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母正坐在院子裡長籲短歎。
趙雅蘭這兩天總是在她麵前有意無意的提起衝喜的事情,還說同學家的哥哥生病,就是衝喜衝好的。
她當然不是想讓楚君珩真的娶桑梅,隻是這幾天,每次提起桑梅這個名字,楚母總是長籲短歎,更讓她斷定,肯定是她不在的時候,桑梅已經做過什麼,或者已經提了要退婚的事情,才讓楚母如此反感。
這樣正好。
她和楚君珩又不是真的親兄妹,當初楚家收養她的時候就顧及著她是趙家唯一的血脈,連姓都沒改。
等桑家和楚家正式退婚,她再提出願意給二哥衝喜,到時不僅可以嫁給楚君珩,成為他的妻子,還能獲得家裡所有人的感激。
趙雅蘭的算計是真不錯。
可惜,她低估了桑梅的愚蠢,也沒料到會出現桑枝這個變故。
還傻傻的幻想著自己的美夢,卻不知,想把夢境變成現實,又怎麼可能憑借著三言兩語就能夠完成!
自負又自大的人,總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付出代價的。
楚雲秀騎著車子進入院子,就看到自家母親的愁眉苦臉的樣子。
看到她來了,也隻是抬頭看了一眼,無精打采的過來幫她把西瓜拿下來。
“媽,二弟這幾天怎麼樣了?”
“還那樣。”楚母一說起這個話題就覺得鼻子發酸,根本就控製不住的嗓音發顫。
她又不想讓孩子看到她的難過,隻能趕緊轉過身去把西瓜放在地上,也好遮擋住那要哭不哭的表情。
天之驕子的弟弟成了這副樣子,楚雲秀也是難受的很,“我去上樓看看。”
楚君珩和她上次過來的時候還是有些變化的,人又瘦了些,麵色也發白。
再不醒來,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楚雲秀在上麵哭完了,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下樓。
“媽,我給你講個好笑的事情,這幾天可把我們醫院的人給樂死了。”楚雲秀強顏歡笑的想逗母親開心。
楚母也知道女兒心疼她,雖然並沒有多少興趣,卻還是配合的開口,“哦?什麼好笑的事情?”
“就是前幾天有個人到我們醫院去看病,剛好就是我給看的,當時還以為是個姑娘呢,聽她說才知道已經結婚了,你知道嗎,她竟然把家裡兌了水準備給豬配種的藥給喝了,當時我還以為她是被人害了,還勸她報警來著……”
楚雲秀本以為能夠逗得母親開心,卻不想,越聽她說,楚母的臉色反而越發古怪起來。
整到最後,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再笑下去了,訕訕開口,“怎麼了?不好笑嗎?”
她還以為,楚母不高興的原因是因為她在背後嘲笑人家呢。
畢竟,幼時父母就曾教育,不能在背後嘲笑彆人,搬弄是非。
可母親的精神頭真算不上是好,她才想講出來逗她開心。
卻不想,在她正忐忑的時候,楚母反而問她,“你說的前幾天具體是哪一天?”
“五天前吧,我記得特彆清楚,因為那天回家老二發燒,我折騰了一夜沒睡。”
她不知道楚母問這個做什麼,還是乖乖的回答了。
楚母聽完,長長的歎了一聲,久久沒有說話。
楚雲秀這才感覺到不對勁,試探問,“媽,到底怎麼了?家裡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楚母抬頭,看著楚雲秀。
因為是家裡老大,當初男人從軍的時候,下麵的幾個弟妹都是大女兒幫著照顧,所以家裡的事情,也習慣了和大女兒商量。
楚母乾脆就把前幾天所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她。
楚雲秀聽得眉頭緊皺,最終無奈扶額,“媽,我聽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那天到我那裡看診的那個女的可能就是桑枝?”
“不是可能,我看就是了,否則哪兒能那麼巧,剛好是那一天,又剛好喝了那種東西!”楚母沒好氣道:“你也是,這麼奇葩的理由也能相信。”
怪不得。
她就說嘛,這麼好笑的事情,怎麼可能會有人聽到的時候忍住不笑。
原來,這其中還有這樣的波折。
當知道自己當做笑話的事情牽扯到自家時,楚雲秀也笑不出來了。
還有自家那冰清玉潔的二弟,一直立誌以身許國,被老爺子強硬的定下婚事後,為躲避結婚好幾年都不進家。
要是醒來發現自己被玷汙,還是以那樣屈辱的方式,也不知道會是什麼心境。
楚雲秀暗暗的吞了口唾沫,小心問到:“媽,那你和爸是怎麼打算的?真就這樣……”
這事兒雖然沒有外人知道,可桑枝一個小姑娘失身卻是事實,以後還怎麼嫁人?
男女關係抓的正緊,未婚失身,還真不如寡婦在嫁好聽呢。
“我這也猶豫著呢,本來想等著看看桑家那邊是什麼反應,結果桑家也一直沒人過來,你爸也不知道做什麼去了,也說這幾天回不來,真是有需要他的時候一點也指望不上!”說著說著,就開始埋怨起自家男人了。
桑母又說起那天的事情,納悶道:“說來也是奇怪,那天桑枝走後,我給你弟擦身子的時候分明看到他的手動了一下,可是後來又盯了好幾天,一點動靜都沒有,你說……他要是能醒來該多好,哪怕醒來之後接受不了那件事情,也總比一直躺著讓人擔心的強。”
她都懷疑,是不是她心有所念,才讓自己產生了幻覺。
現在,也就晚上孩子們都回來的時候,她心情能好點,白天她一個人在家裡守著,越想越覺得心中難受,憋悶的很。
楚雲秀卻是心思一動,“媽,你還記得君珩剛手術完後醫生說過的話沒,讓咱們多嘗試著跟他說說話,刺激刺激他,說不定就能醒過來了?”
楚母當然記得這回事兒,最開始的那一個月,天天在他身邊折騰,卻也不見人有半點反應,後來實在累了,才不得不順其自然。
她突然反應過來,“你是說……”
楚雲秀柔和的麵容展現出笑意。
沒錯,她就是那個意思。
她們的言語刺激不到,或許是沒有刺激到點上,可根據母親所說,那天他們是成了事的,說明楚君珩至少在某方麵是有反應的。
楚母也立馬反應過來,激動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看我這腦子,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