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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陰陽怪氣哪家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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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清茵的語氣稱得上是平淡。

賀鬆寧受到影響,瞬間也恢複了冷靜。

他盯著薛清茵看了片刻,然後鬆開了手。

薛清茵不再看他,側過頭將袖子往下拉了拉,露出肩。

上麵果然已經留下了指痕。

白皙的皮膚和紅痕挨在一處,格外紮眼。等過上一會兒,紅痕沒準兒還會變青變紫。

這要是掐我脖子我就完了啊。

薛清茵暗暗在心底罵了兩句臟話。

狗日的賀鬆寧!

“大夫去看了……”賀鬆寧重新開口,他注意到薛清茵的動作,便跟著看了一眼她的肩頭。

刺目的顏色映入眼簾,賀鬆寧的眼皮一跳,本能地垂下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他方才用了那麼大的力氣?

這樣一看,薛清茵倒是都顯得可憐起來了。

“哦,那大夫怎麼說?”

“……”

薛清茵驟然抬起頭,看著他:“你不會還不知道吧?你沒去薛清荷那裡?哦,你直接來找我發脾氣了?”

薛清茵語氣涼涼,多少有點陰陽怪氣。

但賀鬆寧無從反駁。

“她要是死了,你再來掐死我也不遲。大哥。”最後兩個字,她重重地咬了一下字。

賀鬆寧沉著臉沒有說話,隻是上前一步,抬起手按在了薛清茵的肩頭。

他的手指冰涼,凍得她一激靈,脫口而出:“你乾什麼?”

賀鬆寧對上她的目光。

她的眼中帶著警惕之色。

往日的親近與仰慕,在此刻似乎化為了烏有。

這是過去的賀鬆寧一直樂於見到的一幕。

但今日真正得見了,不知為何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的高興。

“我讓丫鬟拿藥進來。”賀鬆寧道。

薛清茵:“不用了,你去找薛清荷去吧。”

賀鬆寧這會兒冷靜之後,自然就沒那麼急切了。他立在那裡,動也不動。

薛清茵疑惑地看了看他:“大哥怎麼不去?是怕自己一會兒失手掐死大夫嗎?”

賀鬆寧嘴角抽搐了下。

這話可就陰陽怪氣得太明顯了。

偏偏她說這話的時候,一雙眼澄澈天真得很。

賀鬆寧走回去打開門,對外頭吩咐道:“取些化瘀的藥膏來。”

丫鬟哆哆嗦嗦地道:“藥膏放在裡頭呢。”

賀鬆寧皺了下眉,到底還是側身讓開了路:“進來吧。”

丫鬟埋著頭,連發生了什麼事都不敢問,直衝向另一頭的朱漆櫃子。

拉開抽屜後,丫鬟從裡頭找到了個小瓷罐。

“姑娘……哪裡傷著了?”丫鬟問。

賀鬆寧掃了一眼她手中的小瓷罐。

蓋子打開後,清晰可見裡麵的膏體隻剩下了薄薄一層。

平日裡薛清茵就經常受傷嗎?

那方才也怪不得他力氣大了。

賀鬆寧心中剛劃過這個念頭,就聽見那丫鬟驚呼一聲:“這是哪裡撞的?怎麼這樣嚴重?”

賀鬆寧的念頭戛然而止。

……好吧,還是他用的力氣大了。

這時候薛清茵吐出一個字:“狗。”

賀鬆寧:“……”

丫鬟還納悶呢:“哪來的狗啊?”

她取出膏體,輕輕地往薛清茵的肩膀上揉,揉著揉著,丫鬟慢慢看出不對的地方了……這怎麼看都有點像是……手指的壓痕啊。

不會是大公子……

丫鬟背脊一涼,也不敢回頭去看,也不敢想到底怎麼回事。

好好的,怎麼就又鬨起來了呢?

丫鬟吸了口氣,收起藥膏,低聲道:“我給大公子煮壺茶來?”

薛清茵以為他會說不用了。

誰知道賀鬆寧應了聲:“嗯。”

怎麼?還不走?

薛清茵暗自撇嘴,自個兒擦了擦手,捏著桌上的點心往嘴裡喂,權當沒賀鬆寧這個人。

賀鬆寧一看,頓時又好氣又好笑。

該說她現在心胸比過去寬闊了?

但這寬闊得也不是地方。

“你今日怎麼身體不適了?”賀鬆寧坐下來問。

薛清茵:“現在您想起來關心我了?”

賀鬆寧:“……”

薛清茵也沒一下把人得罪狠了。

再說了,再過分點兒,那就不像是原身的性子了。

薛清茵放下點心,拍了拍手,道:“湖上吹了冷風,凍得很,大哥也知道我這身子是熬不住的,就先自個兒回來了。”

她想了下,也沒為自己辯解太多。

賀鬆寧這人的性格就是獨斷專橫。

她說得越多,落在他耳朵裡,指不準還成了心虛的辯解。

“今日魏王也在?”

“何止,宣王,金雀公主,四公主……都在。”薛清茵頓了下,反問:“誰推搡的薛清荷?”

“……無人認。”賀鬆寧的語氣微冷。

若不是知道薛清茵沒有那樣的手段,他就要懷疑是薛清茵指使的那些貴女了。

“肯定不會有人承認啊,但就沒有彆人指認嗎?”

“沒有。”

薛清茵納悶。

就聽見賀鬆寧冷聲道:“府中女眷在外沒幾個交好的朋友,自然無人指認。”

怪我咯?

還是怪薛夫人?

薛清茵撇撇嘴,心道人緣差這事也沒辦法啊!

薛清茵馬上給他出了個主意:“大哥自己去問唄。”

“何意?”

薛清茵懶洋洋地道:“我們家最受歡迎的不就是大哥你了嗎?那些貴女衝你的麵子,也會說的。”

賀鬆寧:“……”

這是叫他去出賣男色?

薛清茵見他不說話,隻道:“反正我又不急。”

這時候有人隔著門道:“二姑娘身邊伺候的秋心,要找大公子說話。”

賀鬆寧看了一眼薛清茵的神色。

她竟然沒有要攔他的意思。

“叫她進來。”賀鬆寧道。

沒一會兒,秋心就和送茶的丫鬟一起進來了。

秋心現在看見賀鬆寧,心底還有點打顫。不過想到躺在床上的薛清荷,她又生出了勇氣。

她心下其實暗暗覺得,二姑娘摔得好!

若沒有這一摔,怎麼才能把大公子又籠絡回他們的院子呢?

秋心掐了掐手掌,兩眼頓時溢出淚來。

她慘聲道:“大公子,二姑娘她、她……”

賀鬆寧騰地一下站起來,厲聲問道:“你說!她怎麼了?”

秋心的眼淚斷了線。

“彆光哭!說話!”賀鬆寧的表情陰沉可怖。

秋心這才匆匆止住哭聲,哽咽道:“大夫說傷到了頭,恐怕要臥床小半月,每日裡都得吃藥呢。站起來走路恐怕也走不得。二姑娘稍微動一下都說又疼又昏,還想吐。”

薛清茵:“……”

她對薛清荷是沒什麼意見的。

但是這個丫鬟上來說句話,那一口氣吊那麼老長,不知道的還以為薛清荷死了。

如今瞧著,應當是腦震蕩吧?

這病說大不大,說小呢倒也不小。

是得養著沒錯。

“二姑娘自幼就吃了不少苦,沒想到如今還要遭這無妄之災,吃這樣的苦頭!大夫熬了藥,二姑娘隻聞一聞便難受得想嘔又嘔不出來。”秋心說著說著就又哭哭啼啼了。

薛清茵懶聲道:“藥是很難吃,我吃了不止一兩年呢。”

秋心一下閉嘴了。

她倒是險些忘了這一茬,這位生下來可是個病秧子。

賀鬆寧聞聲,眸光一閃,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不過他緊跟著又發現了秋心那句話裡奇怪的地方:“無妄之災?”

“秋心也不知該不該說……”

“說。”賀鬆寧心底的厭煩已經升到了頂點。

秋心小心翼翼地窺了窺薛清茵的方向。

薛清茵:?

不是吧?又關我的事?

“大姑娘走後,金雀公主回來,邀請眾人登船。就在登船之時,我含含糊糊地聽見有人問了一聲,那是薛姑娘嗎。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二姑娘就被人撞倒在地了。差一點還掉到水裡去。”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人本是衝著清茵來的?但大姑娘走了,便誤將清荷當做了清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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