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角亭附近的林子裡,兩人找了好幾遍,也沒找到那個金簪。
宋念戎心中疑惑,難道是被寧王拿去了?
這個想法一出來,就被她否定了。
怎麼可能!寧王是差錢的人麼,要她這麼個金簪?
那就是被寧王手下的侍衛撿了?
她歎口氣,看來自己還得找機會向寧王的侍衛問一問。
兩人準備回去,走到後花園門口的時候,碰見了迎麵進來的許眷溪。
“顧夫人!”許眷溪喚,快步走到她麵前:“顧夫人,那晚的事我希望你不要誤會,我和顧侍郎雖然過去有舊,但自從你和他成親之後,我們就再無來往了,這次他幫我,不過就是瞧我遇到麻煩,以朋友的身份伸出援手罷了。”
宋念戎不知道許眷溪拉住她說這些是什麼目的,不過她沒耐心看許眷溪演戲。
“何夫人的身上洗乾淨了嗎?”她淡淡問。
許眷溪臉色微僵,一絲恨意從她眼中劃過,轉瞬即逝。
“多謝顧夫人關心,已經洗乾淨了,我也不怪那些百姓,他們苦於何瑜的迫害,發泄在我身上也是能理解的。”
“何夫人就是知書達理。”宋念戎一本正經地點頭,“何夫人多養著些吧,沒事不要亂走了,免得再來了百姓誤傷你。”
說完她就要走。
忽然一群拿著長刀的大漢,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跳出來,攔住了她的去路。
“何瑜的婆娘!你這該死的女人,竟然偷了我們的攻防圖,害我們被剿滅,今天我們非要殺了你,為死去的弟兄報仇!”
為首一人大喊著,聽這話,竟是海匪餘孽。
匪首舉刀朝宋念戎砍過來。
侍劍立刻將宋念戎護在身後,拔出劍來抵擋。
其他海匪也跳過來,將宋念戎主仆倆圍在中間,大刀朝著她們招呼過去。
宋念戎和侍劍背對背擺出防守陣勢,她沒帶武器,拔出發間的簪子握在手上。
一個大漢揮舞著長刀朝她砍殺過來,她巧妙避過,順勢將手中的金簪紮進海匪的手背。
海匪發出痛呼,宋念戎趁勢扭住他手腕,奪過他的長刀。
有了武器,宋念戎如虎添翼,銀光閃爍之下,兩個大漢倒下。
但她重傷初愈,砍翻了兩個人後,感覺體力明顯不濟。
稍微一個疏忽,便瞧見長刀閃著銀光當頭劈下來,她躲避不及,隻得側身,卻將右邊肩膀暴露在了長刀下。
此時侍劍被其他人纏著分不開身,眼看著長刀就要劈到她身上,忽聽空中呼嘯聲響,一支利箭飛射而來,瞬間穿透了海匪的眉心。
宋念戎鬆了口氣,朝著箭射過來的方向看去,瞧見白衣男子站在陽光下,長身玉立,手握銀色長弓,渾身似乎都散發著金光。
那一瞬,她竟有種錯覺,好像那個男子是從天而降來救她的神邸。
定神再看,她才認出,那人竟是寧王!
侍衛呼啦啦湧過來,跟剩餘的海匪打鬥起來,轉瞬間海匪們就死了個差不多。
忽然,宋念戎聽見有人喊:“彆過來,過來我就殺了她!”
她轉頭,瞧見海匪首領竟然抓住了許眷溪,將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顧修遠衝出來,對著匪首喊:“你彆傷害她,她隻是個弱質女子而已!”
匪首把刀往許眷溪的脖子上緊了緊:“不想讓她死,你們就給我讓開一條路。”
“她就是個女人,你即便是逃了,帶著她也不方便,不如我去換她,我是男子,跑得快,能幫你。”顧修遠急急道。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許眷溪就連忙說:“好漢,彆聽他的,我是女子好控製,你帶著我!”
“不,我換她。”
“不,你帶著我!”
兩人竟然就這麼爭執起來了!
宋念戎冷笑,這是乾嘛呢,在眾人麵前表演一場“情深似海,不惜為對方去死”的戲?
她揚聲道:“這位好漢,你還是早早投降吧,這樣還能留條命,不然你就算挾持著她,也沒用。”
“你閉嘴!”顧修遠轉頭看向宋念戎,滿臉厲色,隨即又對大漢賠出笑臉,“好漢,你彆信她的,她胡說八道呢,做不得數。”
話音剛落,就聽冷冷的聲音道:“怎麼做不得數?她說得沒錯,你用這個女人要挾不了我們。”
顧修遠和許眷溪一臉震驚地看向寧王。
寧王唇角勾笑對許眷溪道:“何夫人,你放心好了,本王會為你報仇的,把這個匪徒碎屍萬段!”
那匪首臉皮一抽嚷道:“好,既然你們這麼說,那我死也要拉個墊背——啊!”
話沒說完就被自己的痛呼打斷,一支箭冷不丁地射出,刺穿了他拿刀的手。
眾人一起轉頭,隻見宋念戎手握長弓站在風中,身姿挺立,紅裙飛揚,英姿颯爽。
原來是她趁著匪首注意力轉移的瞬間,拿了旁邊侍衛的弓箭,果斷出了手。
匪首哀嚎出聲,長刀落地,旁邊的侍衛立刻跑上前,打算將匪首押住。
就在那個當口,卻見許眷溪忽然撿起地上的長刀,對著那匪首一刀砍了下去。
她雙手握刀砍得踉踉蹌蹌,但準頭卻極好,匪首嘶嚎一聲,挺直身體再也不動了。
許眷溪仿佛被長刀燙了手,一下子就將刀甩在了地上,然後顫抖著身體,看著自己的雙手。
顧修遠衝上前去本能地伸手去摟她,手伸出去一半,想到眾目睽睽,隻得轉了個彎落在了她的肩頭上。
他拍拍她的肩膀,低聲道:“彆怕,你做得對,這些海匪就該死!”
許眷溪似乎被安慰到了,深吸口氣,臉上略略恢複了點血色。
兩列侍衛走過來,分左右而立,排出一條通道。
通道的儘頭,是那個一身白衣的寧王李璟昭。
這時候,顧修遠才顧上行禮:“參見寧王殿下!”
眾人跟著行禮,跪倒一片,宋念戎也跟著拜下。
李璟昭緩緩走來,視線淡淡掃過眾人,最後落在宋念戎身上:“你是誰?”
他口氣冷肅淡漠,好像是第一次見她。
宋念戎對寧王的冷漠倒不意外,昨晚的那番較量,實在不能為外人道,當著眾人的麵,寧王殿下自然不能表現出與她相識的樣子來。
她正要回答,顧修遠卻搶著道:“回殿下,她是小人的妻子,因掛念小人悄悄跟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