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峰白天的時候帶著同事又一次去到了712廠。
因為他們要調查馬衛國的事情。
來到了廠子這邊之後,一看到他們出現,很多人立刻就圍了上來詢問案子調查的結果。
陳青峰知道這裡的人都在等一個結果。
於是他把大家召集到廠區,已經不怎麼有人用的會議室,然後開始詢問了起來。
“馬衛國?我們廠裡沒有這個人啊!”
“是呀,我記得咱們廠一共就兩個姓馬的……”
“同誌們,這個人大概四五十歲,當時的情況是他本身在山塘市的焦化廠工作,但後來卷走了山塘市出去采購的資金,然後就消失不見了,我想說的是,會不會是咱們廠裡麵有誰的親屬,和這個馬衛國有什麼關係?”
“公安同誌!你是不知道,我們這個廠有嚴格的製度,當時最緊要的關頭,家裡人都不知道我們的去向,我們這是黃金工廠,所以就算是有親戚,也不能隨便聯係!”
“是啊!”
“那這個馬衛國大家有什麼線索嗎?”
陳青峰說著,原來在保衛處工作的幾個同誌突然開口說道:
“這件事我不是偏袒我們單位,但當初組建712廠的時候,來的人員全都是經過嚴格的審查的,所有人都做過背景調查……”
“真的!”
“對!”
“我就這麼說吧,那個馬衛國曾經是美蔣集團的俘虜!因為懂一點冶金技術,所以被選派到了焦化廠工作,但這個人極不可信!”
……
陳青峰在廠區待了有兩個小時,問了很多問題,可是廠子裡的工人依舊沒有任何一點懷疑的對象。
不得不說,這個廠子還真是……
事情到了這一步,又一次陷入到了僵局之中。
回去的路上馬向東開著車,陳青峰一句話也不說。
“老陳,肯定是有什麼地方咱們沒想通,我感覺這個案子不會太難!”
“不難?”
“你想啊,老陳,那家夥現在自已把頭冒出來了,他等了這麼多年,就是等一個變現的機會,在黃金工廠要懂得冶煉技術,還把金子融成了金豆子……”
陳青峰想了想……
覺得今天再怎麼耗費時間也就這樣了,於是也就想開了。
“本來就是陳年舊案,我是不是太苛責自已了!”
“就是實在不行就跟市局的同誌說,我們也沒有辦法!”
陳青峰現在知道最關鍵的事情還是身份證的推廣,類似於712廠這樣的案子不能說,還有很多,但確實還有一些。
都是些陳年舊案,上級也沒有要求一定能查到新的線索,但總要儘力而為。
陳青峰回到市裡之後,然後就回到了家。
等到到家之後,他才想起來陸文婷今天跟同事去看話劇了。
陳青峰是沒有這個愛好,於是他就乾脆坐在書桌前開始了自已的學習。
這幾天睡也睡不好,功課倒是落了一些,不過陳青峰坐下來之後,剛開始還能儘心,但越到後麵越覺得案子的事情壓在他心頭。
學是學不進去了,這年頭一個人也無聊,陳青峰隨手拿了一本陸文婷的小說,扣在腦袋上打算睡一覺。
結果一拿卻是那本《西望長安》!
陳青峰本來隻是打算隨手翻翻,誰知道一看這個小說頓時放不下了。
這故事真是太大膽了。
主人公叫做栗宛城,是50年代一名美蔣的留用人員,但是這家夥是一個極其高明的騙子,他偽造自已的身份,冒充是延安時期的老革命,然後一路騙,甚至還欺騙了一個純潔的女乾部的感情。
這家夥一路高升,官做的很大,整個故事看起來極為大膽,又很荒誕。
陳青峰越看心裡越跟明鏡似的,他隱隱約約覺得,那個叫馬衛國的家夥搞不好也是這麼乾的!
陳青峰看了一會兒,連忙放下了書,不過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一聲鑰匙開門聲,陸文婷進來之後,看到陳青峰卻在收拾東西要離開。
“唉,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剛進門你就要走!”
陳青峰抱住了陸文婷。
“你可幫了我大忙了!”
緊接著在陸文婷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外麵冷風吹的陸文婷,臉上冰涼涼的。
陳青峰放下她之後,就對她說道:
“你這本書先借我用用!”
“我圖書館借的,你可彆給我弄丟了!”
陳青峰答應了一聲,隨後關門跑了出去。
然後他一路騎車來到了省廳這邊。
老馬和老張他們住宿舍,陳青峰大晚上的跑過來,把他們兩個叫了起來。
老馬睡眼朦朧,老張也是一臉糊塗,兩個人穿著短褲,關鍵是老馬的褲衩上還有補丁,看起來格外的不講究!
“不是,你這大晚上的不休息,跑過來到底乾什麼!”
“我終於知道712廠的問題了!”
“什麼問題?”
“那個馬衛國就在712廠,他肯定是有什麼計劃!”
“你到底在說什麼呀!”
“我就這麼說吧,假如那個馬衛國根本就沒想留下來好好乾,一心想要逃跑,你說他會怎麼辦?”
“這個……得準備錢吧!”
“對!所以那家夥從焦化廠投了一筆錢,然後整個人就人間蒸發了!”
“然後呢?”
“這家夥一定是知道那些錢不夠,或者說他就有彆的打算,他利用假身份混進了712廠!”
“你這都是怎麼想到的?”
“不是我怎麼想到的,是事實就是這樣精彩,我就這麼說吧,咱們現在可以劃一個範圍了,當時712廠的審查一定有缺陷,所以把馬衛國這種人放了進來……”
“能有什麼缺陷?”
“我就這麼說吧,馬衛國有可能提供的背景調查不足,或者說背景調查過於簡單,雖然年頭久遠,但我們必須找到原始的檔案, 看看能不能找到這家夥的蛛絲馬跡!”
這年頭有沒有一些人利用關係做投機呢?
陳青峰想起了一部譚詠麟演過的電影。
故事的主題和這部西望長安差不多。
一個在農場工作的知青,利用一瓶假茅台,差一點就成為了領導的女婿。
但就差那麼一點!
所以有的時候,生活往往比戲劇更有戲劇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