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師傅!”
“你好呀,馬老板!這兩天沒過來坐坐!”
“劉師傅正要跟你說,我這兩天,談了一筆大生意,一直想招待客戶,但是想了半天,還是覺得你家的飯店最好,就是你家那個裝修不行,能不能幫個忙,過兩天我請客人吃飯,您露一手,去市委招待所的飯店幫我捎一道獅子魚!”
“市委招待所,能讓我進嗎?”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對了,您那個魚什麼樣的最好?”
“鯉魚就行,個頭越大越好,不過最好買回來之後先養兩天,吐一吐泥沙!”
“好勒!”
劉國華的小飯館這幾天十分火爆。
不過他一個人忙不過來,所以這幾天都改晚上開業,連中午都不做了。
因為備料什麼的實在太麻煩。
不過也因為這個原因認識了一些老主戶。
錢是掙了一些,不過劉國華這個人在道上混講義氣,對於錢看的不是特彆重。
掙的錢夠維持店裡的開銷,夠生活就行了。
所以來過幾次之後一直捧場的馬老板提了這麼一個要求,劉國華一口都答應了下來。
大不了自已停一晚上,反正也得休息休息。
馬老板千恩萬謝。
算是把這件事談下來了。
當然了,人家劉國華損失了一晚上的營業額,馬老板這頓飯當然得補齊。
這兩天,劉國華都忙著備菜。
等到約定的時間之後,那一天馬老板開著車,早早的帶著劉國華去了市委招待所那邊。
來到了這邊之後,這裡的廚師都很不服氣。
不過人家馬老板安排的。
幾個廚師在後廚看著劉國華,一個外人進來一臉橫肉,臉上都沒鼻子沒眼的。
給他一個外人臉色看。
劉國華這兩天做生意什麼樣的臉色沒見過,他現在已經把性子收了收,不再像以前炮仗一樣,一點就著了。
人都是這樣,好不容易過上了安穩的生活,就想儘量維持。
其實大部分人能夠三餐不愁,吃穿無憂就已經很好了!
於是在市委招待所的後廚,劉國華就開始發揮自已的廚藝。
後麵的那些廚師看著,眼看著劉國華把一條魚切的亂七八糟。
一個個都很不屑。
但是當這條魚下了油鍋,被定型炸了金黃之後,一旦澆上了湯汁。
整個魚的氣質都不一樣了。
“金毛獅子魚?”
市委招待所的廚師還是識貨的?一眼就認出了這道菜的不凡。
“同誌,你是哪個師傅教的?”
“我沒師傅!”
劉國華直接回了一句,然後就把菜遞給了服務員。
於是服務員就端著這道菜來到了包廂。
整整一桌子山珍海味黃金位置放的就是這道金毛獅子魚。
“來來來,劉主任,嘗嘗這道菜!”
“吆喝,這是什麼做的,造型挺彆致!”
“說出來不怕您笑話,這道菜,主料就是鯉魚,不過這條魚可不一般,需要極細的刀功把魚切成像麵條粗細,然後再炸製定型,您彆看這個刀工,我覺得淮揚菜裡的切豆腐和這道菜的刀工比起來也差著一些!”
“這道菜叫什麼名字?”
“叫獅子魚!”
“獅子魚!不錯,很有氣勢……”
“那您可一定要先嘗嘗!”
對方夾起了一塊魚肉送進嘴裡,入口之後果然回味無窮。
魚肉的細嫩和脆勁兒,還有勾到恰到好處的糖汁,讓這道菜不僅好看,更是好吃。
馬老板眼看劉主任吃的高興,心裡就清楚,這次劉老板他沒白請。
不過此時劉國華已經做完了那道菜,一個人坐在外麵喝著茶休息。
就在這時,後廚的那些廚師,一個個都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哪兒來的野路子!”
“小點聲,彆讓人聽見了,能做金毛獅子魚的,可不是什麼野路子!”
“不是說這道菜都失傳了嗎?”
“你看你家夥,一臉橫肉,保不齊是從監獄裡放出來的吧!”
劉國華任由這些人奚落。
不過他心裡很爽,想不到自已出來之後還有一樣絕活是彆人比不上的。
他們家,祖上就是在直隸總督府任職的廚師,那可是給天下第一總督燒菜的人呀,說實話,宮裡的菜都是有定製的,禦廚燒菜,有的時候就是糊弄!到了晚清,真正有權的都是這些地方的督府,直隸總督府,那更是天下第一總督府,雖然掌管的前梁和底盤沒有兩江總督地盤大,但這是拱衛京師的心腹,都是朝廷能信得過的人,或者立有大功的人才行!
所以直隸總督府這邊的廚師不但要精通滿菜,還得精通來自全國各地,不同地方的封疆大吏的口味。
這手藝,可一點不比宮裡的禦廚差。
……
不過嫉妒使人麵目全非,正說話的功夫,有人突然拿起菜刀,對著案板上的一條魚瘋狂的發泄了起來。
“這條死魚,臭魚!不開眼的魚,老子非把你剁個稀巴爛不可!”
“六子,你乾什麼呢?”
“我把這條魚剁成肉泥,然後蒸個魚餅!”
“你可當心彆剁著手,丟了咱們市委招待所的麵子!”
正說著,突然有人叫了一聲,果然那家夥發泄的時候,一刀剁在了手上。
劉國華此時笑了笑,不過突然之間他想到了什麼?
腦海中的記憶被打開了。
他回憶起來在裡麵的時候,有一個光頭有一天,就拿著一支削尖的牙刷,整個紮在了自已的手上。
然後舉著滿手鮮血,囂張的看著周圍的眾人。
“王向陽,你夠狠!”
……
“王向陽?”
劉國華猛的站起來,他想起來了!
自已之前在看守所的時候,遇到過這麼一個家夥。
“對,就是那個家夥!剛進號子的人要挨頓毒打!劉國華的脾氣絕對受不了這種,那個王向陽是從古城來的,外地人在石門這邊受欺負,所以,他就來了一手狠的,沒人敢像他那樣,這種不要命的主,進去了之後也沒人敢調理他!”
當時,劉國華的案子都快判了,所以他才想不起來自已在哪裡見過這個家夥。
現在終於想起來了。
對,就是在石門這邊的看守所,那小子也進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