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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暮雪的臉已經泛起輕微的豬肝色,咳嗽的聲音也越來越密集頻繁。可是魚薇正在氣頭上,哪能注意得了這些,她全副的心思都在怎麼能讓她承認自己的罪責上。
厲影琮原本一直靜靜的站在一邊,眼看著林暮雪的臉色就快要撐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步握住魚薇的手腕,強迫她的力道鬆懈下來。
“魚薇,鬆手。”他聲音低沉,不自覺的就讓人有幾分信服,魚薇的手鬆了鬆,突然又握緊了。厲影琮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魚薇抬高了下巴,昂著頭,斜睨著身邊的男人。碰著你的小情人了?心疼了?魚薇不屑的看著他,戲謔又苦澀。
厲影琮的手下使勁兒,魚薇也不服輸,兩個人目光相對,眼裡皆是征伐。
“魚薇,這裡是厲家。”他眼睛細細的眯起來,黑白分明的眸子裡寒光閃爍。
魚薇卻更似瘋魔了,反手握住厲影琮的手腕,另一隻手掐上林暮雪的脖子,“我魚薇要做的事情,誰也攔不住。”她猖狂的笑著,不服輸的看著他,一舉一動儘是挑釁。
林暮雪安安靜靜的費力喘氣,仿佛是看到厲影琮過來了,她也不掙紮,除了臉色越來越越難看和呼吸的聲音越發的粗重外沒有絲毫的異常。
魚薇看著她,有那麼一瞬將想為她鼓鼓掌。
不是每一個女人都能如此忍辱負重的。
厲影琮一直是沉默的,卻在此時突然發難,手腕一轉就將魚薇推了開來。
力道太大,魚薇猝不及防後退了幾步,還是沒能消減了力道,一下摔倒在地上,額角磕在茶幾的邊緣,魚薇眼前開始眩暈。
她眼神木木的看著前方。厲影琮下意識的上前想要扶起她,卻被她臉上的笑意深深的刺傷。哀默,厲影琮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到這個詞語,但是他的心口確然是疼了起來。
魚薇扶著自己的額角,並沒有流血,但是她一直很暈,眼前站在的兩個人她甚至都有些看不清了。
過了一會兒,那感覺逐漸退下去,魚薇才昂起臉看著眼前的男女。
厲影琮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川臉,並沒有什麼不同。林暮雪錯後半步,臉上得意的笑容卻是壓不下去。
魚薇壓下喉嚨裡湧上來的委屈,眼眶酸澀。
“厲影琮,你是不是就是想看我變成一個笑話。”她竭儘全力的嘶吼。麵對自己的老公,和一個處處渴望取而代之的小三,自己彎曲下的軀體,就像折辱了的自尊。
魚薇淚眼婆娑的看著他,眼睛裡的淚水再也壓抑不住。沒有任何人能夠搶走魚家小姐的東西,可若是那東西從來都沒有屬於過魚家小姐呢?
魚薇仰著頭,脖子都酸了。她還是不死心,執著的等著厲影琮的一個答案。“是!”這一個字重若千金,卻又輕如鴻毛。厲影琮喉間酸澀,聲音像是擠出來的。
可是這些,魚薇都感受不到。一刹那的萬箭穿心,大抵不過如此。她站起身來,身子還有些搖晃。厲影琮上前想要扶住她,被她推開。
她諷刺的笑著,看著他們,抬手抹掉自己的眼淚。高傲而又不屈,“厲影琮,你彆惡心我。”她站直了身子,轉身上樓。
厲影琮的書房魚薇很少進去,兩人的關係一直都有些緊張,她也儘量的少去觸碰他的眉頭。
可是今天,她大踏步的踏進去,從自己的U盤裡拷貝出一份離婚協議書,一目十行的掃過,將裡麵的條條款款精細的刪改過後打印了出來。
厲影琮就站在門口,他不敢踏進去,像是一個彆扭的孩子,不會道歉卻又不知道挽留。魚薇看著白紙黑字的條例,檢查過後拿起筆唰唰簽上自己的名字,一把拍在厲影琮的身上。
“今天,我終於如你所願。”
魚薇吊高了眼角,邁出去的步子堅定沉重。白紙從厲影琮的懷裡滑到地上,發出幾不可聞的摩擦聲,卻重重的敲在他的欣賞。
如你所願,這幾個字,對他而言,振聾發聵。厲影琮呆愣了很久,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生生刺進他的眼睛裡,他茫然的追出去,卻已經不見了魚薇的影子。
林暮雪一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佯裝善解人意的追到失魂落魄的厲影琮給身邊,軟語寬慰。
“沒什麼的厲影琮,魚薇姐氣兩天就會回來了。”
她一麵說著,一麵小心翼翼的將厲影琮從院門口拉扯著回到屋裡,杏核眼睛滴溜溜的轉起來,厲影琮坐在沙發上,木愣愣的。
林暮雪貼心的端過來一杯水,柔弱無骨的手附上他的手,溫暖堅定的看著他,“影琮哥,我一直都在等你。”
開著車衝出去一段路程的魚薇,突兀的刹住了車。輪胎在地麵上摩擦發出刺啦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的滲人。
看看時間,現在已經是淩晨兩點半了。魚薇一把拍在方向盤上,發出一陣悶響。手機突然歡快的響起來,魚薇疲憊的拿過來,是林周始。
“喂?周始。”魚薇仰靠在座位上,眼睛半眯著。半夜也沒有交警,倒是難得的舒適。
“你怎麼還沒有回來?今天不回來了嗎?”林周始的聲音還是溫溫柔柔的,聽不出一點兒的氣惱。
魚薇捏捏自己的鼻梁,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我給忙忘了。”
她看看窗外,呢喃了一句。“周始,出來喝酒吧。”聲音很輕,仿佛隻是她的自言自語,那麵林周始卻笑開了。
“好的,你想去哪兒喝。”魚薇反應過來時也已經不好推辭。恰好心情不好,魚薇轉眼撥通了蘇海沫的電話。
蘇海沫那邊很嘈雜,一聽就是在夜場,兩人三下五除二的確定了地點,通話結束。厲家距離市中心有點遠,魚薇到的時候兩人已經在等她了。
“薇薇,我猜你今天一定心情不太好。”蘇海沫推著一杯五顏六色的雞尾酒到她的麵前,“Abel的特色,嘗嘗。”
魚薇端起來,朝著遠方的調酒師示意了一下,仰頭悶掉了半杯。“這是好運氣。”魚薇笑著說,蘇海沫卻笑不出來了。魚薇越是這樣平靜,事情就越發的棘手。
林周始擔憂的看著她,伸手將一旁的白水換到她的麵前。
“哪有這麼喝雞尾酒的。”他溫和的斥責,不動聲色的擔憂。魚薇笑笑,招來侍應生上來一瓶伏特加。
蘇海沫見狀也不阻止,抬手搭上她的肩膀,親熱的湊在她的耳邊,“怎麼了我的小祖宗,說說唄。”
魚薇端起那杯雞尾酒,眼神迷離。層層疊疊的色彩在她眼睛裡都變成了美麗的光斑。
“我離婚了!”她大喊一聲,縱使被嘈雜的環境壓去不少聲音,蘇海沫還是驚訝的長大了嘴巴。
“你瘋了吧魚薇,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蘇海沫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厲影琮是魚薇最後的一顆大樹,一旦魚薇無人可以依附,她不知道那是什麼後果。
魚薇笑嘻嘻的看著她,“我沒瘋,我清醒的很。”她說著,一把抓住蘇海沫的手腕。
“他為了林暮雪推我!”魚薇喝掉上來的伏特加,胃裡火辣辣的,她的膽子更大了。
蘇海沫指著她的鼻子,簡直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林周始過來圈住魚薇靠在自己肩膀上。“沒關係的薇薇姐,離婚了再找一個。”
蘇海沫扒拉開他,沒好氣兒的開口,“你懂什麼?你知不知道一旦薇薇離開了厲影琮會有多危險。”
她心急如焚,形勢不明朗的情況下,魚薇和厲影琮的婚姻簡直就是護身符。
林周始不在意的冷哼一聲,雙臂不動聲色的環住魚薇的肩膀。三個人各懷鬼胎,一人有一人的小算盤,酒自然是少不了。
第二天上班後,魚薇的頭一直隱隱作痛,手下的文件一頁也看不進去。在喝酒就自殺!魚薇第一百零八次在心裡呐喊。
“薇薇,我有點事兒想跟你談談。”白錦程一臉嚴肅的出現在門口的時候魚薇正閉著眼睛假寐。
“關於劉洪昌的案子,我希望你能夠手下留點分寸。”白錦程幾乎可以稱得上肅正的看著她。魚薇抿緊了唇,“你的意思是讓我放棄這宗案子。”
她直視著白錦程,既然他來找她了,那麼不管知道多少,總歸這計劃是泄露了。“薇薇,你在玩火兒,劉洪昌的勢力你壓根一無所知。”
魚薇突然笑了起來,那個在劉洪昌麵前坦言保護自己的人,那個從人群中站出來擋在自己身前的人,與現在這個警告她的人,怎麼會是同一個人。
“我絕不會放棄我的職責。”
魚薇的聲音平平板板的,無聲的拒絕。白錦程也是寸步不讓,“趙大海隻是一個無名小卒,你不值得為了這麼個人以身犯險。”
“你還記得,我們畢業的時候在老師麵前宣過的誓嗎?”她淡淡的反問,她未必是為了趙大海,可是這件事確然讓她窺伺到了魚氏的一點底細。
兩人至此進入僵局。
不知道過了多久,魚薇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歎了一口氣。“錦程,我辭職吧。”她疲憊的歎息,白錦程聽到這話不自覺的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