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唯一一點,就是有點心驚膽戰啊。”
“不過今天,可以確定一件事,那就是,我冒頓是來對了。”
“看來此事,秦王是答應了。”
冒頓笑著說道。
“剿殺匈奴大單於,滅殺匈奴七八萬兵馬。”
“此等大勝,本王為何要拒絕呢?”
“太子你根本沒給本王拒絕的理由啊!”
“現在,可以說說太子的盟約了吧!”
扶蘇說著。
“這是自然。”
“隻要秦王願意與本太子締結盟約,本太子即刻退兵!”
“並且,將你秦國視為國賊之人的名冊,悉數奉上!”
冒頓說著。
“說說吧!”
扶蘇開口道。
“此盟約,是以兩國之君的身份締結。”
“憑你秦王之名,倒也可行。”
“此盟約,事關重大,你我身居北地郡,那本太子便將其稱為:”
“北地之盟!”
冒頓說著。
“北地之盟?”
“有意思。”
“接著說,什麼條件!”
“北地之盟就三個條件,無論是對我族,還是對你秦國,都有休兵止戈的大利。”
其一:兩國在此戰之後,將以現有邊境線為界,劃分其國界,此後,互不相犯!
其二:兩國此戰之後,就此止戈停戰,十五年內,休養生息,不得交兵。
其三:兩國邊境開辦互市,我族之良馬,牛羊等;秦國之鹽鐵,麻布,耕具,糧種等,一律不得限製。
“此三條,便是北地之盟。”
“隻要秦王簽下盟約,本太子即刻退兵,雙手奉上大禮。”
“秦王,如何?”
“如此誠意,足夠了吧!”
冒頓說著。
冒頓說完,扶蘇是冷冷的看著他。
隨後一抬頭。
“哈~”
當時扶蘇就笑了。
“太子怕是在做夢呢!”
“第一條,以現有邊境為界,劃分其國界,可笑。”
“可笑至極。”
“河南地,乃是我中原固有之疆土,如今被你匈奴侵占。”
“而此時,我大秦兵威正盛,兵戈所指,所向披靡。”
“豈能因為你幾句話,就放棄我華夏千年領土。”
“第二條倒是好說,休戰嘛,可以!”
“但這第三條,太子未免有些異想天開了!”
扶蘇說著。
“事在人為,若是不試一試,怎麼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你說是吧,秦王!”
冒頓笑著開口。
“鹽鐵乃是重要軍械輜重,我皇有嚴令,此等軍需決不可出邊關。”
“隻要我大秦加強邊禁,你匈奴早晚困死於草原。”
“若是本王答應這北地之盟,那這,不是兩國締結互利盟約,而是本王在資敵。”
“這一點,太子不會不明白吧。”
“太子此約,不是在為兩國締盟著想,而是再把本王往火坑裡推啊!”
扶蘇說著。
“盟約締結,本就有利有弊。”
“王上不能隻顧著好處,而不考慮他人的處境吧。”
“天下豈有這樣的美事?”
冒頓說著。
“嗬!”
“好啊!”
“那本王則願意給太子一個大好處。”
“鹽鐵,麻布,耕具,糧種,你們都想要。”
“這麼著吧。”
“你冒頓率匈奴全族,儘投我大秦麾下。”
“我大秦自當包容天下,到時,成了一家人,太子想要什麼?”
“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若是要這秦王之位,本王也可退位讓賢啊!”
扶蘇說著。
“嘖嘖嘖。”
“秦王好大的胃口,到底是誰在做夢啊!”
“本太子隻是要個盟約,秦王可是要我全族啊。”
“話都到這一步了,咱們也沒必要拐彎抹角了。”
“今日,王上就兩個選擇。”
“締盟,或者,交戰!”
“秦王選一個吧!”
冒頓從懷中拿出兩份鎏金布帛,布帛之上,正是北地之盟。
“願意締盟,拿出秦王玉璽,印刻在此。”
“上方,我族大單於之印璽已經印刻。”
冒頓一揮手,便將兩份布帛扔給扶蘇。
扶蘇一看,布帛之上,赫然是兩種文字撰寫的盟約。
一種,是匈奴文。
一種,便是大秦官方文字,小篆。
而布帛右下方,已經有了匈奴大單於的玉璽印刻。
不知道這冒頓是怎麼弄到大單於印璽的。
但很顯然,他早有準備。
扶蘇和冒頓心裡都很清楚。
他們這些心計深沉的人,沒有人會相信什麼狗屁盟約。
兩國乃是生死之敵,一份盟約就能消弭全部仇恨?
那是做夢!
可以說,盟約就在締結之時有效,後麵,就是隨意撕毀的玩物。
但撕毀盟約,卻也隻是背地裡乾的事。
明麵上,大家都還是要麵子的。
對於撕毀盟約者,在出兵方麵,算是有了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這北地之盟看似苛刻,但沒有人會天真的相信誰會遵守上麵的盟約。
很顯然。
冒頓用心並不在此處。
他是衝自己來的。
冒頓一再強調,唯有兩國君主,才能互相締盟。
頭曼單於死後,他冒頓就是草原之主,沒問題。
但扶蘇不是啊,扶蘇是秦王。
大秦是皇帝做主。
秦王不得授意,私自締盟。
豈不是不把皇帝放在眼裡,這是僭越。
並且,若是以秦王身份,締結如此喪權辱國的北地之盟。
秦軍不會答應。
秦人不會答應。
皇帝更加不會答應。
到那時,扶蘇這個秦王之名,就架在火上烤了。
挑撥離間,分化大秦。
這就是冒頓一石三鳥之計的延伸。
給自己的敵人一個攻訐自己的借口。
畢竟,若是沒有把柄,自己的那幾個弟弟拿什麼和自己爭啊。
冒頓是在給他們創造條件啊!
為的,就是秦國內亂。
皇子勾結匈奴,此事尚且無實證。
但是,秦王私自締盟。
可稱:
勾結外族,串聯賣國。
盟約,便是實證!
可以想象,締結此盟之後。
冒頓率軍離去,必然大肆宣揚。
頭曼單於孤軍冒進,以致全軍覆沒。
而他,匈奴太子,卻“逼迫”秦王簽下利國利民的北地之盟。
成為匈奴名正言順的救世之主。
而自己,秦王扶蘇,則在此盟約之下,成為喪權辱國的賣國恥辱。
不論自己是出於什麼目的。
但人們,隻相信他們看到的,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