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裴阮阮的毒藥之所以無敵,其實是因為,她做的毒藥,都是用自己的鮮血提煉而成,所以解藥也隻有她能做出來。
為了四皇子,她幾乎放乾了自己的血,得到的卻是被人踐踏至死,這一世裴阮阮不會在為不相乾的人,流一滴血了。
“王爺若是不信,大可以把這解藥給倒了,本姑娘也能給您保證,這解藥,乃世間獨一份,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話落,裴阮阮拿起來就要倒掉。
下一刻,一隻大手從她的手裡接過碗,然後一飲而儘,旁邊薛正清想要阻止都來不及。
而對於容錦琛的態度,裴阮阮倒是很滿意,又跟薛正清要了一副銀針,拿捏著時辰,在半刻之後就開始給容錦琛施針。
她的年級雖小,可施針的手速極快,這可不是一個十幾歲小姑娘能有的功力,這讓薛正清百思不得其解,同時也是汗顏的很,他一個研究醫術幾十年的人,卻不如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
很快,容錦琛就感覺到心口的刺痛,而且疼痛感還在加劇,讓一向極能忍痛的男人,疼出了一頭的冷汗,可就算是如此,他也沒有喊出一聲。
裴阮阮在心裡麵感歎一聲,敬他是條漢子。
“下一步是放心頭血,王爺若是疼,可以嘴裡咬一塊帕子!”裴阮阮良心建議,卻招來一記白眼。
裴阮阮無語,這取心頭血可是非常痛的,非常人能忍,不過看了一眼容錦琛,攝政王啊,也的確不是一般人。
薛正清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看見小丫頭解開容錦琛的衣衫,心口處便是烏青一片,驚得他差點叫出聲。
不得不說,這噬心之毒當真是凶猛異常,解毒都是九死一生,這世上怕是除了這小丫頭,還真沒有彆的人能解得了。
竟然還是十歲時的拙劣之作,讓薛正清無比的汗顏。
裴阮阮可沒時間管彆人怎麼想,手起刀落,利落的放血,全程容錦琛都睜著眼睛看著他,因為是心頭血所以不能用麻沸散,可容錦琛卻能一聲不吭的忍下來,他的眼神落在裴阮阮的臉上。
看見她的睫毛一閃一閃的,小臉如此的稚嫩,可認真做事的時候卻如此的冷靜,小手在他的胸前一刺,容錦琛卻在裴阮阮的小臉上看見了一抹憐憫。
她憐憫他?想到這裡,容錦琛卻勾起了唇角,真是個有意思的小家夥。
心頭血被放了一碗,直到流出正常的紅色,裴阮阮才出手用銀針止血,然後迅速的縫合傷口,還給容錦琛喂下了一顆止血丹。
等包紮完,裴阮阮腦袋上都是細細的汗珠,容錦琛看著,心頭卻是莫名的一陣難受。
“毒血已經清完,王爺需要修養七日,這七日還要繼續服藥!”話落,裴阮阮已經去開藥方。
容錦琛看她一瘸一拐的,這才想起她腿是受了傷的。
“正清,給裴小姐治傷!”
薛正清點頭,等裴阮阮開了藥方,他也拿著藥箱過來,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露腿,裴阮阮有些抗拒。
“先生給我一些跌打損傷藥酒便好,我自己能接骨……”
“正清,你來!”靠坐在床榻邊的容錦琛,說的話不容置疑。
裴阮阮雖然抗拒,可還是乖乖的坐著,任由薛正清解開綁著的樹枝,等薛正清用剪子剪開褲管,臉色隨之大變。
“這傷的太重了,這一路顛簸,姑娘怎麼也不說一聲!”
裴阮阮隻是笑了笑,比起前世受的苦,這些真不算什麼,她死前被人砍斷了手腳,拔掉了舌頭,想到那些經曆,這些真的不算什麼。
更何況,天氣寒冷,她的腿早已沒有知覺,如今治傷,其實都感覺不到有多痛。
“骨頭已經錯位,我會給姑娘接骨,隻是血脈通了之後,恐怕會很痛,還請姑娘忍耐些!”
裴阮阮點頭,還跟薛正清道謝。
“多謝先生!”
話落,就聽見哢嚓一聲,錯位的腳腕被正骨,小丫頭疼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但生生忍住了,這一切容錦琛都看在眼裡。
傷口從膝蓋蔓延到了小腿,清理傷口就用了好幾盆熱水,裴阮阮的小臉發白,可卻沒有哼一聲,容錦琛沒想到,她一個官家小姐竟然這麼能忍。
“要本王通知你的家人嗎?”容錦琛忍不住問了一句。
聽見家人二字,裴阮阮有片刻的恍惚,然後笑著搖頭。
“不必,等傷勢好些,再回去不遲,還請王爺看在小女為王爺解毒的份上,能不能讓小女借住幾日,哪怕是柴房也可!”
容錦琛蹙眉,他有些不明白,一個弱小的女子,遭遇了這樣的劫難,險象環生卻不肯告訴家人,雖然心中有疑惑,卻點頭應下了。
“去給裴小姐準備廂房,找兩個穩妥的人伺候!”
薛正清點頭,找了兩個嬤嬤過來,扶著裴阮阮去了廂房住下,等躺在廂房的床榻上,裴阮阮才終於有了種活過來的感覺。
她用被子捂住臉,小聲的哭泣,還好她還活著,還好還能看見母親跟幼弟。
隻是她重傷,晚上發起了高熱,薛正清一直守在容錦琛的身邊,擔心他會反複,卻沒想到半夜亓嬤嬤找了過來。
“薛先生,那邊裴小姐不大好了,勞煩您去看看!”
薛正清霍然起身,趕緊衝了出去,裴阮阮發起了高熱,人已經燒的神誌不清。
薛正清號脈過後,趕緊開藥讓嬤嬤去煎藥,拿出銀針來給裴阮阮施針。
看著這麼一個嬌嬌弱弱的小丫頭,如今病成這樣,薛正清心裡麵也不好受。
“這位裴小姐為何不肯將自己的事情告知家人,莫不是跟家裡生了什麼矛盾?”從廂房裡出來,薛正清問了容錦琛身邊的侍衛容峰。
容峰眉頭微蹙,對裴府,他知曉的不多。
“聽聞裴夫人常年臥病在床,府中是一位姨娘當家!”
薛正清楞了一下,怪不得裴阮阮摔倒山崖下,裴府竟然不聞不問,原來是裴侍郎寵妾滅妻啊!這裴侍郎好歹也是禮部侍郎,結果家宅竟然這麼亂七八糟?
有了薛正清的藥,裴阮阮終於退了高熱,在攝政王府養了三日,裴阮阮就跑來辭行要歸家。
“本王準備了一千兩的銀票作為診金,拿了這些銀子,你我之間也算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