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我以為我設置定時更新了但並沒有,幸虧晚上習慣性看了一眼,差點痛失全勤,紅豆泥私密馬賽了,以後更新還是改在晚上吧,早七我起不來發章節)
(牧狼神是原時間線荷魯斯,【荷魯斯】是另一命運線)
【另一命運線】
[抱歉……我、我從未想過……]
【荷魯斯】雙瞳顫抖,他死死盯著對麵,仿佛那裡正站著一個奇跡,即便他現在什麼沒看過?
——比全裸更加讓人皺眉的【安格隆】、如同地獄中爬起的惡鬼【聖吉列斯】、謙謙君子【莫塔裡安】在恍惚間眼底沁出的狠意與殺意……他什麼沒見過?
但這的確是他所沒見過的。
【荷魯斯】下意識深吸了一口氣,望向他對麵僅僅身著輕甲的原體,牧狼神荷魯斯就站在那裡,嘴角端著些許尷尬卻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另一個自己是在一顆影月蒼狼領域的邊緣星球被發現的,荷魯斯·盧佩卡爾被一支正在護送原油的【影月蒼狼】小隊看見時——那支小隊差點以為自己見了鬼。
【影月蒼狼】們看見一個很像很像自己軍團長的高大男人,不沾染混沌版本的那種。
【影月蒼狼】的小隊長差點下令開火,或者直接申請一個滅絕令,但因為整件事極其詭異,加上那個男人友好地表示自己想要見他們的軍團長,並願意接受【月狼】們的軟禁。
於是,在經曆了緊張的四十八小時後,牧狼神來到了另一個自己麵前。
牧狼神荷魯斯·盧佩卡爾的著裝極其質樸,並未穿戴任何能夠彰顯他身份亦或是軍團文化的徽章或者符文,亞麻的素色布匹自然地在暗淡白甲下垂落,野獸的毛皮搭在肩上,全身上下唯一的飾品或許是他左手無名指上的漆黑戒指。
那個戒指就像是被雷擊了一樣,原本的顏色或許並不是黑色,卻在靈能閃電的霹靂下化作焦黑,一道深而利的裂痕貫穿這枚戒指,自那裂痕的邊緣,人們能一窺並猜測這枚戒指的原本材質是黃金,在裂痕的最中間,鑲嵌了一顆猩紅的貓眼石。
【荷魯斯】眼前一晃,那猩紅的石頭朝他眨了眨眼。
牧狼神歎了口氣,看向另一個自己,張開雙臂。
【我也的確未曾想過這樣的畫麵。】
牧狼神荷魯斯感到自己有些沮喪,這或許是因為帝皇的匆忙辭彆,而讓他孤身一人深入敵人的巢穴勸叛有關。
他看向另一個自己,牧狼神卻不像彆的原體那般,對另一個混沌版的自己感到驚愕,畢竟認真來講,他現在麵前的【荷魯斯】,其著裝氣質上的混沌褻瀆程度,甚至比不上他當年的逆行。
默默無聞者【荷魯斯】,他身著重甲,顏色均是漆黑,原本是帝國雙頭鷹的裝飾早已翻轉為混沌八芒星,牧狼神【荷魯斯】從其間嗅到了混沌的氣息與力量,毫無疑問,另一個自己也借助著混沌的力量。
但依舊不令牧狼神所驚愕,還是那句話,程度遠不及當年的他自己。
想到這裡,牧狼神反倒覺得這是個極佳的地獄笑話——假如主角不是自己的話。
【我是另一個命運線的你自己,荷魯斯·盧佩卡爾。】
牧狼神說到,儘可能再張了張自己的雙臂——他的姿態或許過於謙卑了些,但這並沒有什麼問題,畢竟他是孤,身,一,人抵達了另一位混沌【荷魯斯】的封地。
荷魯斯也不會唾棄自己的低微,自被帝皇複生後,他就沒什麼脾氣了。
沒有必要,也沒有權力可以憤怒,過往的屠殺依舊是來自地獄的枷鎖,死死地束縛著荷魯斯本身,
在那些不被人關注的時間空閒裡,在遠離帝皇的那些時候,荷魯斯有時也會發出質疑,那就是為什麼帝皇偏要讓他活下來。
或許就這麼消失在大叛亂中,對於荷魯斯來講是最好的選擇,這樣他不必去麵對自己已經四分五裂的軍團,也不必讓聖吉列斯再度傷心與失落。
但帝皇,尼歐斯,這位君王,卻依舊執意地複活了他,不顧其餘原體的反對,甚至沒有詢問過荷魯斯的意見。
荷魯斯認為自己應該為帝皇的這一選擇感到惱火或者不滿,但他身上的罪孽太重,因此他絕不會再度去質疑帝皇。
他現在唯一可以選擇的就是忠誠,絕對的忠誠。
儘可能壓下他心中的困惑與不滿,儘可能完成帝皇的任務,即便尼歐斯叫荷魯斯現在去死,荷魯斯也絕無半分猶豫。
實際上現在荷魯斯的心態並非是一個絕對健康的心態,但於帝皇而言,這已經足夠用了。
或者他正是在期待這樣的荷魯斯——帝皇從不純粹,他唯一純粹的愛隻給了整個人類,其餘個體並不能,也不足以承擔來自帝皇純粹的愛。
在諸多原體中,帝皇當然將他大部分的父愛分給了牧狼神,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不會利用他的這位子嗣。
換做哈迪斯來簡單翻譯一下,那就是——
坑,還是要坑的。
[真令人意外。]
【荷魯斯】圍著另一個自己轉了一圈,這或許有些失禮,但他太震驚了,加之這裡是他的地盤,而對方目前看來毫無還手之力。
[“基利曼”曾向我們講述過另一般命運線的可能,我原以為你會……]
【荷魯斯】的聲音小下來,似乎拿不準自己的用詞。
【更純潔?】
牧狼神微笑著說道,【荷魯斯】抬眼望向他,眼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你在另一個世界線曾屈身於混沌?]
是了。
混沌是終生難以洗淨的瘡疤,一朝墜落,往後終將帶著它的氣息——即便你已悔過,即便你已重生,即便你已剃下了你大部分靈魂。
但這股氣息依舊會尾隨著你,如影隨形。
【正是,】
荷魯斯沒有避諱他的罪行,雖然這件事在另一個混沌版【荷魯斯】麵前絲毫不是問題。
【我曾因混沌的低語,誤信了其謊言,最終做出了令我悔恨一生的決策——
但這僅僅是在我所在的那個世界,在我那個世界,大部分讓原體與軍團都選擇了正確的道路,隻有我,還有寥寥幾人墮落了。】
[是因為跟隨嗎?]
【荷魯斯】忽略了另一個自己的冒犯,因為在這一命運線中籍籍無名,這位【荷魯斯】顯然更加隨和,而另一個牧狼神則是因為贖罪+身邊沒有跟隨著軍團的緣故。
[跟隨著一位強大的原體一同墮落,比如聖吉列斯?比如基利曼?]
牧狼神歎了口氣,他搖搖頭,抬頭盯著另一個自己的雙目,另一個自己顯然因為牧狼神的回答而頗為好奇。
就【荷魯斯】而言,他能夠想到自己做出重大決策的緣由大抵是參考了其他人的選擇,他從不做第一個,也從不做另類的那個。
籍籍無名是一種選擇,能夠明智地將自己與軍團從陰謀的漩渦中摘出,明哲保身。
而對於【荷魯斯】而言,他更傾向於此,因為不受【帝皇】青睞,回歸時遭到了【帝皇】不滿,他的性格變得更加避世。
【正相反。】
牧狼神的眼一眨不眨,在某個時刻,他眼中也閃過一道極其恐怖的光芒。
【我帶領著我的軍團走向墮落,我自己選擇於此,我認為大部分軍團都叛變了,而我是唯一能夠製止他們的戰帥,所以我走向了獲得更多力量的那條路,並最終粉身碎骨。】
[等等?!]
【荷魯斯】驚詫地看著牧狼神,如果他有頭發的話,或許現在他的頭發已經一根根豎起來了,他顯然不能理解牧狼神話中的含義。
[戰帥?!我是說——戰帥?!!等等,我的意思是,是你自認為你可以成為戰帥,還是你當時就是戰帥?!]
【荷魯斯】坐立難安,他已經站不住了,下意識在房間裡繞著圈踱步,戰帥、戰帥、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另一個命運線的自己比基利曼還強!!!混沌在上啊!!!他真的能超過那個基利曼?!而且,假如是那個命運中的基利曼變得弱小,他還得超過聖吉列斯、費努斯等人——另一個命運線的自己真的如此強大?!
【荷魯斯】從未如此自大地想象過這件事,於他而言,能夠跟【聖吉列斯】分庭抗禮已經很困難了,自回歸帝國後,他一直將自己定位在【帝皇】“失敗的孩子係列”裡。
【我曾是戰帥。】
這句話也令牧狼神感到沮喪,但他及時調整了自己的心態,讓自己重新振作起來。
通過先前的對話與觀測,牧狼神意識到另一個自己是怎樣的存在,他幸運也不幸地沒有被【帝皇】所青睞,因此並未像自己這樣承受如此沉重與光輝的責任與期待。
另一個自己便自由,並隨意地生長起來了,不帶著任何人的期待,身邊有的則是【月狼】們的鼓舞。
原來是這樣……
牧狼神眼底一暗,另一個自己的存在似乎點醒了他——與混沌版自己相比,帝皇是如此寬容地對待了他,他甚至並沒有在自己的母星上有過多的建樹——尤其是當他同多恩或者基利曼相比。
帝皇的恩情……如此之多……
牧狼神咳嗽一聲,即使阻止了自己再度陷入過於迷亂的思考中,他看向另一個自己,彎起鼓勵般的微笑。
【是的,被帝皇巡回後,他認為我是他的長子,首歸之子,因此他十分注重影月蒼狼,在諸多軍團中,我麾下的影月蒼狼是最優秀的那一支,沒有之一
——他們能夠輕易攻克其他軍團無法攻下的星球,打贏每一場戰役,並拉攏無數人類星球歸順!月狼們的能力毋庸置疑,他們就是最優秀的,我也是。】
荷魯斯口中難以克製地洋溢出榮耀與忠誠的語氣,但下一刻,他的臉色又再度蒼白下去,萎靡不振。
巔峰之後,便是墜落。
他停了下來,並儘可能不讓自己去細想他離去後,那些四分五裂的荷魯斯之子們。
[難以置信……真是難以置信。]
【荷魯斯】搖搖頭,雙目發光,眼中滿是牧狼神難以分辨的光芒,有羨慕,卻也有詫異與同情。
[恕我冒昧,被帝皇所注視,你不會覺得……痛苦嗎?]
【?!】
現在,即便牧狼神沒有頭發,你也可以生動地意識到他炸毛了,他頭皮上的雞皮疙瘩一顆顆暴起來,雙目圓睜,仿佛聽到了最好笑的話。
這簡直就像是在說天上不該有太陽升起那樣荒謬可笑。
或許牧狼神曾痛苦過來自帝皇的期望太大,但他絕不會承認這句話,絕不,絕不會——誰都不應該說出這句話,因為與這微不足道的痛苦相比,帝皇的注視便是最大的恩賜。
牧狼神本該反應過來,兩條命運線中的人類之主並不相同,但由於這一質疑太過驚悚,完全超出了他的設想,
【怎麼會?!這自然——絕不可能!】
牧狼神大聲說道,這句話甚至不需要動腦,這是發自肺腑,發自靈魂地在反駁,
緊接著,他反應過來了,語調狠狠轉了個彎,就像是音樂突然被切了,
【哦不,不不不不不,我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我的朋友,抱歉,我冒昧了,我的意思是你我所處的命運線並不同,因此我們並不能直接簡單粗暴地對照我們的不同,實際上,其他人也有很大差異。】
牧狼神的語調變得滑膩起來了,他微笑起來,眼角堆起細碎的皺紋,就像是街邊的傳銷頭子發力前的準備,
【在我看來,在帝國所有擁有良知、美德、忠誠的人們眼中看來,帝皇、人類之主是最偉大的人,沒有之一,他是全部人類美德集合體,代表了全部人類幾萬年曆史的期願,他善良、光輝、強大,沒有人不愛戴他,任何人看到他的第一眼,便會深深刺折服於他,自甘跪在他的麵前,雙手捧著,苦苦哀求著他收下他們的忠誠與犧牲。】
【他即是照亮人類文明的太陽,是恒日,是無私向大地灑下光芒的那個人,他的目光貫穿整個過去與未來,以至於沒有太多人可以理解他,因為大部分人類是短淺的。】
【實際上,】
牧狼神深吸了一口氣,自然地幸福微笑起來,他後悔過很多,但絕不後悔自己是一名原體,是帝皇的子嗣。
在這件事上,他絕不後悔。
【帝皇,我指我所擁有的帝皇,是最偉大的人,在人類曆史上,將絕不會再出現像他一樣偉大的個體。】
幸好聖吉列斯現在不在這裡,不然大天使或許會不留情麵地噴射狀嘔吐出來,連昨天的晚飯都吐出來的那種,隨後大天使會因為這番話痛苦地癱倒在自己的嘔吐物裡,像是脖子上被砍了一刀的雞一樣掙紮著自己的雙翅,不省人事。
牧狼神的這番話,能獲得他大部分兄弟們的嘲諷。
但顯然他是真心的,他當然是真心的。
而另一個【荷魯斯】顯然也聽進去了。
[這真、這真難以想象。]
【荷魯斯】說道,眉頭緊皺,似乎在努力理解這番話的意思——一個善良、品德高尚的帝皇,這可能嗎?這顯然不大可能。
[那麼……]
【荷魯斯】提出了他的質疑,站在他的視角上,
[所以是你們那邊的帝皇墮落了,所以你跟隨著一同墮落了,對——]
“嗎”的發音還沒有發出,一個拳頭就已經抵達了【荷魯斯】麵前,【荷魯斯】猛地伸手,攔下來這個拳頭,兩人發力,牧狼神的拳頭顫抖著。
下一霎,牧狼神像是反應過來,猛地縮回手,儘可能地道歉著,
【抱歉,抱歉,我非常抱歉,我沒有想到你的問題,我下意識就攻擊了——帝皇永遠忠誠,永遠純潔,實際上,是我,是我背叛了他。】
換做任何一個原體,或許已經因為牧狼神的攻擊而感到憤怒了,但這裡站著的是【荷魯斯】,一個經常被他各個兄弟冷嘲熱諷的邊緣原體。
比起牧狼神的拳頭,【荷魯斯】更在意牧狼神話中的含義,他幾乎難以想象,他當然難以想象。
不論是一個好的、像人的帝皇,還是另一個自己是個極其出色的原體,並自主選擇了背叛這件事,都令【荷魯斯】感到頭暈目眩。
他甚至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了,他最初還以為是帝皇墮落,然後他自己跟隨來著——
畢竟他並不是個擅長發起叛亂的人,【荷魯斯】往往喜歡跟隨。
而另一方麵,就【荷魯斯】認識的【帝皇】而言,“墮落”似乎是個大概率的事情——
在【荷魯斯】的認知裡,
當年【基利曼】與【莫塔裡安】舉起反旗,也正是為了阻止【帝皇】墮落,獻祭整個帝國,導致人類覆滅的結局。
也就是說,另一命運線中,帝皇是個好人,而荷魯斯則是個極其強大,有主見的原體,甚至選擇了背叛帝皇。
那麼……他也可以選擇……率先舉起反旗嗎?默默無聞的【荷魯斯】?你可以這麼做……嗎?
【荷魯斯】心中思緒萬千,他何嘗沒有想過背叛【基利曼】這個暴君,但現實的差距,與摯友的勸解一次次壓下了他心中的那股氣,在漫長歲月中,【荷魯斯】一次又一次地順從了自己的天性。
[你背叛了他?]
牧狼神喉頭一哽,他終於直麵了這個話題。
他沉重地點點頭,不做過多解釋。
他並不想解釋,他選擇認罪。
【荷魯斯】咽了口唾沫。
他現在有很多問題、很多、非常多,比如既然背叛了,那另一個自己現在卻又為何無事?以及另一個自己為什麼在這裡,他為什麼來找自己?另一個帝皇究竟是什麼樣的,他能夠去看一眼嗎?
但現在,在【費努斯】正在朝【影月蒼狼】封地調兵的這一刻。
【荷魯斯·盧佩卡爾】僅僅關心一個問題,僅僅關心他所關心的那個問題。
[你決定背叛時,你有把握取勝嗎?或者……你的身邊有盟友嗎?]
牧狼神搖搖頭,眼中晦明難辨。
【我當時深陷幻境,一意孤行,難以自拔,因此我的兄弟們都不願跟隨——他們是對的。】
【以及,】
牧狼神再度深吸了一口氣,
【我當時認為我足以打過一兩個軍團,但如果他們全部團結起來對付我,荷魯斯之子也將難以取得勝利——
但在當時的我看來,假如我能夠“幫到”帝皇,那麼我將去做,即便整個軍團同我一同焚燒殆儘,這是我的忠誠與野心。】
話音未落,牧狼神看向【荷魯斯】,他甚至還沒有主動提起背叛,另一個自己卻對此如此感興趣……
這麼看……另一個自己……或許不像自己想象地過於溫順。
牧狼神再度補充了一句,
【我當時試著拉攏其他軍團,實際上,帝國從不是鐵板一塊……軍團與軍團從不會完全齊心,你知道我指什麼,這的確是一種悲哀。】
但【荷魯斯】的雙目卻在聽見這句話時再度閃亮,他興致勃勃地開口——牧狼神知道穩了。
他知道自己勸說叛變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這太輕鬆了,完全出乎荷魯斯·盧佩卡爾自己的意料,但事實就是這樣,【荷魯斯】早有反心,他隻需要一個肯定……一個實例……
……一個,來自他自己的肯定。
[拉攏……]
【荷魯斯】下意識說道,但他不會同牧狼神談論這個話題的,現在同一位立場不同的原體談論這些過於危險,於是他強壓下自心中翻湧的那股火焰,轉過話題。
[但我更好奇你們那邊的帝皇……他究竟是何種存在?]
………………………………
【原本命運線】
【帝皇是個混蛋。】
[我讚成。]
莫塔裡安白了一眼,他懶得跟另一個搭話的自己溝通,也懶得理對麵,在看見一條水桶般的粉紫色蛇扭曲著蜿蜒過來時,原體果斷拍拍翅膀,離開了這裡。
【莫塔裡安】笑起來,他扭過頭,口中發出嘶嘶聲,
[赫瑞拉,怎麼了?]
那條蛇爬過無數死亡守衛、無數太空死靈的屍首,在【莫塔裡安】身前直起身,嘶嘶吐出芯子,整個蛇身上半身扭曲著膨大起來,兩邊凸起詭異的長條,隨後幻化成六臂。
一個麵容姣好卻又細長的人臉出現,五官尚未完全幻化成型,便已然咯咯笑起來,
【莫塔裡安】麵色如常,這是【赫瑞拉】常見的送信方式。
“你該去看看食屍鬼那邊,”
甜膩的語氣就像是蛇尾纏繞在人身上一樣,嗔笑起來,
“你看看人家兩位聖吉列斯,相處多麼融洽,怎麼你這邊就這麼僵硬?”
[彆開玩笑了,赫瑞拉,你不是親眼看見了另一個我對我們的嘲弄了嗎?我本以為你已經吃夠閉門羹了。]
【莫塔裡安】也微笑起來,他知道【赫瑞拉】在說什麼了,食屍鬼【聖吉列斯】有反心——他現在如此肯定這一點。
被【普緒克夫人】附身的蛇妖拍拍尾巴,捂著嘴笑,
“誰叫你最開始那麼看對麵的小……小家夥,”
她現在還是先不要說出“冥王”這一詞彙了,不然她所傳話用的蛇妖會直接暴斃。
“不知道先客氣一下?”
[是另一個我直接戳穿了我,]
【莫塔裡安】攤手,歎了口氣,
[吝嗇的是他,不是我們。]
“隨你這麼想。”
【普緒克夫人】搖搖頭,她伸出手,隔空撓了撓,
“不過你該關注關注其他人了,彆把心思一心放到那個……人身上。”
[我會的,]
【莫塔裡安】再度微笑起來,笑容真摯,就像是發自內心的那樣,語氣放鬆,
[但我可不是最自私的那個,是誰在聽到他還活著後,立刻拋下自己的將領就跑了?留下可憐的、無助的、亟需幫助的莫塔裡安孤苦伶仃?]
幸好莫塔裡安已經飛走了,不然他要是聽見“自己”說出這句話,估計是直接麵色蒼白地給首逆者一鐮刀。
“咳咳,我是去陪著那倆傻逼,保證他倆的安全。”
【普緒克夫人】馬上撇清自己的嫌疑,蛇身下意識扭動,穿透硝煙的日光照在她身上,伴隨著天邊劃過鱗光彈的璀璨,無數細密的鱗片如水一般波瀾起來。
[那麼我想沃克斯與泰豐斯現在一定安然無恙了。]
【莫塔裡安】翹起嘴譏諷。
“那能是我的問題嗎?!”
一提到這個,【普緒克夫人】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看看沃克斯!直接就往敵人最密的區域衝!還有泰豐斯——我都懶得罵他!這家夥就沒幸運過——你敢相信他被綠皮的戰機帶走了?!”
[什麼?]
【莫塔裡安】擠眉,皺紋在眉頭堆起山峰,他並不過於擔心【泰豐斯】,隻要不是被哈迪斯殺死,那麼【泰豐斯】就能一直複活。
但他之前還交代了【泰豐斯】留意泰倫基因組,這下看來是不能完成了。
這麼想到,【莫塔裡安】下意識心中歎氣,這下這個世界還會有泰倫這一災難……不過,還是先將其他勢力拔除後再說吧,這之後也不乾【莫塔裡安】的事情了。
[我們的這兩位戰士的確有些太沒有禮貌了,丟下我們的淑女,還要你來傳遞信息,辛苦了,赫瑞拉。]
蛇妖捂住臉,誇張地大笑兩聲,擺了擺手。
“莫塔裡安,我有點懷念在巴巴魯斯上直來直去的你了,你現在簡直不像是你當初的樣子。”
【莫塔裡安】釋然,
[我也很懷念當時的我,不過那已經過去了,我們都得學著改變……赫瑞拉,感謝你的留意,我想我不用勸說你太多,你知道你該乾什麼,我知道你想念他,但也不要過度沉迷於他……]
[我知道這對你來講有些痛苦,赫瑞拉,但現在的確不是你我卸下重任的時候——就先讓兩位任性的男孩先行一步吧。]
“我當然知道,”
【普緒克夫人】再度擺擺手,
“我隻是、我隻是嘗嘗鮮,你知道我不會像沃克斯那個瘋子一樣直接去送死的,我在等,莫塔裡安,我也在等。”
蛇妖的眼中劃過詭異光芒,
“不過——”
【普緒克夫人】故意大聲歎氣,話尾的語調就像是她細長的蛇尾那般彎彎柔柔。
“莫塔裡安~”
她嬌聲道,眼底波光粼粼,
“我希望你快點,不然我也不確定我能不能忍住,你不能要求一個色孽的信徒隱忍克製,這是違反黑暗王子倫理的,你太狠心了,莫塔裡安~”
[我相信你能忍住,戰士,你肩上的責任,對他的感情,你會忍住的,]
【莫塔裡安】輕聲道,他伸出手,指尖上漆黑的小叢焰火頓時熊熊燃起,遠遠望去,就像是搖曳在他指間的漆黑蝴蝶,在與狂風搏擊。
【莫塔裡安】眼中一暗。
下一刻,嬌嫩的亮粉色忽然攀上這朵漆黑火花內部,就像是荊棘刺一樣同火焰共舞起來。
“現在就交給我?”
【普緒克夫人】笑盈盈地說道,臉被那亮紫色的光芒映亮。
[誰叫我們的戰士沒有忍住,向著不該祈禱的人祈禱了自己的罪孽?]
【莫塔裡安】輕聲說道,一抬手,火焰飄起,竟真像是蝴蝶般騰起。
【普緒克夫人】自然抬手,焰火落在她的指上,下一刻,直接消融進蛇妖的皮膚。
【普緒克夫人】眼中光芒頓時閃耀起來,整個惡魔周身都扭曲起來,就像是亞空間正在突破那般。
“這感覺這不錯,”
【普緒克夫人】貪婪般地舔舐過自己的唇,細長的蛇芯呲出來,仿佛不滿足般地探向空中,想要追尋更多力量。
“但是……在我祈禱後,感覺有一點點怪。”
【普緒克夫人】砸吧砸吧嘴,眼中眼珠流轉,
“就像是……就像是……好吧,我形容不出來。”
[懺悔固然痛苦,但卻是洗滌我們罪孽的必要,]
【莫塔裡安】眼底一片深意,釋然與痛苦在他瞳中糾纏,
[你已經嘗試過懺悔了,不論你是否真心……赫瑞拉,最令我意外的一點是,在這裡,懺悔與墮落相似,一旦你踏上其一,便注定不會有回頭路。]
原體微笑起來,發自內心,
[這是件好事,這是件好事,一樣的痛苦,一樣的快感。]
【普緒克夫人】眨眨眼,看向原體,嘴角彎起,
“那麼你懺悔過嗎,首逆者?你可曾嘗過懺悔的味道?”
【莫塔裡安】不語,擺擺手放過了這個話題,
[你我自有答案,赫瑞拉,但現在你不能再這麼放任自己沉淪了,色孽需要你,注意自己的處境,答應我,活著等到我過去,好嗎?]
“我會的,當然我會的。”
眼見話題又要變得無趣起來了,【普緒克夫人】打了個哈欠,
“你不該質疑我的能力,莫塔裡安,這太令我傷心了。”
[是誰先忍不住懺悔的?好了,赫瑞拉,回去吧,我想我們選擇你是沒有問題的……當然,如果可以,你可以試著錄下泰豐斯或者沃克斯的遺言。]
“嘖,無趣。”
【普緒克夫人】說道,
“我都能想象到他們會說什麼,為了那個人!或者什麼我是忠誠的!無趣,無趣——你也是,莫塔裡安,我千裡迢迢過來,剛跟你嘮幾句,你就又開始勸我注意戰事了。”
[那麼你打算說些什麼?]
“嗯~”
【普緒克夫人】再度抿起嘴,捂著嘴咯咯笑起來,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反正不告訴你。”
蛇妖嬌聲笑到,下一刻,半人半蛇的惡魔開始融化,【莫塔裡安】不語,看著蛇妖化為一灘膿水。
消息已然傳到。
原體不語,開始沉思【聖吉列斯】叛變的緣由。
在他的記憶中,他輕易找到了答案。
【基利曼】要趁著現在圍剿【荷魯斯】,再度讓一個軍團化為烏有。
【莫塔裡安】嗤笑起來。
這可是觸動了食屍鬼的逆鱗了……怪不得他要將食屍鬼調到最前線……【基利曼】啊【基利曼】……你打的一手好算盤……
就不怕你的手下叛變嗎?
他怕是大抵預料到這些軍團會背叛了。
目前能夠逃脫【基利曼】算盤的……【莫塔裡安】有且僅見過一個人,那就是【人類之主】。
隻不過,那個暴虐的【人類之主】也早在萬年前,被【莫塔裡安】與【基利曼】聯手陷害了。
……………………………………
【另一時間線】
“全部消失嗎……可惜了黑暗天使。”
帝皇沉吟,他麵前的狼王與可汗朝他解釋了大部分這一命運線的故事與命運。
在泰拉圍城中,【基利曼】擊敗了前來為【帝皇】支援的狼王與【第一號】,狼王趁機逃離了,【一號】卻並未選擇離去。
此役後,【基利曼】全麵抹除了第一軍團的存在,所有消息,所有士兵——除了獅子的母星,位於恐懼之眼的這顆鬱鬱森森的星球消失於重重亞空間風暴之中。
所有【黑暗天使】都被擊殺,少部分【黑暗天使】的基因種子經過層層基因篩查後,同【極限戰士】的血所混合,並最終融入了【基利曼】的大軍中。
不過這倒是意料之中。
帝皇沉吟著。
獅子是絕對不會背叛的原體,絕對不會墮落的原體,這跟帝皇為他設置的基因組有關,甚至最初的黑暗天使也是絕對的對混沌抗性。
不過也僅限於不會墮落了,黑暗天使內部奇妙的文化會讓他們自己分化,最後甚至可能達成不亞於墮落的負麵影響。
不過……這當然不是他現在所要關注的事情!
帝皇胸有成竹地微笑起來,看向他稱職的狼與鷹,頗有左牽黃,右擎蒼的豪氣,眼底卻燃燒著冰冷的怒火,
“我有預感,荷魯斯那邊大抵已然成功了。”
帝皇淡淡地說道,這倒是令狼王與可汗一驚,兩人對視一眼,隨後,狼王小心翼翼地問道,
【恕我困惑,您為何如此肯定,全父?】
“‘費努斯’的舉動必然會讓‘荷魯斯’有所察覺,被逼無措,他不得不反,我派我的子嗣過去,也是為了幫另一個‘荷魯斯’早下決斷。”
“而現在,”
帝皇微笑起來,他的長發無風自動,飄揚起來。
“‘基利曼’連同大部分混沌軍團在我們的命運作戰,‘費努斯’則調兵東伐——我想‘基利曼’已經預料到了食屍鬼可能回防,因此此次‘費努斯’所調動的兵力極多。”
“因此,”
帝皇嘴邊的微笑越來越大,
“趁著‘費努斯’出兵,讓‘荷魯斯’拖住他——我們就立刻出兵,直奔泰拉!!!”
換家!換家!還是換家!!!
【基利曼】絕不會想到,有一支勢力忽然崛起!直奔他的中央區域!
接下來,不論是【基利曼】調兵回援,還是【費努斯】嘗試立刻回防,都需要時間,而他們的回防也需要付出代價——他們所麵對的敵人不會輕易放走他們的!
更重要的是,泰拉不僅僅隻是一顆星球,在亞空間意義上,它具有著絕對的重量,代表著整個人類文明的起源,誰占據泰拉,誰就能擁有絕對的亞空間話語權!
而且……更重要的是……
尼歐斯眼中怒海滔天,金焰就像是海洋那般澎湃——他要去泰拉,他要去看看現在黃金王座上的那個鬼東西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屆時,即便軍隊力量懸殊,狼與鷹的部隊無法匹敵,尼歐斯也可以選擇摧毀黃金王座,放出黃金王座上的那個存在!亦或者吸收他的力量!
他要好好地,清楚地問問另一個自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自己怎麼把自己的帝國糟蹋成這幅模樣?!
至於帝皇靈魂深處,那來自基利曼的求助與回響,已經被他輕描淡寫地掃過去了。
什麼外側者?什麼冥王那邊撐不住了?不會的,當然不會的。
隻要他直取對麵泰拉,便是優勢在他!形勢一片大好!
至於冥王……至於外側者……尼歐斯是如此堅持,如此信任——信任冥王的智慧!
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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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媽的!!!!這又是什麼鬼東西?!!!”
虛空中的漆黑星神悲鳴起來,祂一旁,剛剛被祂蠻力擊碎,像是豬籠草般的巨型泰倫的殘骸四濺,其間的瑩綠光芒瞬間暗淡下去。
“它們學了懼亡者的超維拘束技術——?!!!”
無儘者的大叫在哈迪斯耳邊響起,
“什麼鬼?!這幫低劣的蟲子——不不不不,這完全是粗劣的仿製品!壓根沒有懼亡者科技的精髓與靈魂!!!”
這些劣質蟲子捏出的怪物,遠不如懼亡者超維魔方牢籠那般強大!
但問題是。
它們的數量足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