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娘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不過老爺說的要求有點高,她也不敢直接問爹娘,隻得等著找個機會問問小妹。
王老太一家子還在客棧裡住著,她們如今見人就說冉老爹是如何對他們不好,將他們趕出去,一開始還有人跑來聽,可是聽他們說來說去都是那幾句。
加上夏至雇了幾個乞兒,天天盯著他們,還將這家人來了麻河縣,就要鳩占鵲巢,仗著是小妾的娘家人,就敢欺壓縣太爺家的女兒,還要搶劫財物的事一遍一遍給他們說出去。
旁人一聽,這才知道是什麼情況,加上那家人也不講究,說話粗俗難聽,若是有人見他們賣慘給了點銀錢,他們硬是要拉著人請他們吃一頓後,大夥見到他們都避而遠之。
一家子見沒人願意搭理他們,也沒人再像第一天那麼津津有味地聽著後,撇了撇嘴,想要出去,但是又被那幾個乞兒攔住,走到哪跟到哪,見他們跟人說話,就跑上前去乞討,打斷談話。
他們要是想找那些小乞兒的麻煩,小乞兒們就躺在地上哭訴,說王家人打人了,欺負人了,連小孩子都不放過等等。
有那聰明的小乞兒,還說王家人打傷了他們,要看病,要吃藥,要吃飯,反正隻要王家人撒潑,他們就比王家人更會撒潑,王家人一見,這些小乞兒光腳的不怕他們這些穿鞋的,雖然心裡恨得牙癢癢,但是又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他們做什麼。
也隻能忍下這口氣,連客棧都不出了,整天就在客棧裡罵人,客棧掌櫃的見狀,心裡對王家人也不耐煩,他們一家子的存在白白讓客棧的生意都少了不少。
但是王姨娘交了銀錢的,他又不好趕人出去,心裡隻希望那王姨娘趕緊找到房子,把這一家子都帶走。
王姨娘一過來,掌櫃的竟然比王家人還激動:“王姨娘,你可找到房子了沒有,要是沒有的話,我正好知道哪裡有房子租出去,要不我給你引薦引薦?”
“多謝掌櫃的,我已經找到了,今日就是來接我爹娘他們過去住的。”王姨娘還以為掌櫃的好心呢,笑著拒絕了。
“哎呀,那可太好了,有個房子住著總比住在客棧裡自在,那我這就給你們辦退房,你們快去住吧。”
終於把這幾尊菩薩給送走了,掌櫃的眉開眼笑,即便賺不到王姨娘的錢,他也不在乎了,能把這些人送走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王家人得知租好了房子,也答應下來跟著王姨娘走,臨走的時候,王老太還想把客棧裡的被子帶走,那被子,也不知道他們家人是怎麼睡的,明明放進去的時候是乾淨的,這才幾天時間啊,小二進去的時候明顯聞到一股子臭味,而且黑乎乎的。
掌櫃的見狀,也裝作沒看到一般,任由他們帶走了,要不然他自己看著那被子都心裡膈應。
王老太見他們竟然不阻止,心裡高興得很,又順手牽羊拿走了好幾樣東西。
王姨娘將家裡人都安頓在自己租的小院裡,見幾個嫂子都心安理得地坐著,一個都不去打掃沒辦法,她自己又帶著小妹一起,在院子裡打掃起來。
這院子很久沒住人了,雖說表麵上看不出多少垃圾,但灰塵還是鋪滿了屋子裡,需要打水清掃一番,這院子沒有井,打水還要去外麵公用的一處水井打水。
王姨娘的兩個哥哥也不動,就跟著自家媳婦坐在院子裡看著她們兩人乾活。
“哎喲,我這腰好酸啊,小妹,咱們先休息一會兒,待會兒再去打水,把爹娘的屋子給擦擦。”王姨娘扶著腰對著王小妹說著。
這些年在冉家,並沒有做多少活,加上這幾年,請了人做飯,她更加不願意乾活了,即便做,也不會像今日這麼累。
“你們兩個懶丫頭,沒看到我們要等著歇晌啊,還不趕緊把屋子給打掃出來,乾點活就要死要活的,老娘當初生你們的時候還過了鬼門關呢,還不是將你們養大了?”
王老太這幾日怒火得不到發泄,見兩人這會兒也坐下了,罵罵咧咧地說道。
“娘,我都替你們租好屋子了,大嫂和二嫂也該一起打掃啊,好幾間屋子呢,我們兩人怎麼乾得過來?”王姨娘心裡很是委屈,她都多少年沒乾過這麼多活了。
“哎喲,大妹,我們這一路可是走過來的,加上還要照顧你侄子們,累著了,乾不了活,你就辛苦辛苦,幫我們都做了吧,反正你都做這麼多了,再做點事也不嫌多吧?”
兩個嫂子聽她有意見,忙捶了捶腰腿,顯得很累的樣子。
“就是,你們嫂子們還要看孩子,又不是沒事乾,死丫頭,讓你們乾點活還這麼多心眼,我當初就不該生下你們這兩個禍害。”王老太一聽兒媳們這麼說,忙嗬斥了王姨娘。
王姨娘有苦說不出,心裡憋屈,但是以前在家的時候娘也是這麼說的,她又不敢反抗,隻得拉著小妹出了門去。
“大姐,你就忍忍吧,你是嫁出去了,在家裡乾活的時間不多,我還不知道要熬多久,天天都要乾活,明明幾個侄子都是我照顧的,大嫂二嫂還是說她們累得很,一點也不願意乾活。”王小妹心裡也委屈。
“小妹,等你嫁了人,就不用這麼辛苦了,娘也不容易,對了,你們這次為什麼還把家裡的田地都賣了,我記得家裡可還有好幾畝地啊,就算是在老家,也餓不死,何必這麼老遠過來,如今連房子都沒有得住,每個月租房,開銷多大啊。”
“大姐,你是不知道,哪裡是賣了土地才過來的,其實是大哥二哥把錢都輸光了,人家賭坊的人來要錢,不給就要砍了他們的手,後來賣了田地房子還是不夠,那些人來鬨,他們生氣,悄悄把鬨事的人打死,唔,我什麼都沒說,大姐,你什麼都沒聽到。”
王小妹順口說了出來後,又反應過來,忙捂住了嘴。
“什麼,出了人命,這可不好,我要去告訴老爺。”王姨娘下意識說完,隨即又想到這是外麵,她的心臟怦怦跳。
“啊,大姐!”王姨娘突然沒了知覺,腦子裡最後聽到的是小妹這句喊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王姨娘悠悠轉醒,不過她發現自己被捆著,她想要掙紮,可是嘴巴也被堵住了,她隻聽見外麵有人在說話,好似在商量。
“爹,死人是不會說話的,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我們兄弟去死,她都說了,她要去告訴冉縣令,要是放走了她,咱們全家都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