子之位,可是兒子長大了,也有護著他的人,一直找不到借口。
如今家裡因著他再次門庭若市,安國公也不好再提這事,而且不知為何,突然覺得這個兒子也順眼了,這些年也沒有禍害內宅,還願意去軍營做事。
“承彥,你是何時認得這麻河縣的縣令的?”安國公將世子喊來,想要從他這裡打聽打聽,家裡的姨娘總說像這樣的人家,隻要稍微給點東西籠絡住,以後有了好處就能歸自家了。
“不曾認得,這次都是表哥幫忙牽線,讓兒子得了這個機會而已。”他說的表哥正是寧遠侯世子,兩人是姨表兄弟。
“哦,這樣啊,這樣的人手咱們家也該多多籠絡,雖說你不認得,不過這次他們也要承你的情,下次他們再有什麼情況,就讓他們直接報給咱們家。
如今朝廷沒有了仗打,你幾個弟弟又不像你能襲爵,走恩蔭的路子也要有點真才實績才行,給他點好處,想來這種人就會感恩戴德了。”
安國公說得很是輕鬆,仿佛這是給人家的恩賜一般,世子自嘲地笑了笑,沒出聲。
“怎麼,你是覺得這功勞不該讓你弟弟們也分一分,你可彆忘了,你以後得了咱們家的爵位,那也是要照顧兄弟的,隻有相互扶持,以後咱們家才能好。”
“爹,那是你的想法而已,我和他們不熟,他們自幼有母親庇護,我一個沒娘的狼崽子,怎麼配和他們扶持呢,爹若是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眼看兒子走了出去,安國公氣得臉都紅了,手裡的茶盞猛地摔到了地上,喃喃說著:“他這是還在恨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