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朗出了喬府,直奔裴瑾年府上。
青衣、青額見他麵帶肅殺之氣,驚得趕緊去通報。
未等說完,門口便傳來了老頭兒暴怒的聲音。
“殿下!喬家這一家子太不是東西了!”
“你知道她們給喬晚住的什麼地方麼?”
“狗窩都不如!”
“那破門板子我這把老骨頭輕輕一推都能碎掉!”
巴拉巴拉,老爺子足足說了十分鐘。
口乾舌燥的。
青衣遞上茶水,這才喘了口氣兒。
裴瑾年摸索著手中救心丸的藥瓶子,聽著老頭兒義憤填膺的吐槽,眼中透著陰霾。
“老白,你跟她什麼關係?”
白明朗一愣,抬頭對上男子疑惑的目光。
他知他從小聰慧,宮宴上自己的失態,定是被他看出了端倪。
裴瑾年擺了擺手,讓青衣青額出去守著,白明朗這才鬆了口。
“我年輕時候有一青梅竹馬的師妹。”
“喬晚,跟她長得一模一樣!”
裴瑾年猛地抬頭,震驚的看著老爺子。
他有想過很多可能,唯獨沒往這兒想。
世人都道白神醫不近女色,當年也是被家族設計才留下一個兒子。
原以為他性情如此,誰能想到竟然是因為這位青梅竹馬!
“當年她掉下長河,我苦尋多年沒有消息,沒想到。。。”
白明朗紅潤的臉上儘是悲痛,嘴角的胡子微微顫動著。
師妹風華絕代,光是容貌,放眼整個大金國無人能出其右。
而喬晚長得一模一樣,不用懷疑,定是師妹的後人!
裴瑾年緩了緩神色,歎了口氣,將手中的藥瓶遞了過去。
“先給看看,這東西能治我的病!”
他肯定的語氣讓白明朗呼吸一滯。
“什麼!”
他激動著將藥丸導出來一顆。
黃褐色,小小的。
跟綠豆差不多。
他將藥丸在指尖碾碎,放在鼻下聞了聞。
眼中透著驚喜。
“殿下,這藥卻有強心的妙用,長期服用說不定真能治療你的心病!隻是其中有些成分一時無法分辨,敢問這東西從何得來,老夫想上門求教!”
白明朗一心鑽研醫學,說是醫癡也不為過。
裴瑾年自有患有心疾,而且跟以往常見的都不相同。
發病時猶如遭受煉獄酷刑。
而且,近兩年,病情反複發作,不僅頻率加快,每次疼痛的時間也在增長。
雖然他一直用上好的藥材調理,但其身子已經虧虛的不成樣兒,隻是麵上看起來與常人無異罷了。
可如今,有了此藥,雖不知是否能痊愈,但絕不至於二十五歲便早早。。。
裴瑾年見白明朗的神情,心情明媚的如豔陽天兒。
說話語氣也輕鬆起來。
“還能是誰,就是你那青梅竹馬的後人!”
哐啷一聲,白明朗手中的茶盞應聲掉落。
“你,你說什麼?”
“是喬晚?”
裴瑾年瞅著老頭兒難得的失態模樣,笑容逐漸放大。
“正是!”
男子微微端正了後背,認真的說道。
“據我所知,她的母親因為難產去世,這麼多年也沒有跟外祖家的聯係。”
“你的問題不用問,估計她也不清楚!”
白明朗被裴瑾年話風突轉整的一愣。
眸光也透出一絲悲痛。
他確實想過,等喬晚身子好了,便問問她外祖家的情況。
可按現在這樣,線索應該是斷了。
“罷了,等丫頭養好身子再說吧!我以後勤跑著些,諒他們也不敢欺負她!”
裴瑾年一挑眉毛,沒有接茬。
就她那性子,不是個能吃虧的。
喬家人以後也好過不了!
不過,為了自己的小命,過兩日得進宮給她要個補償安慰一下!
裴瑾年如是想著,眼角也不自覺柔和起來。
皇城,長樂宮內。
蕭允景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寢宮。
屁股都沒坐一坐,便趕忙脫下宮裝。
將裡麵的粉色金線衣裙卷了卷丟進火盆,目光時不時往門口方向撇著。
望著劈裡啪啦的火星子,她緊繃的神情才稍稍緩和一些,不似剛進門時候的慘白。
女人身著裡衣,癡癡的望著火盆,眼中的火苗躥的老高。
差一點兒,就差一點兒就能成了!
賤人,自己已是秀女,還想著勾搭三殿下。
明明是被貴妃娘娘撞破,還裝出一副寧死不辱清白的高貴模樣。
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彆想得到!
“來人,再取些炭火!”
時間很快過去,當喬晚再次踏出房門的時候已是三天後。
那日可卿、樂心兩人街上采買了不少東西,浩浩蕩蕩的搬去了芳華苑。
白明朗這三日天天來問診、換藥,喬府他人看在這老神醫的麵子上,也不敢來找喬晚麻煩。
日頭大好,池塘的錦鯉時不時躍出水麵。
牆角的小片竹林,枝葉茂密,層層篩落到地麵的陽光,如同夜色中的星星,閃爍著點點星光。
喬晚坐在院中的搖椅上,閉目養神。
宮宴那天,或許是自己那一巴掌的緣故,空間的複仇金漲了一些。
不過,自己那天傷的厲害,所以數額並不多,才二十。
有老神醫看診,傷病自是不在話下,不用自己掏腰包買藥。
可,啥時候能有機會大賺一筆啊!
到時候一定買個加特林,把這群混蛋突突了!
“小姐,天兒還涼著,蓋個毯子吧。”
“好嘞,謝謝樂心!”
“小姐,聖旨到!老爺讓你去前廳接旨!”
喬晚喜上眉梢。
賺錢的機會這不就來了!
“快,把我推過去!”
可卿正擔憂著,生怕這家人又借機挑事兒。
可小姐怎麼這麼迫不及待,還很高興的樣子?
“小姐,你,這麼開心?”
“當然啊,正愁沒機會跟我的好家人聚聚呢!”
樂心不自覺打了個寒戰。
怎麼看,小姐都帶著一股急不可耐、幸災樂禍的架勢?
前廳。
喬舒逸正奉承著傳旨公公。
可卿推著喬晚進來時,廳內一片和氣的氛圍。
“姐姐,你可來了,公公都等好久了呢!”
喬阮不動聲色的上前,想要推她進來。
“哦,是這樣麼?”
“可我剛得到消息,馬不停蹄就趕來了,前後不過兩三分鐘的時間。”
“父親,難道公公來了很久了?”
喬阮的動作僵住,緊張的看向公公。
喬舒逸冷著臉瞪了喬晚一眼,後者臉上笑意更大。
傳旨公公眸光閃爍,精明的看著幾人。
“好了,快準備接旨吧!”
“勞煩公公了!”
公公笑著點了點頭。
眾人紛紛跪下,喬晚也在可卿的攙扶下起身,準備跪下接旨。
餘光卻不經意間,瞥見腳邊喬阮手中捏的銀針。
隻要自己一跪,正好能刺進膝蓋,估計又得躺上個十天半月的。
嗬,感情在這兒等著!
“哎呦!”
喬晚捏了捏可卿的手,示意她鬆鬆。
後者不解,可還是依言行事。
喬阮眸子閃著精光,興奮的心臟都要跳出來。
“啊!”
忽然,喬晚整個身子倒向腳邊跪著的人。
壓過去的瞬間,按住對方手背,手腕翻轉的同時,稍稍用力,銀針準確的沒入對方手心。
刺痛傳遍全身。
喬阮僵著身子哀嚎,聲音傳遍府上。
可卿趕忙把自己小姐扶到一旁,眼神透著關切。
喬阮哭嚷著撲倒在沈氏懷裡。
“娘親,姐姐,她竟然用銀針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