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淵點點頭，宋警官便徑直走進大殿。
方淵和高緯都知道，宋警官是給他們留談話的空間。
“高所長，不知找我是”宋警官走後，方淵看著麵前得高緯問道。
心中有所猜測。
中醫講究得是望聞問切，到了方淵得層次，隻是看人氣色，便能看出一個大概。
高緯走路生風，太陽穴高高隆起，顯然這是一個武道高手，而武道高手都有著其通病，尤其還高緯走路時，身體在不自主的偏移，雖然很快調整，卻瞞不過他得眼睛。
有傷！
不僅有傷，走路僵直，很明顯肌肉骨骼都存在一定問題。
“方先生，我是粗人，說話也不喜歡藏著掖著，如果有得罪得地方還請見諒！”高緯抱拳道。
方淵看了一眼高緯後，沉默兩秒，笑了笑道：“那可巧了，我也不喜歡拐彎抹角猜來猜去！”
“好，痛快！”高緯用力拍了一下大腿，高呼一聲，說完，起身對著方淵微微躬身道：“首先，要給方先生道歉，我翻看了你的卷宗！”
“高所長客氣，卷宗放在那裡，你能看到，自然有能看到得道理！”方淵並沒有生氣，他雖然看著年輕，但內在得靈魂卻是一個經曆過諸多世事的老油條，早就過了意氣用事的年紀。
翻看卷宗，不管是他找了朋友，還是自身擁有這個權限，能看到，派出所也讓看，自然有他能看的理由。
聞聽這話，高煒稍稍鬆口氣。
年輕人往往氣盛，眼裡揉不得一絲沙子。
還好，方淵並不是那種不通世事的毛頭小子。
他就怕方淵一旦問起從哪裡找到的他家的地址，為什麼能夠看他的卷宗，從而引發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雖然他可以有諸多理由，但他是來求人的，不是來找事的，所以放低姿態先道歉。
高緯沉思兩秒，組織了一下語言後，目光盯著方淵，問道：“方先生，你是中醫？”
“嗯？”方淵聞言一怔，這個問題他沒有想到，但他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高所長為什麼這麼覺得？”
高緯並沒有藏著掖著，一臉坦然的說到：“我仔細看過方先生你的筆錄，在筆錄中，你有兩次提到中醫，一次是用針紮病人的時候，一次是給病人吃那不乾淨飲食的時候，那應該是藥吧！”
說完，沒待方淵回答，繼續追問道：“大夏真有中醫嗎？”
好奇！
是真的好奇。
當年的那段曆史仿佛被封存一樣，尤其是經過兩百年的變遷，中醫這兩個字早已經消失在曆史中。
“西方工業革命開始於三百年前，西醫也有二百多年的曆史，我大夏民族呢？卻有著五千年的曆史，算是整個藍星最悠久的古文明之一，還是從沒有過斷代的古文明，如此璀璨悠久的曆史，難道在兩百多年前，西方醫學進入大夏以前，我大夏人得病都不需要去看病?”
“如此璀璨完整的文明，文化，教育，科技，音樂等等方麵更是讓世界震驚，你覺得完整度如此高的文明，會沒有自己的醫學體係嗎？”
方淵並沒有回答直接高緯的問題，而是從大夏的曆史入手，從整個大夏文明入手，剖析著中醫存在的可能。
高緯一怔。
心裡黯然，是啊！他以前從沒這麼想過。
文明！
什麼是文明？
文明是人類曆史積累下來的有利於認識和適應客觀世界、符合人類精神追求、能被絕大多數人認可和接受的人文精神、發明創造的總和。
一個文明肯定是完整的，不可能有缺陷，可以落後，但絕對是各個方麵平均的落後，絕不可能詩詞歌賦，文化，教育，科技，科研都有著璀璨的曆史，唯獨醫學是一片空白。
兩百年前的焚醫書坑中醫，那些中醫世家還記得，普通人早已經忘記，因為有著當時的靖庭參與，又有西醫大發展的掩蓋，本身已經沒落的，被淘汰的中醫，自然就消失的悄然無息。
沒有經曆過，參與過的人，很少記得這些事情。
時間就是最好的記憶清除裝置。
兩百年，數代人沒有人提及的時候，中醫成為空白就顯得理所當然。
史書中關於中醫提及的更少。
一段百年的曆史，或許璀璨，或許精彩，但放到史書中往往隻有一句話。
像是曆史中，有一次超大旱災的記錄，整個大夏的人口死掉五分之三，但放到史書中，也僅僅隻有六個字‘歲大饑，人相食”。
良久，高緯感歎道：“原來中醫真的存在！”
“自然存在，而且中醫同樣有著璀璨的文明！”方淵同樣有些感慨。
大夏的發展是有些畸形的。
或許因為短短二十年超越了西方兩百年的底蘊，所以發展有些不均衡，又或者是二十年的時間不足以全麵開花。
也許，大夏下一步就會大力發展醫學。
上一次的發展失敗，是自身的底蘊不足。
經過二十年後，科技和軍事都已經發展到足以讓世界驚歎和靜音的地步，下一步必然會有所動作。
不可能永遠受製於人。
醫藥更是重中之重，畢竟事關整個大夏人的健康。
方淵卻沒有打算這時候參與進去。
發展醫學放到整個大夏，或許顯得微不足道，而一旦放到個人頭上呢？便是足以使人粉身碎骨的一座大山。
“中醫很璀璨嗎？”高緯一怔，繼而帶著一絲疑惑道：“不是說中醫消失，是因為其愚昧落後，毫無科學依據，是自然的選擇後淘汰的嗎？”
高緯在知道方淵可能是中醫後，這一個星期便一直動用自己的權限查閱資料，他是武者有著很高的權限，算是一種特權，隻是他從來沒有動用過。
這是第一次。
但結果也都是摸棱兩可，更多的是在說中醫的各種弊端。
僅僅一句沒有科學依據，足以讓人望而卻步，再有就是說，其中很多藥物毒性劇烈，說是救人，不如說是在殺人。
方淵聞聽高緯的話，並沒有生氣，有的隻是無奈，彆說被西方醫藥刻意打壓的藍星，就算是在地球，中醫沒有斷絕的情況下，都有人說中醫是巫醫，是騙子，一句愚昧落後怎麼可能讓他生氣？
“高所長，你知道中醫的來曆嗎？你知道中醫消失的真正原因嗎？你知道為什麼中醫到如今沒有任何人提及了嗎？”
方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