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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去國營飯店傷了錢,紀家這幾天都沒再大魚大肉的吃過。
林偉皓倒還是像以前一樣,吃完飯就去外麵跟兄弟跑。
紀秋雲問過一句,他卻是振振有詞的。
“媽,我這不是貪玩,而是擴展人脈呢。俗話說多一條朋友多一條路,我這麼多朋友,那可是很多條路呢。說不準以後哪個就有了大出息,我也能跟著飛黃騰達。”
林佳慧邊寫著作業邊嘲笑:“哦,原來這就是所謂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呀。”
“你罵誰是雞犬呢。”
“那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姐弟二人又開始了日複一日的吵架,屋裡因他們變得熱鬨起來。
不過一旁的林俊卻始終沉默著,沒有說話。
紀秋雲想要當瘸子,也想在變瘸的同時利益最大化。
這段時間她想了很久,決定將這個一箭雙雕的機會用到林俊身上。
他自卑,缺愛,又心思敏感。
原著裡的十二年後,他在工地乾活累暈了,女主路過救下了他,還一直開導他,幫助他渡過難關。
他就因此愛上了女主,覺得女主是天下第一好的人。
雖然最後報恩的手段堪稱是恩將仇報了,但此時的林俊還沒有受那麼多苦,心思也沒有扭曲到病嬌的程度。
他對紀秋雲這個繼母總是疏遠,但如果是紀秋雲為救他而失去了雙腿呢?
紀秋雲算計的很好,可無奈,這個年代連輛小汽車都是難見,哪來的那麼多機會見義勇為呀。
好在老天總是願意給人機會的。
這天中午在廠裡吃飯,苗麥穗跟她閒話廠子裡要進一批新機器了。
“現在廠裡的機器都是多久之前的了,整天不是那裡漏油就是這裡零件掉了,真是早該換了。”
“哎,就是有一點不好。這次要換的機器太多,那些臨時工搬不過來。到時候可能得讓所有人都一起去幫忙搬東西。”
苗麥穗有些抱怨,耷拉著臉發愁,“那麼重,那麼大,我們這些力氣小的咋搬得動啊。希望到時候管的鬆點,我可不想累的連腰都抬不起來。”
紀秋雲隨口應和了兩句,心知自己的機會要來了。
隻是十天後而已,沒事,她還能再等。
一旦事成,她可就能光明正大的偷懶了。
眼看著美好生活離自己越來越近,食堂門口卻突然傳來一陣喊叫聲。
“紀秋雲,紀秋雲在嗎。有你的電話打過來了,說是有急事,快去傳達室接。”
紀秋雲不解,誰打電話能打到廠裡來。
索性也不想吃飯,她合上飯盒就去了傳達室。
剛接上電話報了自己的名字,對麵就說了一長串的話。
“你好,是林偉皓的母親紀秋雲是吧。我是他的老師。班上有同學組織賭博活動,林偉皓也參與其中,現在那些孩子們已經被警察帶走了,麻煩您也快點來學校一趟。”
老師說的話信息量太大,以至於紀秋雲居然沉默了幾秒。
“好的老師,我現在就去學校。”
利落請完了假,剛準備走就遇見了吃完飯的苗麥穗,聽紀秋雲說了這麼大的急事,她想也不想的就把自己的自行車借給了她。
一路上她還不忘安慰紀秋雲,“這事指不定是有什麼誤會,興許是你家偉皓被人哄著才賭了博,到時候彆衝動,彆把自己氣出個好歹來,知道不。”
紀秋雲點點頭,跨上自行車就風風火火朝著學校趕去。
她真是做夢都沒想到林偉皓會跟賭博沾上邊,黃賭毒,哪個都是能害人傾家蕩產的!
要是林偉皓真沉迷了,那孩子多半也就廢了。到時候任務該怎麼完成。
紀秋雲的心越來越沉,原劇情裡可沒說過林偉皓還能沾上賭。
好不容易到了學校,校門口早就有一群家長等著了。
無論是穿著的確良小皮鞋打扮的體麵的,還是像紀秋雲一樣穿了幾個補丁衣裳的,無一都露出焦急的神情。
老師還在安撫他們。
“大家都彆急,有的同學參與了賭博,有的同學隻是圍觀而已。而且學生們都才十三四歲,去警局也隻是進行思想教育而已,不會怎麼樣的,請大家放心。”
“不過各位家長也該注意了,回家後一定要重視孩子的培養和思想教育工作。不該沾的東西一樣都不能沾,否則不光是害了自己,還害了整個家。”
老師一番話下來,在場的騷動倒是小了些。
酷熱的太陽下,焦急等待的家長們又熱又躁,個個都大汗淋漓的。
總覺得等了有一個世紀那麼長,終於,幾個穿著製服的警察出現在了街邊一角。
他們身後跟著十五六個男孩,一個個都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
警察帶他們過來,正色對在場的父母說。
“家長們久等了,通過對同學們的詢問,我們已經了解了這次賭博事件的經過。”
“劉誌波,白嘉豪,周賀然,周北宸,許三錢,林偉皓……都是這次紙牌賭博活動的參與者,其餘同學,是圍觀者。”
“我們進行了簡單的思想教育,此事便不再追究了,但是如果還有下次,哪怕年紀再小,也得去局子裡蹲兩天。希望各位引以為戒,重視我的話。”
家長們一個個態度虔誠。
“一定一定,我們肯定教育好孩子。”
“以後絕不會再犯了。”
老師也說:“馬上也要放學了,家長們把孩子都帶回去好好教育吧。”
警察和老師剛一離開,人群裡頓時傳來“啪啪”兩聲。
“許三錢,你膽子肥了,還敢賭博了,今天不把你的腿打斷,老娘就不是你媽。”
一個帶著一個,大街上接二連三的父母不爭氣的打罵聲。
“你個小兔崽子,彆跑,今天看我不揍死你。彆攔著我,都是你慣的孩子,你看看,都成什麼樣了。”
當然也有父母慶幸的聲音。那位戴著金耳環金項鏈,手腕上還有手表的母親就抱著自家兒子誇獎。
“真乖,媽就知道不能是你參與的,我們家兒子隻是看熱鬨,從來不敢沾染這種東西的。”
沒有人看到男孩眼底心虛中帶著慶幸的神情。
他挑挑眉,朝著一邊的林偉皓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