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不錯。
許時顏看完,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
男人的字龍飛鳳舞,很有幾分肆意縹緲的感覺。
她有些意外,男人會給她留下這張字條。
畢竟是露水姻緣,更何況黑燈瞎火,她連對方的臉都沒看清。
隻是下次再見?
她和這位薄先生,恐怕沒什麼機會再見。
這事很快被許時顏落在腦後。
她睡到第二天下午兩點才醒過來。
她下樓用餐時,盛之俞正給許諾送來拍賣的禮物。
“之俞哥,這條項鏈可不便宜。”
許諾的眼底滿是欣喜。
許時顏卻在看到項鏈的一瞬間,神色淡了幾分。
時隔三年,她卻記憶清晰。
這條項鏈曾經是她三年前收藏的珍品。
曾經,盛之俞許諾她有機會會幫她拍下。
隻是,時移世易。
如今,它卻在許諾的手上。
許母也記起來這事,當初許諾被接回來不久,就和她提過這條項鏈。
想到這,她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許時顏身上。
“顏顏,我記得你也很喜歡這條項鏈,不如媽媽幫你問問還有沒有同款?”
盛之俞聽到許母的話,才看向許時顏。
他記憶漸漸翻湧,隨後目光複雜地看向許時顏。
當年,許時顏的確很喜歡這條項鏈。
他也答應了幫助許時顏買下來,隻是過去三年,他的記憶幾乎模糊。
更何況,這條項鏈許諾也很喜歡。
“抱歉,是我的疏忽。”盛之俞頓了下,淡淡開口,“隻是這條項鏈獨一無二,諾諾也很喜歡,下次我會補償你一條更好的。”
許諾聞言,遲疑地看向許時顏,眼裡是藏不住的不舍。
“沒關係的,姐姐,你在瓊州島三年,本來就不容易,如果你真的很喜歡,那我就讓給你好了。”
許明華卻皺著眉,冷聲道:“諾諾,你既然喜歡,那就留下,她剛回來,怎麼能搶你的東西?”
幾人一唱一和。
許時顏卻看得想笑。
一條項鏈而已。
瓊州島這地方最有趣,什麼都不多,寶石美玉是最多的。
“人的審美總是會變的。”許時顏瞥了眼那條項鏈,唇角微微一翹,懶洋洋道,“我從前不懂事,喜歡把魚目當珍珠,現在就算了。這麼喜歡,你還是自己留著當寶貝吧。”
她話裡話外意有所指。
許諾聞言,臉色一白。
許母見狀,忙開口打圓場:“既然時顏不喜歡,那諾諾你就留著吧。”
許諾神色有些委屈,卻沒多說什麼,乖巧地點了點頭。
許明華臉色不滿,卻在許母的暗示下,最終作罷。
一頓飯,隻有許時顏吃得津津有味。
用過飯後,許母叫住許時顏。
“顏顏,我和你二哥打過招呼了,今天開始你就和諾諾一樣,去你二哥的公司工作吧,剛好你也是學設計的,也能幫幫你二哥。”
許時顏沒拒絕。
她從瓊州島出來,需要接手清姨留下的公司。
時隔三年,她再次接觸這些,自然需要一段過渡期。
許家的公司,再合適不過。
大約是許時顏和盛之俞之間的氛圍太詭異,許母為了緩和兩人的關係,特意讓盛之俞送許時顏去了公司。
許時顏神色平靜地應下。
上車後,兩人一路無話。
直到快下車時,盛之俞才眸光晦暗地看向她,神色頗有些複雜。
沉默半晌後,他緩緩開口:“項鏈的事是我的錯,承諾你的事,我沒有做到。三年前,你傷害了諾諾,因此我對她才有虧欠,現在三年過去了,隻要你以後不再針對諾諾,婚後,我會履行好一個丈夫的義務。”
許時顏看向眼前這個自己心動過的男人,忽地生出幾分滑稽感。
在盛之俞這些人的眼裡,恐怕對於她這個有罪之人,他的原諒和施舍已經是最了不得的饋贈。
可他們從不曾想過,她在瓊州島經曆過生死,對這些微不足道的感情早就不在意了。
“盛之俞,我說過了,隻要你願意,我同意退婚。”
許時顏看向他,散漫道:“事實上,我對你和許諾的事也不感興趣。”
盛之俞卻不信。
當年許時顏因為愛慕他,嫉妒傷害許諾,三年過去,又怎麼會輕易改變?
不過是賭氣而已。
他薄唇微抿,語氣微冷道:“如果你是因為諾諾,大可不必。我們之間的事和她無關,你放心,我會遵照婚約娶你。”
沒等許時顏回答,盛之俞已經驅車離開。
許時顏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收回目光,眸底一片寡淡。
她說的都是真心話。
她確實想和盛之俞解除婚約,隻要她有第二個選擇。
可惜,盛之俞並不願意相信。
許時顏收回目光,按照許母的安排來到二哥許明軒的公司。
“許總,許時顏小姐來了。”
三年未見,許明軒聽到秘書的話,卻連頭也沒抬,隻是語氣淡淡:“知道了,給她找些簡單的活。”
相比起許諾,許明軒對這個妹妹並不關心。
比起許諾這個設計天才,許時顏實在是太平平無奇。
半點不似許家人。
他讓秘書帶著許時顏入職,便沒有再多過問。
許時顏剛來公司,也不過是乾一些最基礎的活。
經理知道她有後台,也沒敢為難。
許時顏摸了一下午的魚,在接到蔣敏的電話後,留下一張紙條離開了。
許明軒忙到四點,才記起許時顏,順嘴問了句:“許時顏表現怎麼樣?”
他讓秘書給許時顏安排的活,都是設計最基礎的部分。
秘書卻吞吞吐吐,猶豫著遞上來一張紙條。
許明軒蹙了蹙眉。
隻見紙條上畫了一隻活靈活現的小烏龜,旁邊還補了行字。
“建議公司不要養傻子。”
許明軒氣笑了。
此時。
許時顏撬了班後,直接來到清姨生前的公司。
她按照清姨生前的交代,接手清姨旗下的產業。
清姨資產龐大,當年流落在瓊州島,也是為情所傷,另有隱情。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許時顏在蔣敏的幫助下走完程序,又提及清姨留下的女兒。
“安安怎麼樣?”
“盛家現在倒是對安安挺好,隻是清姨的仇人沒查清,恐怕還不好說。”
許時顏點點頭。
安安年紀還小,害了清姨的人,再怎麼也不會對一個身份未明的孩子下手。
隻是,想到她身邊有危險,許時顏的心中多少有些不安。
蔣敏是清姨留下的人,對許時顏和安安的事都十分了解。
她自然也知道許時顏要查清清姨,保護安安的事,因此又挑眉問了句:“你和那個盛之俞的事怎麼說?雖說當初清姨因為他是盛家人看中的你,可臨死前,她更希望你能幸福。”
“盛之俞就算了。”許時顏慢條斯理道,“他和安安不算親近,我打算換個人。”
從她回來開始,盛之俞就不是她第一選擇。
尤其是盛之俞和許諾糾纏不清的情況下。
盛家的孩子不算少。
如果為了照顧安安,嫁入盛家,她寧願換個人。
“如果你要換個人選,倒是有個人很合適。”
蔣敏笑著提議:“盛家有個隨母姓,算是盛之俞的小叔,叫薄津恪。他倒是很照顧安安,且盛老爺子催得緊,不過這位薄總是出了名的高嶺之花,恐怕不好拿下。”
薄?
許時顏頓了下。
蔣敏說完,卻調出薄津恪的照片。
許時顏目光落在男人身上,莫名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