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禁衛士卒策馬緩緩分列於兩側,從中間讓開一條道路。
一騎從中緩緩從中走出。
見此身影,辛勝身旁諸將全部愣神,似乎不敢相信,唯有辛勝,有所準備,迅速翻身下馬。
單膝跪地,抱拳行禮。
“末將辛勝,參見皇帝陛下!”
聽聞主將行禮,眾將才齊齊反應過來,也慌忙下馬。
“末將參見皇帝陛下!”
“參見皇帝陛下!”
始皇帝緩緩向前,來到眾將的前方,聽著先鋒軍團將領的參拜,眼神卻掃視著一旁那列陣待敵的先鋒軍團。
檢驗一支大軍是否強勁。
能打仗是一方麵,能耐苦戰更是一方麵。
此刻,先鋒軍團士卒,縱使長途奔襲日久,哪怕自己親至,全軍列陣之時,依然井然有序,絲毫不亂。
見此情況,始皇帝是微微點頭。
“末將不知陛下駕臨,倉促出迎,望陛下恕罪!”
辛勝見始皇帝並未言語,心中頓時咯噔一下,再度試探性的開口道。
“不!”
“辛勝將軍,你做的很好!”
“朕命你為北伐先鋒果然沒錯。”
“軍卒士氣飽滿,軍心可用矣。”
“起來,都起來!”
“謝陛下!”
辛勝及其諸將隨即起身。
聽聞皇帝讚揚之言,辛勝身後諸將已經的滿臉激動。
在這前線戰場,還能見皇帝親臨。
這在大秦,可沒有哪支軍隊有過這樣的待遇。
光這一項,便已經是巨大的殊榮。
“前方便是義渠?”
始皇帝抬頭,看向北方,煙塵漫天。
在未時太陽光輝的照耀之下,耀眼的光芒穿透薄弱的煙塵,四散而開。
使得前方,如同沐浴在一道道聖光之下,更令人心神震撼。
“回稟陛下,前方便是義渠!”
辛勝答道。
“交上手了?”
始皇帝轉頭問道。
“雖然前方煙塵蔽日,但王賁將軍麾下兵馬,還未於匈奴軍隊交手。”
“兩軍現在呈對峙狀態。”
辛勝開口道。
“王賁?”
“義渠城與匈奴軍隊對峙的是王賁?”
始皇帝開口道。
“之前傳回後方的軍報不是說,義渠城外,我秦軍旗幟,乃是秦王大纛。”
“怎麼現在,是王賁在此?”
“這,陛下,末將之前已經派斥候與王賁將軍取得聯係。”
“義渠城下兵馬,的確是王賁將軍所部。”
辛勝回答道。
“既然義渠是王賁所在,那秦王呢?”
“秦王乃我大秦騎軍主帥,他麾下的人馬呢?”
始皇帝皺眉。
“這,屬下不知。”
“還有燕錦書,他一個騎軍副帥,他的人馬呢?”
“這,也沒有燕將軍的消息!”
辛勝後背,頓時有冷汗出現。
這些問題,在如今北地郡這亂象之下,要搞清楚秦軍騎卒各部在哪裡?
簡直的癡人說夢。
而自己的先鋒軍,可還是剛到義渠地界啊。
聽聞辛勝所言,始皇帝眼神一凝。
“不知道?”
“這仗是怎麼打的?”
“怎麼亂哄哄的。”
“幾萬人進入北地郡,跟石沉大海一般,都沒影了!”
“如此莽撞行事,也不知朕將騎軍部隊交給這小子,到底是錯是對?”
“辛勝,你說說,幾萬騎軍部隊,一進入北地郡就分兵,還沿三路戰線北上。”
“現在更是連各軍的人影都沒有。”
“你說說!”
“這是什麼打法?”
始皇帝怒斥道。
“這,陛下,末將以為,秦王殿下必然有著彆的打算。”
“與王賁將軍互換大纛一事,顯然是有意為之。”
辛勝額頭已經附上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罵的是秦王。
聽的可是自己啊!
一個是皇帝,一個是秦王,讓自己說。
自己一個臣子。
說什麼?
“朕看這小子是飄了!”
“有意為之?”
“他的有意為之還少嗎?”
“剛才你說,和王賁聯係上了,他有扶蘇這小子的消息嗎?”
始皇帝再度問道。
“王賁將軍現在也不知秦王殿下的蹤跡。”
“從義渠往北,我軍斥候遊騎,消息全無。”
“他們兩軍也斷了聯係,但王賁將軍說了,若是按照分兵前的計劃。”
“秦王殿下乃是領軍北上第三戰線,也就是朝那城一線。”
“想必現在,秦王殿下已經在朝那城中了。”
辛勝繼續說著。
“朝那城,北地郡邊防第三城?”
“扶蘇去那?”
“笑話!”
“你們現在是不了解扶蘇。”
“現在,就沒有這小崽子不敢做的事。”
“並且,特彆喜歡以身犯險。”
“的確,之前是有消息,扶蘇在臨涇乾了件大事呢!”
“但是,去朝那城?做夢吧!”
“算了,先不管他,還是先好顧眼前吧。”
“辛勝!”
“義渠城匈奴軍隊的情況,你摸清楚了嗎?”
始皇帝繼續問道。
“陛下,現在義渠乃是整個北地郡戰線的中心點。”
“各軍廝殺於此,斥候遊騎彼此交雜廝殺,混亂不堪。”
“現在,根據王賁將軍之前傳來的消息,義渠城下,乃是匈奴大單於親自率領的兵馬。”
辛勝說著。
聽聞此言,始皇帝微微點頭。
消息都沒錯,隻要北地郡的匈奴領軍之人是頭曼單於,那就對得起大秦這一番謀劃。
“頭曼單於麾下有多少人馬?”
“這個,屬下還未能探查清楚。”
辛勝擦了擦冷汗。
“遊騎斥候都派出去了?”
“已經儘數而出。”
辛勝抱拳說著,話語之間,身軀已經有些微微顫抖。
皇帝陛下一番問詢。
自己彆說是一問三不知,倒也是兩眼一抹黑了。
但是沒辦法啊,他是先鋒軍團主帥,大軍連日奔襲。
遊騎斥候就是大軍的眼睛,可是現在。
北地郡都打成一鍋粥了。
派多少眼睛出去,都被刺瞎,北地軍郡北部的情況。
他的一點都不知道。
彆說自己這邊消息傳遞緩慢,兩眼一抹黑。
匈奴那邊也一樣,同樣不知道北地郡南部到底是什麼情況。
雙方情況都差不多。
但是,秦軍還有底牌,畢竟,北地軍歸根到底,還是大秦的疆土。
隻是這底牌,他辛勝可沒資格染指。
“敵情不明,乃是末將失察所致。”
“請陛下責罰!”
辛勝跪地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