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聲槍響,隻見一個穿著安保衣服的人,滿臉是血的倒在了趙衛國的麵前。
他跨過屍體,可突然死去的那個保安,卻死死的拉住他的大腿,趙衛國拚命的掙紮,然而不管怎麼掙紮,他都無法把自己的腿拔出來。
就在這時,突然之間,趙衛國猛的一使勁兒,整個人從床上翻了下來。
原來是一場夢。
趙衛國從地上爬起來,然後他用手摸了摸自己滿是汗水的額頭。
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都濕了。
從香江回來之後,趙衛國就整天在做噩夢。
不過就在他做噩夢的同時,他有些不放心的掀開床鋪,然後從床邊的小洞,掀起幾塊磚,把手伸進了自己的床
北方有盤炕的傳統,但趙衛國卻在炕裡麵藏著東西。
他有些不放心的,把裡麵的袋子打開,然後才看見,自己辛辛苦苦從香江帶回來的東西。
然後他再次把磚頭放回原位,最後鋪好床重新鑽進被窩。
這才安心的睡了覺。
早上的時候,外麵的院子裡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這是鄰居們打算起床出去工作的繁忙景象。
趙衛國住的是城郊的一處民房。
這裡是平房,周圍有不少私搭亂建的房子。
彆看就這住房,現在有很多人都住不上。
這年頭誰不想住乾淨寬敞明亮的樓房啊。
但又有幾個能住上這樣的房子?
趙衛國的父母都已經去世了,家裡就他一個人。
由於昨天晚上沒有生火,趙衛國在家裡點的是燒煤的爐子。
他有些不放心,然後起床披了件衣服就來到院子裡。
“衛國,你這孩子怎麼起的這麼晚!街道還沒給你安排工作?”
“大媽,他們不給我安排工作正好,我還不想去呢!”
“這孩子,這年頭沒個正經工作,像什麼話,難道你還要去乾個體戶啊?放心吧,你爸媽的廠子早晚會給你安排工作的,你爸媽都是正式工,就是去世的早,廠裡麵也沒人幫你們說句話,要不我再讓我家那口子今天幫你問問……”
鄰居的大媽是個熱心腸。
這年頭回城的知青太多,可城裡哪有那麼多工作崗位?
不過趙衛國的情況有點特殊。他的父母都是工人,按理說像他這樣的家庭,可以頂兩個孩子進工廠接父母的班。
但問題是,現如今這年月有了一種東西叫做關係戶。
一開始剛回城的時候,趙衛國的心還挺熱的。
但後來漸漸的,他聽說比自己回城晚,家裡也不像自己家這樣,有著雙職工父母的人都已經安排了工作,趙衛國陷入了迷茫。
他也去廠子裡鬨過幾回,但是後來,有個和他父母關係不錯的老師傅,悄悄告訴他,想要進廠安排工作,就得給人家領導上供。
趙衛國這才明白,自己到底差在哪兒?
本來當年他是獨生子,按道理來說是不用下鄉的。
結果不知道為什麼就被稀裡糊塗地送到了鄉下。
也正是那幾年父母相繼去世。
回來之後他就成了沒爹沒媽的孩子。
到現在連個正經工作都沒有。
隻有鄰居的大媽時不時的會關心一下,可這種關心,每次在趙衛國聽來都是刺耳的諷刺。
好在紅兵大哥拉了他一把,趙衛國打開水龍頭,想要洗臉,可突然想起自己手腕子上戴的勞力士,然後他就把手表摘下來,放進了口袋裡,隨後就著涼水洗了把臉。
早上人家都出去工作了,趙衛國就窩在家裡,悠閒的看著小人書。
火爐子上還煮著掛麵。
至於早飯,他也懶得做,從黑市上買來的高價肉罐頭,他直接撬開,扣在了碗裡。
耳邊則聽著收音機裡的廣播。
這麼看來自己一輩子不去上班也沒什麼。
人家要分房,要工作,要領工資,要養家糊口。
趙衛國有房子,雖然說環境差點,但自己一個人住的寬敞,至於工資,他床底下的錢,足夠整個大雜院裡所有人工作十幾二十年的,甚至都未必能賺到這麼多錢。這年頭他也就是沒對象,不過,沒對象又怎麼樣?公園裡那些跳舞的姑娘,一個個不也挺那個什麼的嗎?
趙衛國想到了這裡,腦海中就出現了晚上在公園裡跳舞的那些女孩的身影。
據說有幾個,給買一件呢子大衣,就能陪你那個什麼……
想到了這裡啊,趙衛國的心不由得一熱。
不過就在這時,院子裡卻傳來了一個聲音。
“趙衛國在家嗎?小趙……在家呢嗎?”
趙衛國聽出來是居委會趙大媽的聲音。
因為兩個人同姓,所以趙大媽平時對他還挺上心的。
於是他連忙披上大衣,然後從床上爬起來,就來到了院子裡。
“趙大媽?”
“喲,你這孩子,前一陣子我來找你,說你去外地找同學玩去了!”
“嗯!”
“這兩位同誌是過來統計返城執行工作情況的,兩位同誌,這是我們小趙,父母都是國棉三廠的工人,按道理來說是應該接父母的班進工廠的,但回來都這麼長時間了,廠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就是不批小趙,你看人家孩子,一個人在家裡也沒個正經事兒做!”
“趙衛國同誌是吧!我們是上麵派下來統計返城知青工作問題的,今天過來的是先做個記錄,這外麵夠冷的,你也彆站著了,咱們進去聊吧!”
趙衛國答應了一聲,然後就有一些不情願的把人讓進了房間裡。
一進屋,陳青峰就聞到了一股紅燒肉,午餐肉,牛肉罐頭,還有豆豉鯪魚的味道。
“唉喲,小趙……你這不過了,每天就這麼吃,怎麼吃得起呀!”
“大媽,我就是偶爾解解饞!”
“這爐子上煮的什麼?掛麵吧!你看看這孩子,沒有工作花錢還敢大手大腳的!”
“趙同誌是吧!”
陳青峰此時偽裝成統計工作的工作人員,繞著這個屋子打量了一番,他注意到屋子裡生著煤爐子,而家裡的火炕卻熄了火。
“趙同誌,這大冬天的燒煤多貴呀,怎麼不點上炕省點錢呢?”
“額……我怕冷,而且受不了火炕的味道,所以隻能生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