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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賢帝五官淩厲，即使不做什麼，整個人也有一種威震天下的神采。
對於寧研囂張的話語，他竟輕快地笑出聲。
“齊寧隻是有個性了些，談不上故意欺人。”
聞言眾人呆滯，就連太子溫潤的臉上也閃過一絲驚詫。
寧研都踩在國公夫人臉上了，這樣的舉動在陛下眼裡竟然隻是有個性！！
要不要這麼偏寵？
嘉賢帝在看向另外兩人時，臉上笑意減淡。
“國公夫人，皇妹的教導如何，還論不到你置喙。”
國公夫人臉色慘白，差點跌坐地上。
在世家混跡這麼久，怎麼聽不出陛下話裡的不滿。
明晃晃地偏袒齊寧郡主。
眾人心底明了，開始站出來幫寧研說話。
“論品行，當初宋二公子不顧兩家顏麵，非要在即將與郡主成婚之際赴往邊疆，令郡主傷心，此乃無情無義、不識大體。”
“郡主等候兩年，然而宋公子卻帶回其他姑娘，揚言要娶之為妻，此為忘恩負義，藐視天威。”
“陛下，依臣看，宋二公子平行不端，應咎其責任，降免官職。”
皇帝已經表明態度，他們隻能跟著附和，畢竟這位陛下心思深，不能惹其不快。
接著繼續有人站出來。
“我讚同，如若放任宋裴這樣的人在朝為官，隻會帶壞大齊紛風氣，令無數人效仿。”
國公夫人身子搖搖欲墜，若不是身後丫鬟攙扶，隻怕早已倒下。
她不明白，為何受辱的是國公府，寧研卻絲毫沒有事。
甚至兒子還要麵臨革職的危險。
憑什麼？
就憑她母親是長公主？
世道不公啊！
與母親驚恐不同，宋裴比較沉默，周遭的聲音都沒聽進去，死死盯著少女。
寧研抱著雙手，一個眼神也沒給他。
嘉賢帝淡淡開口，“諸位說得有道理。”
丞相突然搶道，“陛下，是否該多加考慮考慮？”
“宋裴娶誰都是他自己的家事，況且他也並未真娶那民間女子，如若因此責罰宋裴，是否過於草率？”
太子詫異，他以前怎麼沒發現丞相這般看重宋裴。
嘉賢帝目光不鹹不淡向老者掃去。
【我去，這老家夥……】
寧研唇角輕扯，陡然出聲。
“丞相，有件事情本郡主要向你求證一下。”
頭發花白的老者轉頭，神情不愉。
在自己麵前，還敢自稱本郡主，分明不把他放在眼裡。
“哼，郡主但說無妨。”
寧研揚手，小桃和雲秋立即壓著人上前，雙手一推。
五花大綁的顧依依滾在地上。
依舊是昨日那身小廝服，但頭發散開，輕易認出她是個女子。
“依依！”
宋裴踉蹌奔去，雖然顧依依兩邊臉頰腫脹，但宋裴還是認出了她。
眾人吃瓜興趣上漲，看宋裴的反應，這女扮男裝的姑娘估計就是那個醫女，這情形……
好戲啊！
這可比看騎馬打獵有意思多。
皇帝身邊的侍衛前去阻攔宋裴，將人拖到後麵。
丞相眼睛微微眯起。
“郡主這是何意？”
少女一個眼神，雲秋立馬會意。
“丞相大人，這名女子昨日以大人名義，給郡主送吃食。然而食物裡卻含大量砒霜，若非奴婢及時發現，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敢問大人，可認識這名女子？”
顧依依瞪大眼眸，唔唔喊聲，但她嘴裡塞著布，根本說不了話。
眾人嘩然。
“砒霜？那可是致命的毒藥啊？”
“什麼仇啊，這麼狠毒？”
就連被壓製的宋裴一臉不可置信。
沒人發現，嘉賢帝眼底閃過沉重冷意。
丞相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反問，“郡主塞住她嘴不讓說話，是害怕自己的詭計被戳穿嗎？”
說著，毫不客氣地釋放出在官場曆練多年的壓迫感。
寧研麵色冷淡，絲毫不受影響。
“當時宮裡侍衛就在場，不信可以問。”
“若還是不信，小桃，去把那盤食物端過來，讓丞相好好嘗嘗，看他會不會毒死。”
說話非常不客氣，丞相當即黑了臉。
眾人默默咽口水，本以為郡主夠囂張了，沒想到還能更囂張。
丞相都敢懟。
小桃應下，正準備走開，丞相製止。
“不用了。”視線掃過顧依依，心中暗罵，沒用的東西，竟被人抓到這麼大把柄。
“本相不認識此人，如果她真毒害郡主，那便交與刑部處置吧。”
顧依依愣住，交與刑部，那她還有命嗎？
一邊掙紮一邊表情扭曲，“唔唔……”
寧研懶得廢話，讓小桃取出令牌，展示在眾人麵前。
“刺客身上搜出來的，丞相府令牌。”像是知道對方會找借口，寧研悠悠道，“她不會功夫，可彆說是在你府裡偷來。”
老者臉色一寸寸黑下。
嘉賢帝表情淡淡。
眾人安靜看著眼前一幕。
丞相給身邊人使眼色，那人上前，“以防令牌有假，可否讓在下檢查一番。”
小桃回頭，等候寧研指示。
少女掀了掀眼皮，“看吧。”
小桃把令牌交給侍衛。
侍衛接過仔細端詳，忽而手一鬆掉落地上，和田玉質的令牌摔個稀碎。
侍衛立刻跪下，“屬下該死！不慎手滑請大人降罪。”
丞相裝模作樣詢問，“那你有沒有看清那塊令牌，是否出自我相府？”
侍衛搖頭，“沒看清，屬下不知。”
丞相鬆口氣，轉頭假笑，“郡主，你也瞧見，這枚令牌它碎了，沒辦法認證。”
眾人：“……”
要不要這麼明顯？
令牌分明就是真的，為了脫罪故意摔壞，演這麼一出。
好無恥！
係統焦急。
【宿主，剛才為何不把令牌交給皇帝。】是真是假皇帝一眼便知，這樣更好處置丞相。
寧研語氣
淡淡，"要處置，早就處置了。"
丞相背後勢力錯綜複雜，處理不好容易引發國家混亂，皇帝隻能忍耐。
如果交給他，為平衡勢力，大概率會說是假的，不討好。
彆看前麵嘉賢帝在維護她，若是觸及利益，結果可說不定。
倒不如這樣，讓旁人看見丞相下作手段。
【……】
好吧，它還是太單純了。
嘉賢帝發話，“既然物證不在，那事情便就此揭過。”
目光掃過跪地侍衛，“拖下去，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