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吹完毒煙之後。
一名身姿矯健的黑衣人悄無聲息地潛入房間。
借著微弱的光線,迅速鎖定李清婉的所在。
他手中緊握著一把鋒利的小刀。
寒光在昏暗中一閃而過,直奔李清婉臉頰的方向。
按照郡主的吩咐,他們先將李清婉毀容,再活活把其燒死。
以解她心頭之恨。
鋒利的刀刃將要碰觸到李清婉臉頰的時候,她猛然睜開眼睛。
黑衣人驚詫之餘,還沒有來得及動作,就被點了死穴。
重重栽倒在床上,昏死過去
外麵把守的黑衣人估摸著時間,拿出火折子,將木屋點燃。
巡邏的士兵眼看著就要來了,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
必須速戰速決。
已經等不了同伴從房間裡出來了。
李清婉下床將藥粉在每個女俘的麵前都拋灑了一遍。
屋內的人驚醒,看見窗外的火光和濃煙,眼神中滿是愕然與驚慌。
眾人一時之間手足無措,驚恐的尖叫聲瞬間劃破了寧靜的空氣。
“快來人啊,著火了,著火了!!”
更多的人跟著喊叫了起來。
黑衣人本想殺了他們,但是一屋子的人他們一時之間也殺不完。
巡邏的士兵就在附近。
他們隻好選擇離開。
一名士兵發現黑衣人的身影,驟然高呼。
“有刺客!”
聞訊而來的士兵迅速行動起來,朝著刺客逃逸的方向猛追不舍。
那些黑衣人武功高強,幾個飛躍間就要越過城牆。
眼看著要讓他們逃脫了。
突然之間,不知道從哪裡射出了數個飛鏢,射在黑衣人的腿上。
幾個黑衣人紛紛摔落在地上。
與此同時,有士兵將屋內昏迷的黑衣人抓了起來。
各個木屋裡的俘虜都被叫醒了,被監工驅趕至火場,加入救火的行列。
木屋這邊的火還沒有撲滅,庫房那裡火光四起。
有人將庫房點燃了。
火蛇在夜空中肆意舞動,將四周映照得如同白晝。
混亂與喧囂交織成一片紛擾的景象。
四五間庫房,被無情的火焰吞噬。
庫房內,堆積如山的棉衣與布匹,成了這場災難最致命的燃料,一觸即燃。
待有人驚慌失措地察覺到這場火患之時,熊熊烈焰已如脫韁野馬,肆意奔騰,將整個庫房包裹在一片火海之中。
火光衝天,映照出一張張焦急而無奈的臉龐。
人們手忙腳亂地提起水桶,一趟趟奔波於水源與火場之間。
但那點點水星,對於肆虐的火舌而言,不過是杯水車薪,絲毫無法遏製火勢的蔓延。
庫房內的棉布衣物,在高溫下化為灰燼,伴隨著濃煙,升騰而起,遮天蔽日。
直至天邊泛起晨曦,那肆虐的火舌才終被馴服。
俘虜營歸於沉寂。
紮西跪倒在大片的黑色灰燼前麵,痛哭流涕。
“完了,全完了!”
眼看著要到年關,得給將士們發新棉衣。
紮西誇下海口,承諾給軍營運去三萬件棉衣。
都已經做好了,這兩天就能運出去。
卻被人焚燒殆儘。
讓他如何向上麵交代?
撤掉職務是小,最害怕的是腦袋不保。
最後經過清算,木屋因為救援及時,被燒毀了兩座。
幾座庫房卻被燒得一點不剩。
…
元帥府書房內。
耶律烈正與霍頓等數位將領圍坐議事,氣氛凝重而專注。
忽地,他目光銳利地捕捉到門口一抹匆匆掠過的身影。
耶律烈抬了一下手,說話的將領趕忙閉口不言。
“你們先討論,本王去去就來。”
耶律烈說著已經站了起來,大步向外走去。
霍頓等人紛紛起身曲臂行禮,恭送他離開。
看著耶律烈離去的背影,有將領按捺不住。
“王爺今日是怎麼了?好似在等什麼消息。”
霍頓吊兒郎當地說道:“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
一行人笑了起來。
但是說歸說笑歸笑,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將領,知道時間寶貴,很快便言歸正傳。
耶律烈剛到偏閣,一個影衛便閃身進來,同時將門關上。
耶律烈端坐於書桌前的圓椅上,神色嚴肅,威嚴自生,氣勢迫人。
影衛跪在地上曲臂行禮。
“啟稟王爺,果然不出您所料,昨夜有人潛入俘虜營要對代國公主不利。”
“她怎麼樣?”
“公主非但沒有受傷,還抓住了一個刺客。卑職們一直暗中觀察,按照您的吩咐,不到萬不得已,並沒有出手。”
昨晚,當那黑衣人靠近李清婉的時候,影衛們手中的飛鏢早已蓄勢待發。
“王爺,昨夜深入俘虜營的還有另外一波人,他們燒了俘虜營的庫房。裡麵的棉衣皆毀於一旦。”
耶律烈的雙眸中閃爍著冰冷的寒光,凜冽如冬日寒風。
這是有人想要動搖軍心。
“人都抓住了嗎?”
“都抓住了,就關押在密室裡麵。”
“你派人去北樞密院走一趟,讓他們親自審訊刺殺公主的刺客。”
是該敲打敲打某些人了。
“至於火燒庫房的刺客,審出結果後,彙報給本王。”
“是!”
影衛領命退了下去。
耶律烈的腦海中不經意間勾勒出李清婉那清麗脫俗的容顏。
耳畔似乎還回響著她那柔和而溫婉的話語,宛如春風拂麵。
“都說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俘虜營裡麵的人難免陽奉陰違,為了保全我和家人的安全,我需要一個物件兒來保命。”
既然她這麼說,定然是發現有人陽奉陰違了。
數月以來,他統率兵馬,馳騁沙場,南大營的事務便漸漸疏於管理了。
看來要從上到下清算一遍了。
“來人。”
巴特爾走了進來,“王爺。”
“把霍頓將軍請進來。”
“是!”
…
俘虜營之事很快被人上報給朝廷。
耶律亮震怒。
“竟然有人敢在上京作亂,如此膽大妄為,實在可惡,俘虜營那些守衛是乾什麼的?相關官員務革職查辦。誰願意前往調查此事?”
大殿之內,群臣一片靜默。
俘虜營在南大營的地界,歸南院大王耶律烈管。
耶律亮要派人前去調查,這是要借這件事情來罷免耶律烈的親信,削減耶律烈的勢力。
滿朝上下,誰人不知,得罪耶律烈,就是跟自己的性命過不去。
誰敢去?
眾臣將頭壓得低低的,生怕被點到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