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時顏,你怎麼會在這裡?!”
沈婉一愣。
三年不見,許時顏的這張臉竟然比以前還要動人心魄,讓人移不開眼睛。
當初在學校的時候,許時顏就沒少勾引校草,否則她怎麼會被人拋棄?
許諾不是說已經把這個賤人送進瓊州島了嗎,現在又怎麼回來了?
沈婉身上嫉妒和痛恨的惡意都快要溢出來了。
許時顏麵無表情,懶得跟她廢話,彎腰把張大娘扶起來。
“張大伯讓我來接您。”
“……是他?”
張大娘淚眼婆娑,不可置信地看著許時顏,頓時泣不成聲。
“站住!”
沈婉上前攔住兩人。
“許時顏,你憑什麼帶走我家的人,經過我的允許了嗎?”
許時顏瞥了她一眼,語氣漫不經心。
“不是你要趕人走的嗎?至於她要跟誰走,那就與你無關了。”
沈婉不依不饒,死死的擋住必經之路。
“這是我家,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她是我的傭人,我當然要為她的人身安全負責!”
恐怕沈婉根本不是在乎張大娘的人身安全,而是純粹要給她找不痛快。
許時顏耐心有限,眉心微蹙,眸中閃過一絲駭人的戾氣,直接伸手攥住了沈婉的衣領,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我勸你還是彆擋道,從以前到現在的賬,我會慢慢跟你算,不用這麼著急找死。”
以前的沈婉乖順又天真,受了委屈隻會找人哭訴,而此刻,許時顏的眼神像是盯上了獵物的嗜血獸類,讓人不寒而栗。
沈婉嚇得不敢動彈。
許時顏順利把張大娘帶走,叫了一輛車回彆墅。
張大娘身上衣服簡陋臟亂,人瘦得不成樣子,眼窩深陷,手臂和腿上舊傷新傷交叉在一起,觸目驚心。
都到這個地步了,開口第一句話問的,卻還是張大伯的近況。
“阿明他這些年在那裡過得怎麼樣?他不是被判了十三的刑期嗎,為什麼我等了這麼久,他都沒從監獄出來?”
許時顏拿出隨身攜帶的膏藥,絲毫不嫌棄張大娘身上的汙垢,一邊塗抹藥膏一邊回答。
“您不用這麼擔心,張大伯現在很安全,他覺得自己有前科在身,怕連累您,再加上有人不想放過他,秘密把他送進瓊州島。可惜,那些人低估了大伯的生存能力。”
聽到“瓊州島”三個字,張大娘神色一怔,不禁哽咽。
“那種地方,他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啊……”
許時顏眼神黯淡了一瞬,隻一秒,又恢複清明,目光堅定且陰蟄,眸低深處似乎有萬丈高樓平地而起。
“總有一天,我會讓那些人也體驗到跟我們同樣的心情。”
“你說得對。”
張大娘抬起衣袖,狠狠地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目光在瞬間變得決絕。
“自怨自艾是沒有用的,隻有讓他們付出代價,我們才能得到應該有的公平!”
不愧是十幾年前全國排名前十的高材生,自我調節能力果然很強。
張大伯和張大娘出生在孤兒院,兩人青梅竹馬,從小一起扶持著長大,智商超乎常人,在全國聯考上分彆取得了全國第五和第八的優異成績。
兩人本來可以擁有光明燦爛的人生,卻被人給毀掉了。
許時顏有好幾次試探張大伯,問當初欺負猥褻張大娘的到底是什麼人。
可張大伯就是不說,隻說自己從來沒後悔砍那個人渣十幾刀。
許時顏猜測,這個人恐怕是盛京某位惹不起的權貴。
否則,就算張大伯進去,張大娘也不至於從初中到博士的學曆都被刪除,墮落到隻能做沈家最底層的傭人。
許時顏把張大娘安置在了彆墅,還請了專門的經濟管理老師,讓張大娘將曾經失去的學習能力給找回來。
清姨留下來的公司,還需要一位強有力的助理。
安排好一切,許時顏出門,打算給張大娘添置點生活用品。
“醫生呢,還沒到嗎?”
熟悉的聲音忽然傳來,低沉磁性的聲線,透著不耐和焦灼。
許時顏循聲,扭頭看去,一抹頎長的身影映入眼簾。
薄津恪。
此時,薄津恪坐在車裡,車門敞開,一個男人不省人事地躺在副駕駛座,臉色發青。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接,薄津恪幽深的瞳眸微微眯起,似是在疑惑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眼神有些警惕。
許時顏坦坦蕩蕩,直接上前,垂眸打量了一下男人,秀眉微蹙。
“嘴唇發紫,臉色發青,典型的中毒症狀。”
薄津恪目光幽幽,一瞬不瞬地盯著許時顏,唇角慢慢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語氣不辨喜怒。
“你還會麵診?”
許時顏微微一笑。
“麵診我是不會,隻是恰好有朋友喜歡研究藥理學,我就耳濡目染了一些,薄先生要是信得過我,不如讓我試試?”
薄津恪看著許時顏的眼睛。
亮晶晶的瞳眸,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的,像一隻不懷好意的小狐狸。
醫生還在來的路上,眼下這家夥的狀況恐怕撐不到那個時候。
猶豫了幾秒,薄津恪攤了攤手。
“隨意。”
得到允許,許時顏點頭,臉上笑容收斂。
許時顏取脖頸上下項鏈,打開藏在吊墜裡的解毒丸,掰開男人的嘴,把藥喂下去,然後,從穿著的靴子夾層裡取出一個迷你針灸袋。
修長瑩潤的手指取出一枚針,照著男人腦袋上的穴位紮了下去。
整個動作一氣喝成,熟練得可怕。
薄津恪目光一凜。
在瓊州島生存下來的人都不是什麼善類。
隨時把解毒丸帶在身上的人,要麼是亡命之徒,要麼是殺手,或者身居高位,不得不時刻防備的掌權者。
許時顏,算是哪一種?
此時,好奇心也像貓爪般撓在薄津恪的心上。
經過藥物和穴位針灸,幾分鐘後,男人的臉色逐漸恢複正常。
“咳咳……”
隻聽幾聲重重的咳嗽,男人悠悠醒轉。
睜開眼,一張出塵絕豔,清冷至極的臉映入眼簾。
男人眨了眨眼睛,差點以為自己到了天堂。
“你是?……啊!”
一隻穿著皮鞋的腳踢在他的小腿上,男人吃痛,瞬間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