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命上元府,天官賜福尊,願垂道寶放祥光,照天途,願滅亡人風雷徹電苦,超度此亡人,去離天途苦;皈命中元府,地官赦罪尊,願垂經寶放慈光……”
到底是老墳新整。
張建國並未大張旗鼓,隻通知了最近的親屬。
因此來人不多。
除了張建國一家三口外,隻有幾個親屬,還有幾個幫忙弄墳的朋友。
一曲《開路經》,徐鬆整整唱誦一小時,新墳這才重新豎起。
主事人引導亡者親屬向幫忙者行禮,向徐鬆行禮。
徐鬆回敬。
主事人一聲“禮成”,這場簡易葬事,終算完成。
徐鬆走到張建國跟前,摸了摸張建國兒子的腦袋,然後從懷中掏出來時準備好的三張‘安神符’,遞給張建國。
“雖然昨晚我給孩子收了魂,但孩子之前受到的驚嚇時間不短,三魂不寧,這三張‘安神符’你收著,每晚睡覺前,點燃一張,沏成符水給孩子喝下,連續三天,千萬不要中斷。”
“我記得了,多謝徐師傅。”
張建國連忙恭敬收下,眼見徐鬆要走,忙道:“徐師傅,您彆急著回啊,我在飯店訂好飯菜了,咱去吃兩口。”
“飯就不吃了,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就這樣,有事兒給我發消息。”
徐鬆輕輕的走了,不帶走一片雲彩,卻帶走了張建國的法事費。
不多,隻五百。
不過這單生意仍賺不少。
壽衣、紙錢、方香、香爐等殯葬雜物,利潤倒是不多,但車馬費和法事費就一千塊。
更何況,處理張建國老爹的問題,不但得了六千轉賬,還得了一對‘仙槎’的淺絳彩山水人物紋方瓶。
‘仙槎’的名氣雖然比不上八大山人,但到底是清末民初的名家,哪怕這對方瓶隻是中檔瓷,但在古玩市場上至少也得小十萬。
更何況,這對方瓶的造型比較罕見,價值隻會更高!
可想而知,這單生意的利潤。
這也就是張建國隻是普通人家,徐鬆沒獅子大張口,但凡換個富貴人家,隻一件陰瓷,沒個六位數,徐鬆都不會鬆口。
正所謂,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古董一行,如此;他這一行,更是如此!
……
“清末民初名家‘仙槎’之作,淺絳彩山水人物紋方瓶一對,造型彆致,市場罕見,絕對是可以用作收藏的中檔好瓷,保真,價高者得!”
徐鬆回到店鋪後,便將那對方瓶拍了各個角度的照片,然後發到了所有他加入的古玩群裡。
“謔!‘徐真人’這是淘到好貨了啊!這種造型的方瓶確實很少見,絕對有市場!”
“八萬塊我收了!”
“一隻?”
“我瘋了八萬收一隻!就算是仙槎的作品,它也是中檔瓷,價格高不到哪裡去!”
“小家子氣!雖然這對方瓶隻是中檔瓷,但到底是仙槎之作,更何況造型如此彆致……八萬收一對?你想錢想瘋了啊!根本沒這價!我出十萬!”
“十一萬五給我吧。”
“我出十二萬!”
徐鬆加入的古玩群,大部分是古董商,少部分為藏家。
顯然,古董商給的價格肯定比不上藏家。
不過,都是圈內人,價格相當於透明,即使是古董商,也不會給太低的價格,因此,徐鬆倒也不擔心被人撿漏。
很快,一個名為“縱橫四海”的網友給他發來了私信。
“這對方瓶你能保真嗎?”
就憑他的這句話,徐鬆就清楚知道,此人是個藏家。
徐鬆回複:“你可以隨便找人幫忙鑒定,如果是假的,我倒賠你三倍價錢!”
縱橫四海:“好!這對方瓶十三萬五我要了!你在哪裡?”
徐鬆看了眼群裡的出價,發現沒比此人更高的了,於是回複:“雪城,你在哪個位置?”
縱橫四海:“冰城。”
徐鬆:“我明天去冰城辦點事。你有時間嗎?如果有時間,我明天將這對方瓶帶過去,咱們約個地兒。”
縱橫四海:“就在冰城的古玩城見吧,四層瓷寶齋,老板是我朋友,我讓他幫我掌掌眼。”
“好,就這麼定了,明天見。”
徐鬆與縱橫四海約好時間地點,便在各個古玩群裡發布了成交消息,讓其他人不用出價詢問了。
“謔!成交真快啊!這才幾分鐘就賣了?還得是名家作品啊,哪怕不是高精細,也比其他老瓷好賣!”
“這不廢話嗎,要不然為啥叫名家?我有一民窯精品仙鶴尊要出,清中期的,有誰需要嗎?”
“上圖啊!沒圖你說個嘰霸……”
群裡轟轟鬨鬨的,徐鬆也在群裡跟人胡侃了幾句,便閉了群,拿起道教符咒大全,研究起了裡麵的符籙。
這本符咒大全裡收錄了茅山、正一、上清、神霄等各派的符籙,但是真是假,徐鬆也不清楚,畢竟這本符咒大全是上世紀八十年代出版的,到底有沒有印對,他隻能逐一驗證。
徐鬆驗證的法子很簡單,用小念頭在‘天宮中’進行構建符印。
所謂天宮即“泥丸宮”,道家認為其是靈神出入之關竅,是以修煉陰神為主的修道者的重要玄關。
徐鬆就是修煉陰神的修道者。
他十三歲那年,家裡種了兩畝多地的菜園子,淩晨四點多,老爹摘了菜趕早去城裡販賣,他便頂替老爹去看菜園子。
結果剛進菜園子沒多久,就看到一隻世人口中傳頌的‘鬼’,雖然他看不清那‘鬼’的五官,隻能看到灰影,但那灰影鑽入他家菜園子裡的墳墓後,他就確認了,那灰影就是人們口中的‘鬼’。
也就是自那一刻開始,他就確認了,自己跟尋常人不一樣。
而後,徐鬆就開始留意各種道經。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在一本民國時期的手抄版道經當中,找到了一種名為《陰神種符大法》的修行法門,自此入門。
根據那部道經記載,陰神修煉到一定地步便可成就陽神,霞舉飛升。
到底是不是真的,徐鬆並不關心,他也沒想過成就陽神。
他之所以修行,完全為了自身安全,萬一哪天碰到對他不利的遊魂,也好有法子應對。
嗯,這就很現實。
或許徐鬆很有修道天賦,反正他沒感到有多困難,如今,他的‘天宮中’已成功構建了一百零八道符印。
一百零八道符印對應著一百零八種符籙。
這都是應對遊魂的手段!
徐鬆敢做殯葬服務生意,這些符印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安全感,也是他的底氣所在!
時間一晃便過去了五天。
這五天裡,徐鬆去了冰城一趟,將那對方瓶賣給了‘縱橫四海’,然後趁此機會在冰城古玩城掃蕩了一圈,買了一些帶蓋的瓶瓶罐罐。
回到雪城後,他又完成了一次一場三天的法事。
嗯,城裡又死人了。
他們這個道爺團的團長接的單子,他不得不去,搞得他這些天幾乎都沒能停下腳,根本不得閒。
不過,今天,徐鬆必須要回家一趟了,哪怕有活兒也得推了。
就在昨晚,老媽打電話過來,讓他這兩天回去一趟,也不知道有啥事兒。
剛好也有半個多月沒回家了,徐鬆準備回家看看。
哪曾想,剛把車鑰匙拿起,人都還沒走出店門,手機就響了。
徐鬆看了眼來電顯示,發現是張建國打來的,疑惑著臉接聽:“怎麼了張老哥?”
張建國:“徐師傅,你趕緊來我家一趟!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