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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魯斯是第一個被懷疑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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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

專屬的私人通訊頻道內傳來模糊不清的低語,基利曼緊緊皺著眉頭,

【我曾嘗試過聯係馬卡多,但帝國現有的通訊手段無法聯係到魔紋者,或許你那邊可以嘗試。】

基利曼停頓了片刻。

【但我並不認為馬卡多與外側者的速度可以輕易減慢,引誘一個完整星神並不是個容易的事情。】

通訊頻道那邊再度傳來刺啦聲,夾雜著模糊不清的話語。

“…¥”

【不……不不不,我建議你們提前轉移,我知道這有些困難——好的,記得隨時跟帝國彙報你們的坐標。】

通訊最終在泰倫蟲族那沙啞的嘶吼聲中中斷了,基利曼歎了口氣,他們這端能跟哈迪斯聯係也全靠著星神的特有能力,在寂靜王切斷兩邊戰場的前提下,人類帝國需要儘快抵達另一處戰場。

…………………………

【另一命運線】

導致帝國與太空死靈戰場一片混亂的罪魁禍首,此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決策為另一邊帶來了什麼。

也絲毫不會為正在狂奔哀嚎的馬卡多所落淚。

代表“人類”的個體此刻正站在一顆荒涼的星上,因為溫差過大而肆起的狂風胡亂拍打著他的臉,卷起尼歐斯的長發,卻無論如何也遮掩不住他眼中那份隨憤怒騰起的火焰。

他無法理解,或者說無法接受另一個自己的所作所為,站立於混沌帝國疆域的一顆邊疆荒星之上,帝皇的目光始終注視著泰拉的方向。

而他提前放出的鷹與狼也已然抵達。

“你們來晚了。”

金瞳的帝王麵無表情地注視著他麵前的銀河,銀河亦注視著他,兩名巨人的腳步拖拽在地上,在荒星上砸下一深一淺的坑。

【抱歉,吾主,但我們最終還是來了。】

有些口齒不清的狼王說道,他的下顎上撕裂起一道長而舊的傷疤,黎曼·魯斯無任何遲疑地立刻下跪。

【來晚的或許另有他人。】

滿身風塵,來自草原的霸主一字一頓地說道,察合台緊緊盯著帝皇,在簡扼的沉默後,他選擇跪在他的兄弟一旁。

“起來,無需寒暄。”

帝皇頓了頓,緊接著他很快補上了下一句,語氣急促而淺,

“我很想詢問你們身上舊傷的來源,但現在並不是敘舊的時間,我需要知道這一顛倒命運線更加關鍵的信息。”

魯斯與察合台的眼中皆是劃過一刹那的驚愕,帝皇解釋了?又或者說短短幾個音節間所包含的“關心”是他們所料未及的。

被放逐到另一命運線的兩位尚且並不知曉尼歐斯所經曆的過往,但戲劇般的經曆的確在名為“尼歐斯”的雕塑上刻下了新的痕跡。

察合台原本眼中十分明顯的不滿消去幾分,魯斯則直接開口,

【大與小的時間與命運在此都來到了殘酷的冬季,但好消息是循環依舊。】

【隻消春來前刻驚雷一聲。】

時間與命運皆是圓環,所有大大小小的故事與人都來到了終局,他們即將步入春暖花開時,當春日的旭日升起時,便可由冥王斬斷循環的宿命,步入新的螺旋階梯。

可汗接話道,他看向魯斯下顎上的那道疤,

【我們的計劃並不是十分順利,因為與這邊“萊昂”接觸過多,魯斯是第一個被懷疑的。】

…………………………

【另一命運線】

【過去】

“我感到你對你部分的子嗣很不滿,我主。”

“第六號過於頑劣與粗俗,我想我從未在他的基因組中種下如此種子。”

【帝皇】端坐於他的書桌旁,書桌上擺滿大大小小的書籍與他的收藏品,其中有個過大的人類顱骨是最新的收藏品,骷髏空洞的眼窩盯著【帝皇】,其間滴下統一戰爭的血。

【帝皇】抬起眼,平靜的褐眸中映出那個並不完美,過於殘暴的骷髏頭。

“他跟第一號走地太近。”

他允許殘缺不全品,卻並不過於放任劣等品性的傳播,劣等品並不可沾染優質的存在。

【馬卡多】咳嗽了幾聲,他卻覺得第六號的性情更加合他的口味,在【帝皇】一眾非人的子嗣間,第六號顯然更加成熟,卻又在某些方麵異常愚鈍。

第六號甚至私下告訴【馬卡多】,他更願意這位永生者的老人稱呼他為“魯斯”——這一略微帶有奇怪文化韻味的名字。

“但我跟爾達談過,她說在基因設計中,第六號是你子嗣間第三忠誠的子嗣。”

第一忠誠的是第一號,絕不可能背叛,第二忠誠的則是第十一號。

第六號則是因為基因中增添了犬類基因,這是一種天生會對主人忠誠的生物。

這句話令【帝皇】似乎有所觸動,但頃刻後黑發的男人僅僅是搖了搖頭,

“最初被設定的基因代碼並不一定會良性運行,你我都經曆過鐵人的時代——它們最初也有著底層禁忌,但仍舊有些鐵人墮入混亂。”

男人眼眸中的金焰晃了晃,

“直覺與天機告訴我第六號另有隱情,除他以外,我的其他子嗣也並非毫無嫌疑。”

“但他們依舊都忠於您,忠於人類,不是麼?”

【馬卡多】緩緩朝著桌前的男人再度前進,書桌前搖曳的燭光燃燒著照亮了老者的麵龐,因為年老而蒙上陰霾的眼瞳中劃過瞬息光彩。

“總不能……我主,我想混沌不會現在就朝他們伸出手,這裡是泰拉,您腳下的王土,祂們不能如此放肆”

“我一直在顧慮這一問題。”

男人手中的鋼筆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麵,【人類之主】沉思著,他並不看前來覲見的忠心弄臣,反而雙目放空看向牆壁,目光似乎又穿透了泰拉皇宮的層層宮牆,看向更遙遠的彼方。

“浩渺之洋並不正常。”

【帝皇】說,

“祂們本該相互製衡,混沌八芒星的順序與秩序不應被打破,但現在我卻目睹了祂們之間的失序,有存在利用浩渺洋並不認可的小聰明暫且獲得了優勢。”

“這份勝利會令祂更加狂傲,對於祂們而言,又有何是不可為的?哪怕這裡是泰拉?”

【帝皇】皺起眉。

……………………………………

“小家夥……你該乖點。”

【馬卡多】嘀咕著,老人有些不耐煩地試著從一個傻大個手中抽出自己的權杖,但顯然那個把權杖當成磨牙棒的家夥並不願放開它。

【魔紋者,再讓我啃一口,我感覺我最近又要換牙了。】

“你是原體!你不會換牙,換牙的唯一可能是因為你自己試著用你的牙去啃比你命還硬的東西!放開!!!!”

【唔,你有點小氣。】

魯斯不情願地鬆開了【馬卡多】的權杖,自從被另一命運線中的帝皇發配到這一命運線後,他感到一切都不太對勁。

這個世界像也不像他那個世界,就像是一個醉酒的午後,從酣睡中恍然驚醒的人發現整個世界都順時針傾斜了27°。

其中,最令黎曼·魯斯感到陌生與莫名恐懼的則是這一命運線中的【帝皇】。

儘管同他一同抵達的察合台·可汗告訴他這隻不過是他的錯覺——

習慣於草原上烈風的大汗似乎對帝皇的好感為負數,這位馬上君王知道自古帝家出無情,因此他認為這兩位帝皇在本質上沒什麼區彆,或許唯一的不同就是他們那邊的帝皇更坑兒子坑地更明目張膽,更理直氣壯。

至於在教育方麵,魯斯認為這名【帝皇】更殘忍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們那邊的老登帝皇沒來得及教育原體們,否則魯斯也將體會到與這邊命運線相同的育兒手段。

在殘酷與無底線方麵,如果有必要,任何帝王都會做出相似的選擇。

好吧,這或許就是可汗自己的主觀觀念了。

但魯斯卻依舊嚴肅地、並且執著地認為他們現在所麵對的【帝皇】不對勁。

他懷疑這一命運線的混沌或許在此之前乾涉了【帝皇】的命運與性格,但對於究竟發生了什麼,魯斯毫無頭緒。

好消息是,【馬卡多】卻依舊很像是他記憶中的那個老者,不管是從訓斥還是從對他的態度上來看。

實際上,在大遠征時期,幾乎大部分原體都不怎麼待見馬卡多,而馬卡多也很默契地用白眼對大部分原體——這其間並不包括黎曼·魯斯。

意外地,被原體們認為是野蠻人的魯斯跟馬卡多關係很好,或許是因為魯斯很清楚自己是乾什麼的,畢竟狼團一般乾的都是臟活。

“魔紋者,你說我們什麼時候能見到自己的軍隊?”

魯斯大咧咧地說道,【馬卡多】隱在兜帽陰影中的臉色卻難看起來,

“我想他目前從沒有跟你們許諾過自己的軍隊……魯,斯。”

【這難道不是遲早的事情嗎?】

魯斯聳聳肩,已經知道了【馬卡多】接下來的話,

“你應該少說一點,”

【馬卡多】臉色不善,

“第六號,如果一句話是愚蠢的,那麼保持緘默便是最大的智慧,他並不喜歡過於多言的孩子——第一號也顯然討厭你的聒噪。”

魯斯不以為意,他剛想說獅子從不會這樣,畢竟那可是【萊昂·莊森】,跟所有原體都不太一樣,【萊昂】就是【萊昂】,不論他經曆過什麼,也僅僅是在他野獸,又或者是機器的本質上披上一層皮。

但緊接著,狼王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

【馬卡多】在敲打他。

他如此肯定【萊昂】並不會厭煩他,那麼厭煩他的便另有人選了。

魯斯瞬間變得萎靡起來,

“好吧,謝謝你,魔紋者。”

【馬卡多】不自然地咳嗽了幾聲,權杖在厚實的地毯上重重敲擊了幾下。

“你喜歡你的父親嗎,魯斯,僅僅是從身為子嗣的角度回答我。”

【馬卡多】盯著魯斯,卻從這個尚未成熟的孩子眼中看出了某種遠超他心智與年齡的智慧,魯斯亦死死盯著【馬卡多】,緩慢,而沉重地搖了搖頭。

“好吧,好吧。”

【馬卡多】自言自語著,轉身準備離開,教育時間已經結束了,他不能長久逗留在某個特定的原體房間內,

“我相信你是個好孩子,魯斯。”

【馬卡多】輕輕說著,兜帽籠罩在他臉上的陰影更加厚重,他離開前的最後一句話輕到僅有他一人能夠聽見。

“那麼他就是壞父親了。”

………………………………

【我希望今晚晚飯能有蜂蜜烤肉。】

趁著騷動,魯斯湊在他的縮小版年輕兄弟們之間,他抱著臂,因為可汗希望同他保持距離,而魯斯也認為這是正確的建議,因此他現在正在騷擾第十五號,也就是馬格努斯。

真是神奇,魯斯在心裡想到,尚未降落到夜曲星的伏爾甘尚且是白色皮膚,(伏爾甘異色皮膚限定版)但馬格努斯現在卻已經全熟了,紅的簡直像是烤乳豬嘴裡叼著的那個烤蘋果。

【那麼你可以直接向父親建議。】

第十五號小聲說,他並不反感魯斯的冒失,即使有些兄弟們很討厭自來熟的第六號,但十五號似乎天生對於外界事物保持著初始的好奇與好感。

魯斯語焉不詳地搖了搖頭,他看向那個【帝皇】,他已經被【馬卡多】所提醒,還是先彆再冒頭了。

十五號(馬格努斯)並沒有意識到魯斯的失落,他現在完好的雙目正死死地盯著前方的情況,

今天是一場帶領著手下兩名禁軍進行的搏鬥賽,因為希望保住自己的禁軍,第三號(福根)選擇了讓自己負傷,原體的一條胳膊因此脫離了身軀,旋轉著在空中盤旋。

而這一“魯莽”的舉動似乎震驚到了他的對手十號(費努斯),一刹那的恍惚,三號抓住了這個機會,用他那幾近完美的劍術彌補了自己戰術上的魯莽,反敗為勝。

這顯然令十號陷入了輕微的混亂,他認為戰術上選擇錯誤顯然就已經證明了三號的失敗,但最後失敗的卻是他,因為他自己沒有料想到三號魯莽的舉動。

【人類之主】現在正在肯定十號的戰術,批判三號的魯莽卻又肯定他的勇氣與決心,順帶著撿起那隻血淋淋的胳膊給三號接骨,

畢竟大多數情況下【帝皇】是個唯結果論者,即便他再不認可三號的選擇,三號仍舊獲得了勝利。

但這之後,十號(費努斯)會獲得更加嚴厲的批評,因為他在戰術正確的大前提下失敗了。

這或許的確不能怪罪十號,因為讓自己兄弟收到如此傷害還是第一次,在此前的教育與競爭中,傷亡的大多是下原體們一等的禁軍,即便是經常被【帝皇】拉出來單練,直接扔下懸崖的十四號(莫塔裡安),也沒有經受過直接斷肢的遭遇。

對於第十四號而言,骨折更為常見。

原體對原體的廝殺,仍然更加矜持與體麵,這或許是因為他們都仍認為對方是同類,即便是十三號(基利曼),在這方麵也會留給敗方十足的麵子。

但這次,第三號卻實打實斷了一根胳膊。

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即便是原體,也會斷下一整隻胳膊,那麼如果斷裂的不是胳膊,而是頭顱呢?截止目前,除了父親與他們的兄弟外,不會有其他事物有能力對他們造成如此嚴重的損傷……這是一種對三觀與底線的衝刷。

對於親自砍下三號胳膊的十號而言,接受這一點會更加困難些,即便再怎麼冷血與殘酷,至少原體們還是照著人類的模版所捏造的,而人類會天生對流淌著相同血液的同族產生互助與情感。

魯斯咂舌,他看見【馬格努斯】眼中全都是震驚與害怕,卻又帶著極其激動的目光盯著【帝皇】使用靈能治療的【福根】胳膊。

赤紅原體顯然沒有繼續跟魯斯攀談的想法,他隻好收回目光,狼王先看了【萊昂】那邊一眼,隨後毫不意外地看見【萊昂】毫無波動。

他也想看看可汗那邊,但為了不給可汗找麻煩,魯斯先環顧了一圈,發現【伏爾甘】眼中已經噙著淚水;而【基利曼】眼中則閃著極其複雜的光芒,魯斯似乎嗅到了學習與興奮的氣息;而與其他大多看向【福根】的原體不同,【莫塔裡安】則死死地盯著【帝皇】,不滿幾乎要從他琥珀色的眼裡溢出來……

最後魯斯最終找到了可汗——他懷疑可汗的真實能力是隱身,或者是變成背景板之類的,反正隻要可汗自己想,他就可以一直不被人們所提及或者想起。

可汗也跟魯斯一樣內心毫無波動,類似的傷勢他們兩個老鳥見過太多。

魯斯想衝可汗擠擠眼,他忍住了,【馬格努斯】不合時宜的低語響起來,

【我想我學會了……】

魯斯詫異地睜大眼,

【什麼?】

【我似乎學會我們父親如何接斷肢的了。】

【馬格努斯】的雙目閃閃發光,

【先增加傷口處的靈能濃度,將靈能濃度調至第三感五秒,激活傷口附近的細胞靈智,隨後……】

【好的,恭喜!那麼你接下來可以找我們的父親說你學會了,試驗一下!】

魯斯急忙打斷了【馬格努斯】的話,他對於這些靈能玩意兒不感興趣,尤其是【馬格努斯】嘴裡的。

【馬格努斯】真的會靈能,但【馬格努斯】真的會靈能又有點不太現實。

【但是……】

【馬格努斯】眨了眨他的眼,說出了作為一個學者的嚴謹思索,

【我想這是針對原體的靈能治療,這意味著另一個接受治療的需要是原體,我不能對著禁軍或者奴隸施加這個法術。】

【那你試著減少靈能用量唄?】

【我還是希望第一次實驗能夠嚴格一比一複原實驗內容,而不是直接創新。】

【馬格努斯】嚴肅地說,魯斯則猛地睜大眼,

【你的意思是——你打算砍下來三號的另一隻胳膊然後再治療他試試?】

【不——不不不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想著傷害三號!!!】

【馬格努斯】的辯解震耳欲聾,但魯斯僅僅是掏了掏耳朵,哈哈笑著直接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

……………………

【當夜】

十五號(馬格努斯)忽然感到有些不對勁。

他躺在他自己金色的床上,穿著金色的休息服,在萬籟俱寂的深夜中自睡夢中醒來,卻並不是睡夠了,而是某種更龐大的直覺讓他睜開了眼。

他下意識地坐起來,赤腳在金色的地毯上站起來,走到拉起金色窗簾的金色窗戶旁,悄悄拉開金色窗簾一角,在夜色浸沒的金色間,忽然一隻手自窗外猛地伸出來,

【?!!!!】

十五號差一點就要尖叫出來,驚動門外守衛的禁軍,他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能夠不聲不響地抵達他的窗外,在毫無驚動靈能原體的情況下。

【哈嘍?開個窗,紅家夥。】

魯斯隨意的聲音自窗後響起,意識到是第六號後,【馬格努斯】急忙打開窗戶,放魯斯進來,魯斯像是一隻輕盈的野狼,直接躍入了房間內,半蹲在【馬格努斯】金色的書桌上。

魯斯咂咂舌,野狼的雙目在黑暗中閃閃發光,

【我想你今天的意思是讓我給你做這個試驗品,瘋狂科學家?】

【?!】

【馬格努斯】幾乎要尖叫起來,他心虛一般地匆忙看向門口,極力壓低聲音,

【你就為了這個過來?!不——不不不不!宵禁時間闖出來——你這樣會受罰的!他們為什麼沒有發現你?!】

魯斯漫不經心地瞥開頭,雖然看守他們的都是禁軍精銳中的精銳,但讓他一個活了一萬年的原體對付他們還是小菜一碟。

魯斯已經足夠克製了,可汗甚至曾親自溜到皇宮的廚房內烤羊肉吃。

【那你怎麼不第一時間舉報我?你這是包庇罪,如果我被發現了,你也得一起受罰。】

魯斯笑嘻嘻地說,頗有古泰拉混子之風,而這種風格尤其對某種自詡老實人的書呆子有著克製關係。

【你快點回去——我不——我不進行我的治療術了!】

【馬格努斯】的紅發幾乎快炸起來,魯斯頗為悠閒地欣賞著曾經仇敵的驚慌,逗小孩顯然對於野狼而言是件好玩的事情。

【馬格努斯】其實性格不壞,魯斯意識到,又或者說這家夥僅僅是傲慢與自大,拋去此點外,【馬格努斯】算是這一窩臥龍鳳雛裡相對正常的。

也是相對好威脅的。

但魯斯接近他卻並不僅僅是因為他善。

【我都費這麼大勁過來了,你趕我走?】

魯斯口中噴出一口臭氣,從腰間抽出戰斧,直接跳下金色的書桌,朝【馬格努斯】走過去,

【你怎麼著……得幫我個小忙吧?】

【你——你你你你,先說好我不做父親不讓做的事情!】

【放心吧,不會的。】

魯斯擠擠眼,【馬格努斯】嚇地心都快跳出來了,在他的三觀中從來不會有原體忤逆【帝皇】的規則——逃宵禁更是難以想象。

他驚恐地盯著魯斯,卻看見某種莫名的狠厲自狼王眼中劃過。

【聽著……你聽好,不是什麼違法的事情,但是你如果說出去……十五號,我就告訴我們父親你在宵禁的時候隱藏他人,親自打破宵禁規則。】

【現在,朝我發誓,除我之外你不會對任何人說我接下來的要求。】

【我發誓!我發誓——但前提你不能忤逆我們的父親!!!】

【好,】

魯斯乾脆地說,壓低聲音,陰影籠罩上狼的雙目,

【你聽好,十五號,就一件事情,在我們父親不在的情況下,我要你去看馬卡多與爾達的靈能投影,明白了嗎?】

【好的好的好的,在父親不在的情況下看馬卡多與爾達的靈能投影——等等為什麼是馬卡多與爾達?!還有為什麼要在父親不在的情況下?!】

【我讓你多嘴問了嗎?!】

魯斯打了聲威脅般的呼嚕,他眼中劃過前幾日提點他的【馬卡多】,老者的目光中帶著未出不多的慈愛。

【馬卡多】信任魯斯,這倒不假,但鼻子靈敏的魯斯卻嗅出來點彆的東西。

他懷疑【馬卡多】跟混沌有染。

在一個不太對勁的【帝皇】與疑似與混沌有染的【馬卡多】間,即便兩人對待魯斯的態度截然不同,魯斯也會依舊選擇【人類之主】。

至少在他過往生活中的烙印告訴他,【帝皇】不會輕易出現問題,即便他出現問題,也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更厭惡混沌。

而【馬卡多】就像是魯斯記憶中的那樣——但魯斯卻在平日的相處中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微妙之處,【馬卡多】似乎有反心。

更糟糕的是,他似乎與混沌勾搭上了。

但魯斯卻沒辦法直接說出來,他沒有證據,【帝皇】也不信任他,而在【帝皇】眼下【馬卡多】都並未露出過馬腳,僅僅靠他說他嗅出來了不對勁的氣息,是沒辦法直接拿下【馬卡多】的。

必須有一個精通靈能的人來親自收集,或者說看見【馬卡多】靈魂上的不對勁。

在遠離【人類之主】的情況下,在單獨與原體們相處的過程中,魯斯相信【馬卡多】與【爾達】肯定會露出馬腳——

假如他們想要趁機布局,或者汙染原體,那麼便一定會動手。

魯斯並不擅長進入靈能視角,而精通靈能的隻有【馬格努斯】與【莫塔裡安】,魯斯選擇了【馬格努斯】,因為這小子好拿捏。

若是【莫塔裡安】,魯斯怕那個魂淡一聽【馬卡多】和【爾達】是要造反【帝皇】,直接第一個揭竿而起了。

【我看他們的靈能投影——你具體指什麼?我看了然後呢?】

【馬格努斯】的聲音顫顫悠悠地,魯斯皺起眉,

【你要仔細看清楚……他們身上有沒有第一眼讓你感到不舒服的靈能光芒存在……尤其要注意類似藍色的靈能光芒。】

【藍色?】

【藍色!你要是看見了第一時間來找我!第十五號,記住,彆,問,為,什,麼,也,彆,自,作,聰,明。】

至於【馬格努斯】,魯斯主要得防【馬格努斯】自己私下神操作搞死自己,這他已經跟可汗穿過氣了,可汗則負責後續的盯梢。

眼見【馬格努斯】點頭點地搗蒜如泥,魯斯才滿意地收回戰斧,他給了【馬格努斯】一個眼神,隨後再度自金色的窗台翻出去。

十五號站在金色的房間內,呆愣著。

藍色……藍色?

他怎麼感覺如此熟悉或者親切呢?

………………………………

“他這樣隻會養出來二十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暴君。”

幽暗中,女人不滿的低語回蕩在清淺的河流之上,皎白月光粼粼蕩在水麵上,倒影上卻仿佛映著一張獰笑的臉。

“我不認同你的部分觀點,”

疲憊的老者開口,

“不會是二十一個,我認為有些孩子活不到成年……他設計如此多的子嗣,我認為他可能預留了死亡的冗餘。”

【馬卡多】的笑話讓【爾達】笑起來,笑聲中卻並不夾雜著笑意,

“在壓榨完我們這些老朋友後,他又轉頭去壓榨自己的子嗣了……多麼殘酷。”

“我建議收起你無用且多餘的善良與愛心,”

【馬卡多】冷冷地說道,

“我們是為了防止帝國未來的將領成為暴君,而讓帝國的人民陷入水深火熱中。”

“以及挫敗他的陰謀,”

【爾達】接話道,

“他變了……或者說,他終於不再偽裝了,我們都看錯了他,離那個日期越接近,他便越接近真實的自己,成為完整的他自己,成為真正的他自己,這便是他真正的目標,嗬嗬,我們全都被他騙了。”

【馬卡多】攥著權杖的手上暴起青筋,他想要說些什麼,或許是反駁不是這樣的,但事實卻似乎如此。

【帝皇】不再是那個曾經跟他一臉激動訴說拯救人類,挽大廈之將傾的人了,儘管他現在仍舊在努力試著建立一個帝國,但他的舉動與對待其他人類的態度中卻隱隱透露著不安的氣息。

難道他建立起一個帝國,所最終的目標並不是解放全人類,而是讓自己升神嗎?

若是如此,他們必須阻止他,在暴風雨尚未成型,僅僅是微風拂過草片之前。

但他們該如何抗衡他?他們隻能借助外援,人類的命運夾雜在邪神與尚未成型的邪神之間,【馬卡多】所能做的便是在兩者之間搖擺,借力打力,儘可能平衡兩者,以為人類爭出更多的發展時間與生存可能。

反叛者的低語在河麵上進行,卻殊不知,遠方,一雙炯炯有神的狼目早已盯上他們。

(作者的話:

由於線實在是太多了,我不得不像是火影動漫快大結局那會兒,一會兒一個回憶殺,不過我會一次放完整個劇情,以儘可能保持閱讀流暢性,很抱歉我安排失誤導致的觀感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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