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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之軒十成功力運轉,毫無保留。
周圍的竹林、花海、草地,在這股強壓下,全都垂下身軀。
江寒隻覺得自己的五感出現了混亂。
超絕,已經是初步觸摸到“道”的層次。
他們的招式,已經不是單純的武功技巧,而是帶著自身感悟的武道。
以武入道,隱隱觸摸到天道至理。
所以也稱之為半步破碎境,或半步金剛境。
待完全堪破天道,那便如向雨田、令東來、八師巴、傳鷹、燕飛、孫恩和獨孤求敗這樣的先賢般,證道破碎虛空!
石之軒以入道境界直接對江寒發起進攻。
這一刻,在江寒的感知中,石之軒無處不在。
“萬劍歸宗!”
江寒周身繼續激蕩劍氣,淩厲的劍氣朝四麵八方飛射,手中英雄劍更是劍花飛舞,讓自身密不透風。
石之軒試探出手,掌力及內力不停與劍氣劍花轟擊,發出鏘錚脆鳴,空氣中爆出閃動的火光。
兩人的交手萬分驚險。
石青璿雖然簫藝、醫術和機關方麵過人,但在武功方麵卻稀鬆平常。
此時隻能看出場麵萬分驚險,江寒被父親全力之下,隻能被動防禦。
石之軒“憤怒”的眼神中,卻有強烈的欣賞之意。
本以為萬劍歸宗、統禦萬劍,是一門無上攻伐劍術。
卻不曾想江寒的防禦也密不透風。
都說擅攻者不善守,可江寒卻穩立中央,麵對狂風驟雨般的進攻,防禦得當,不愧是煌煌正道、劍術王者!
不死印法可以轉化各種生死氣,將敵人的攻擊轉化為療養自身的真氣,以此生生不息、永不疲倦。
但江寒從體內激射而出的劍氣,乃是根據萬劍歸宗生成的歸元劍氣,內可以蘊養經脈、護住心脈。外可以進攻殺伐,以劍氣傷人。
即便是邪王石之軒的不死印法,也無法將這些劍氣進行生死轉化。
“以有為無!”
石之軒再次發動進攻。
在被蒙蔽的六識中,石之軒化作一道虛影,在夜風和月光的吹拂照耀下,破碎成齏粉,從原地消失。
人既已消失,那所有一切招式都成了擺設。
與空氣鬥智鬥勇,見招拆招,隻是浪費自己的劍氣。
顯然,石之軒在交鋒十幾招之後,已然發現了江寒的弱點。
是的,沒錯。
不是萬劍歸宗的弱點,而是江寒的弱點。
在石之軒看來,萬劍歸宗這套王道劍法,攻守兼具,並同時有操控劍器與操縱劍氣的內外功法,開創了劍道新高度天劍境界。
能創造出這門功法的人,必定是破碎級的高人。
這門劍術沒有弱點,但是江寒因為境界之顧,雖然擁有絕世劍術,但缺乏自己的武道和理念。
麵對石之軒入道級彆的大成之作“不死七幻”,江寒拿不出同樣入道的技能抗衡,那便隻有被動挨打的份。
沒錯。
石之軒就是以境界欺壓江寒。
境界不如,這就是江寒的弱點!
石之軒悄無聲息,下一秒出現欺身,一掌拍在江寒肩頭!
可就在這時,變化陡生!
自江寒肩頭猛地射出一道劍氣,徑直催入石之軒體內。
石之軒反應極快,立刻如倒退的風箏,重新隱匿氣息,躲進幻覺之內。
反觀石之軒的掌力,同為不死印法。
江寒竭力運轉不死印法,將這道攻擊逆轉,化為生機。
隻是這一道蘊含道跡的真氣入體,超絕級彆的不死真氣,哪是這麼容易就完全轉化。
不死真氣進入江寒體內,霸道至極,摧枯拉朽。
反倒是轉化生機,就像是寒冬臘月裡陽光融化冰雪,就隻能從四周緩慢融化,轉化程度十不足一。
與此同時,江寒調動體內的長生訣真氣,對抗石之軒的不死真氣,然後再以自己的不死真氣,逐漸轉化蠶食。
但對抗的過程中,不死真氣已經催入經脈,還是讓江寒受了內傷。
另一邊,石之軒也不太好過。
雖然見識了萬劍歸宗劍氣的威力,但萬萬沒想到江寒還有一手護體劍氣。
自己在江寒身上打入了一道不死真氣。
同樣的,江寒的護體劍氣,也侵入經脈。
這道劍氣淩厲霸道,即便是邪王,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看似是邪王攻擊成功,可實際上一人吃了明虧,一人吃了暗虧。
“最後一招,以生入滅!”
石之軒不再保留,用出自己生平最強,也是最得意的一招。
以生入滅,便是石之軒舍生忘死的最強殺招。
這一招,隻攻不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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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完全顯現,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幻術,有的隻是迎麵一擊!
石之軒這一招殺機畢現,同樣漏洞也百出。
很難想象這是黑道超絕的必殺一招。
但江寒瞬間就洞悉了其中的關竅所在。
麵對這一招,避無可避。
硬拚的話,很少會有人選擇硬碰硬,而枉顧石之軒露出來的破綻。
可一旦攻擊破綻,就陷入了對方設置的最高明的“幻術”中。
這就是“以生入滅”的含義。
舍生而往死,在死境中求生。
一旦攻擊石之軒的破綻,那麼石之軒就有絕對擊中對方的可能。
這是以死換死的一招,但在對方看來也有一線生機。
可是石之軒最強的是什麼?
是不死印法以死換生的能力!
即便受了同樣重的傷,不死印法也能吸收轉化部分,保證總是比對手的狀態好一點、強一點,以此立於不敗之地。
江寒想明白了這一招的原理和目的。
可明白不代表自己能做出同等的反製。
剛才石之軒的那道不死真氣,還在他體內肆虐。
要是再進來一道,那江寒必定受內傷。
但,萬劍歸宗之所以為萬劍歸宗,便是劍道王者。
英雄劍之所以是英雄劍,那自是有一股寧折不屈的精神。
劍主人的這股精氣神,是會影響神器發揮的。
在無名手中,英雄劍可以橫壓一世無敵手,成為神兵中的神兵。
但在劍晨手中,甚至都被火麟劍斬碎,淪為碎劍。
石之軒和江寒都沒留手。
陽謀,便是最大的幻術。
可就在這時,一道倩影突然飛奔而來,擋在兩人交鋒的必經之路上。
“不要!”
石青璿,擋在了兩人之間。
石之軒和江寒大驚,立刻撤回掌力和劍氣,錯身從石青璿身邊扭過。
最終,石之軒所有的殺氣和怨氣,全都彙成一句感歎,留在兩人耳畔。
“哎,女大不中留啊……”
話音在山上回蕩著,而一代邪王,卻直接遁走,不願看兩個小輩的兒女姿態。
當然,在身形飄遠之際,石之軒卻擲出一物,語氣頗為傲嬌地說道:
“觀你身法輕功一般,這本幻魔身法勤加練習!”
“若你敢負了青璿,即便逃到天涯海角,我必殺你!”
最後這話完全是殺機畢現了。
江寒扭頭看了一眼石青璿,發現石青璿已經低下了頭,不敢和江寒對視。
“青璿,你剛才為什麼要擋在中間?”
“但凡我們其中一人收不住,那下場可就是……”
石青璿沉默片刻道:“你是我帶上山來的。父親請我邀你過來,也隻是有事詢問,所以我才答應他。”
“但這不代表我就要眼睜睜看著他傷害你。”
“我既邀請你夜遊上山,自然要把你完好無損的帶回去。”
石青璿目光十分堅定,她剛才的行動也沒有絲毫猶豫。
看著在月光照耀下動人的石青璿,江寒心境中掀起了一陣漣漪。
“但好像,已經沒辦法完好無損了。”
石青璿突然慌張起來,不禁伸手搭在江寒手腕處:“差點忘記了,你剛才和父親對了一掌,肯定受了內傷。”
隻是當一股涼絲絲的清流探入江寒身體,石青璿卻發現江寒並沒有受什麼內傷。
那股進入體內的不死真氣,此刻被牢牢限製住,被江寒自己的不死真氣,一點點蠶食。
就像是螞蟻搬家那樣。
“你根本就沒受什麼內傷,為什麼還要騙我……”石青璿不樂,覺得江寒是在騙她。
江寒微微一笑,溫柔的看著石青璿,說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內傷不在經脈,而是在心上?”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石青璿白皙的臉頰突然氤氳了一層粉色,臉上浮現出羞憤。
兩人雖是第一次見麵,但無論是相處還是默契,都極為合拍。
和江寒待在一起、聊天,均給石青璿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不同體驗。
再加上在得知這家夥會不死印法後,石青璿也對江寒做過不少摸底和了解,對這樣一位彗星般崛起的高手,產生了不少興趣。
即便今日王通宴席,江寒沒有開口,她也會在結束後單獨邀請。
而對江寒而言,以前書中的石青璿,是一位自然的精靈、仙子,但也僅僅流於書本。
是一個腦海中幻想出來的角色,是一段文字,一段描述。
可是今日和石青璿的相處,那種真切和舒服的感覺,卻讓江寒第一次有了心動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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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他見過宋玉致、單婉晶、李秀寧、獨孤鳳、傅君婥姐妹,甚至還有師妃暄、秦夢瑤這兩位慈航仙子,綰綰這種魔門妖女。
雖令人驚豔,但也僅限於美貌和氣質上的讚歎。
可是和石青璿,卻讓江寒找到了一種安定、寧靜的生活小情趣。
這是一種真實、有趣、舒服的生活狀態。
江寒相信,石青璿也感受到了。
江寒抬頭看了一下月亮。
半輪月亮掛在天上,散發出的溫柔光芒灑在大地上,讓萬物都映出朦朦朧朧的輝光。
在夜晚微風的吹拂下,發出莎莎的響聲。
“今晚月色真美啊!”
江寒感歎道。
石青璿並肩站在江寒身邊,肩頭挨著江寒的胳膊,甚至可以感受到透過衣服傳出來的陣陣熱力。
“是啊,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江寒忍不住問道:“青璿接下來準備去哪裡?”
這句話將石青璿從當下旖旎的環境中拉出來。
有些溫柔、有些約會,雖然很好,但總有儘時。
“我有點擔心父親。有我在的時候他還能正常,可這次獨自離去,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精神失常。”
石青璿想了一下,說道:“今天他和你見麵,解開了心中的心結。我猜他很有可能會去幽林小築。那裡曾是父親和母親生活過的地方,他應該會去懷戀。”
石青璿說罷,低頭沉默不語。
兩人的相遇,是刻意,但也是命運。
但現在,就到要分離的時候了。
真希望時間能慢一點。
兩人發乎情,止乎禮。
但麵對分彆,卻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
夜色如此美好,該是留下些什麼。
石青璿雙手握著玉簫,眼神閃爍,過了好一陣,才鼓足勇氣抬頭,望向江寒。
“一定要來幽林小築找我。”石青璿目光篤定。
江寒愣了一下,但旋即嘴角微微揚起:“好,我等處理完手頭的事,就去幽林小築接你。”
一個“找我”,一個“接你”。
雖然隻是短短幾個字,但含蓄的說辭下,是兩顆掩飾不住想要靠近的心。
時間,從來都定義不了感情。
有時候你迫切去尋找,它會躲得遠遠的。
可就在你不抱期待的時候,卻突然出現。
隻消一眼,便是永遠。
石青璿霞飛雙頰。
她自然理解江寒口中的“接你”是什麼意思。
一雙纖細白皙的柔荑,遞上一物。
“這把玉簫你要隨身攜帶。”
江寒微微失神,反問道:“沒了這玉簫,你怎麼辦?”
石青璿雙頰更紅,眼神裡都泛著羞怯。
“今後,青璿應該不會給外人演奏了……”
聽到這話,江寒如何不明白。
最難消受美人恩,石青璿在分離之際,說出這番話,便是認定了他。
鄭重地接過玉簫,江寒說道:“我可以把這理解為,我們月下的信物嗎?”
定情信物,江寒少說了兩個字。
但石青璿明白含義,微微點頭,承認下來。
隻是江寒絞儘腦汁,也沒想到自己身上有什麼可以拿來當做信物的東西。
似乎也隻有……
麵對美人心意,江寒又如何能不表達自己的誠意。
“這把英雄劍你帶在身上。”
江寒手頭最珍貴的,也就是這把英雄劍。
經曆了今日一戰,江寒也明白了自己和超絕之間的差距。
想要更進一步,就要鑽研出屬於自己的道。
石青璿猶豫片刻,接過了英雄劍,但也問道:“尋常不會有人對我不利,這把劍還是你帶著更好……”
江寒卻望著石青璿的雙眸,認真地說道:“不,我隻是想讓他們知道,你我心有所屬。”
一句直白的情話,勝過千言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