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太子,古德這老小子走了!”
“我這麼罵他都走了,看來北麵真的發生大事了。”
阿滿看著城牆之上,古德離開的身影,笑著開口道。
“會是什麼事呢?”
“能讓古德親自前去坐鎮?”
“難道真的是烏孫來了?”
阿滿說著。
對此,冒頓並未開口回答。
“來人,去將軍師請來,說本太子有要事問詢。”
“諾。”
不一會,斷了一隻手臂的屠那師,在兩名士卒的攙扶之下,來到了冒頓身旁。
“見過太子!”
屠那師虛弱的說著。
“啊,軍師到了!”
冒頓連忙翻身下馬,上前攙扶屠那師,同時將安俾城的情況告知。
“這~”
“太子說的沒錯,古德此人,是絕對不會屈從於太子的。”
“但能讓他親自前往坐鎮,對我軍而言,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事。”
屠那師說著。
“哦?軍師何出此言?”
冒頓問道。
“敢問太子,北地軍往北,除了我族之外,還有哪幾方勢力?”
屠那師反問道。
“除了我族之外,還有西北方向的月氏,烏孫,還有東北方向的上郡秦軍。”
“軍師的意思是?”
“上郡的秦軍兵馬,殺過來了?”
冒頓說著。
“沒錯,月氏烏孫兩族,烏合之眾也。”
“此番我族南下北地郡,他們恨不得我族和秦軍殺個昏天黑地,兩敗俱傷。”
“所以,在戰事不明朗的情況下,他們絕對不會輕易發兵,更彆說發兵安俾城了。”
“所以,能讓古德如臨大敵,親自坐鎮的,唯有上郡兵馬。”
“上郡楊翁子,乃是秦軍鎮守北地邊關的主將,也是我族之死敵。”
“也唯有他,有這樣的決心!”
屠那師說著。
“軍師,話雖如此,但楊翁子那邊,我族留守部隊可是派了五萬士卒去牽製他。”
“他整個長城防線,北地郡,上郡的秦邊軍合計都不超過三萬人。”
“他哪來的兵力攻打安俾城?”
冒頓問道。
“如若不是楊翁子,屬下也猜不出是誰了!”
“但老夫以為,關外的,必然是秦軍部隊!”
屠那師信誓旦旦的說著。
“嘶~”
聽完屠那師這麼一分析,冒頓有些不淡定了。
他擔心的不是安俾城,而是安塞城。
如果安俾城北麵的軍隊是秦軍部隊,那安塞城不是危險了?
如果安塞城被拿下,他冒頓從哪裡出長城?
這麼一想,冒頓後背頓時冒出一股冷汗。
“來人!”
“在!”
“派往安塞城的遊騎回來了沒有?”
“回稟太子,尚未歸來!”
“再派人去,將所有的遊騎斥候都給我派出去,快!”
“務必把安塞城的情況給本太子帶回來。”
冒頓怒吼道。
昔日攻破安塞城,他冒頓可以連連受挫,付出巨大代價,才把安塞城給拿下。
破城之後,更是將秦邊軍的屍骨,梟首築成京觀。
但南下之時,冒頓就發現,他麾下兵力有些不足,若是派人留守,隻會再次削弱他的實力。
使他在後續的戰事之中,無力爭功,這事關自己的大局,無疑是冒頓無法忍受的。
並且安塞城一線,根本不可能有秦軍的出現。
上郡秦軍,被五萬留守士卒阻截。
安塞城一線,自己負責。
安俾城一線,大單於率軍南下掃蕩。
秦軍走哪一條道,都無所遁形。
所以,他留下一座空城。
但是現在,事態有些超出他的掌控了。
這不是冒頓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在方渠圍殲戰時,扶蘇率領的秦騎軍,就打了冒頓一個措手不及。
誰都不會想到,在匈奴大軍的後方,還能殺出一支秦軍騎軍。
現在,這種感覺又來了,似乎,又有秦軍如同鬼神一般,出現了!
看著冒頓這般舉動,屠那師也隨即皺眉。
“太子是擔心?”
“安塞城?”
“沒錯,安塞城,古德與本太子有仇,想要從安俾城出關,難!”
“剛才軍師所言,安俾城北麵的軍隊很有可能是秦軍部隊。”
“若真是秦軍部隊,那就危險了,是上郡的秦軍還好。”
“我們可以配合留守士卒將其儘數殲滅,若不是上郡的秦軍。”
“那情況就糟糕了!”
“要知道,我們口中一直說的,秦軍增援部隊,秦北方軍團,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軍師,你說說,秦國的北方軍團要是出現在安塞城,會如何?”
冒頓有些顫抖的說著。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北地郡呢?秦國放棄了?”
“讓大軍一路繞行,直撲安塞城,我們沒理由發現不了的。”
“並且,這種做法,有多大的風險太子不會不清楚。”
“秦軍將領之中,沒有誰有這個膽子,他們,都承擔不起。”
“要是事態有變,很有可能是葬送整個北方軍團。”
“這就是在劍尖上走!”
“不可能的,秦軍打仗,從來都以穩重聞名,不可能的。”
屠那師喃喃的說著。
“如果,不是秦軍將領的決策,他們隻是執行,決策之人,布局之人,是秦國皇帝。”
“嬴政呢?”
“轟!”
此刻,屠那師的腦子,就如同被五雷齊齊轟下,頓時是頭疼欲烈。
“那他,就要拿他的兒子,他的通武侯,他的騎軍,他的北地郡做釣餌。”
“嬴政這麼狠辣嗎?”
“連自己的兒子都是棋子嗎?”
“不可能的!”
“太子!”
“不可能的!”
屠那師搖搖頭,臉色十分蒼白。
“現在,我也希望這是不可能的。”
“如若不然,我父皇完了,我也完了,我族,也完了!”
冒頓長出一口氣,拚命壓下心中的不安。
但越是如此越是害怕,他的手,都在不自覺的顫抖著。
現在,他冒頓沒有絲毫辦法,能做的,唯有乞求。
若事實真的如同屠那師和冒頓所想的那樣。
那他們一族,在秦國麵前搞事,和在閻王麵前跳舞沒什麼區彆啊!
“不會如此的,太子!”
“就是上郡的兵馬,肯定是!”
“或許,我們可以借此機會,重傳楊翁子呢!”
屠那師拍了拍冒頓的肩膀,堅定的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