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幔漸漸放下,遮住了欲語還休的場麵。
李承裕雖是後院妃妾眾多,但也是毛頭小子一個,心中帶了些緊張,特意在過來之前尋了幾本春宮仔細觀摩了一番。
身下之人衣衫半解,羞澀動人,他輕柔地吻在白玉般的柔夷上,勢必要給崔令容一次終身難忘的洞房花燭夜。
還不錯啊,這李承裕果然是經驗豐富,就是可惜有點濫情,不太乾淨,不然她都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動心。
李承裕覺得時機可能差不多了,正欲起身褪下衣物,麵色一僵,顧不得已經嬌羞嫵媚的崔令容,徑直起身套上衣服走了。
崔令容目瞪口呆地看著李承裕毫不留情地奪門而出,不至於吧,她身材這麼差?
崔令容小小地悲傷了一下,就把李承裕今晚的舉措當作是他又抽瘋了。
第二日崔令容醒來,就悲哀地發現自己又被禁足了。
這男人是不是腦子有病,一天到晚就禁她足,她什麼事兒都沒做,就又要被關起來。
等崔令容在屋內罵罵咧咧好半天,采蓮才敢戰戰兢兢上來勸道:“主子,殿下給您帶了話本子和小零嘴,您要不……”
“你怎麼不早說,快快給我拿上來。”崔令容興奮地躺回床上,早前她被關禁閉要是能有這待遇就好了,她也不會氣得找廚房的茬。
崔令容在秋蕪院樂不思蜀,而李承裕卻萬分痛苦。
昨晚本來是打算了卻人生一樁大事,此後若是順利,他還能擁有自己的孩子,他一定會親自教導,將其培養成優秀的儲君人選。
誰知,李承裕麵色鐵青地又捏碎了一個茶盞,全福在一旁聽得後背一緊,昨晚殿下不到一刻鐘便出來了,難道殿下……
想到此處,全福也很是無奈,若是旁的事情都好說,可他一無根之人,這等事情他怎麼清楚,唉。
眼見著殿下焦頭爛額,又一氣之下把崔小主禁了足,又害怕人受委屈,趕忙讓人買了時興的話本子和零嘴送去,殿下自己又不敢去秋蕪院,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投毒一案和戴馥敏中毒之事都還沒有下落,李承裕迫不得已將心思轉到案情上來,把一腔憤懣的怒氣灑到了查案上。頓時前院人人自危,生怕觸怒了李承裕,一不小心就惹得挨了罰。
經過李承裕連日的追查,兩件案情線索都重合到一起,最終鎖定茶水房一奴仆,名喚碧霞。
李承裕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傷痕累累的碧霞,腦海中沒有關於此人的印象,想來上一世這人定然還在他後宮裡好好活著,不知哪方人手竟還留有這一步暗棋。
得虧了崔令容將戴馥敏氣得提前毒發,不然還不一定能抓住這個探子。
戴馥敏此刻也坐在一側,麵露恐慌,碧霞是她從戴家帶來的家仆,因著一手好茶藝才將她留在了茶水房,統領茶水房諸事。沒想到碧霞竟然會暗害於她!
“殿下,碧霞雖是戴氏家仆,此番定是受人脅迫才會下此毒手,還望殿下明察,我戴氏一族絕無二心。”戴馥敏跪在地上求情,生怕殿下疑心戴氏心思不純。
看著跪在地上的戴馥敏,李承裕心中一沉,戴氏雖不會給送進來的皇子妃下這等陰狠之毒,但毒殺宋良娣一事定然說不過去。
他伸出手扶起戴馥敏,“此事與戴家無關,本宮已經查明,敏敏無需惶恐。”
“多謝殿下明察。”戴馥敏麵帶淚意,轉手狠狠地盯著跪在地上的碧霞,“本妃自認對你不薄,你為何下毒害本妃!”
碧霞眼中劃過一抹深思,她鎮定地開口,語氣挑釁,“娘娘已然無法為殿下誕下子嗣,自有他人為殿下綿延血脈,娘娘又何苦執著於這個正妃之位呢,合該退位讓賢才是。”
這賤婢竟敢當著她的麵這樣詛咒她,她徑直上前給了碧霞兩巴掌,“賤人,本宮身體好好的,你胡言亂語什麼。”
回頭卻見李承裕若有所思的眼神,戴馥敏才驚慌起來,“殿下,臣妾隻是一時氣憤……”
李承裕沒理她,戴馥敏性子衝動又容易受挑撥,以後但凡有人覬覦皇子妃之位,她都會疑心是否是幕後主使,尤其是戴家。若戴家生了再送女子入府之心,戴馥敏與戴家絕對會生二心。
這幕後之人的心思果真是算準了一切。
他看向已然知道自己結局的碧霞,“交出你幕後主使,本宮可保你不死。”
碧霞卻“呸”了一聲,“我家主子豈是你這等汙穢之人生下的賤種可比的,要殺就殺,快點吧。”
這碧霞竟敢提及殿下母妃之事,戴馥敏連忙跪下,廳內頓時一片死寂,李承裕卻突然地笑了起來,他走上前一腳將碧霞踹飛出去,眼神狠辣,“全福,給我將她料理了,要活的,活到她見到她效忠的主子那天。”
全福領命下去,李承裕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戴馥敏,“碧霞所說不可聽信,切忌自亂陣腳。”轉身拂袖而去。
戴馥敏能不能聽得進去,他就不必管了,反正戴馥鬱一慣會扯後腿,他已經不在乎了。
李承裕猶豫著要不要去秋蕪院,可是一想到淚意汪汪的崔令容,他心中莫名升起了一股怯懦。
他兩世都不曾有過女人,即使是因為往日的陰影,他也從不曾覺得自己有何問題。直到昨天他才發覺,自己可能存在隱疾。
崔令容的心思本就不在他這後院,若是因為自己的貪戀將她拘在這府裡,也隻是耽誤了她。
罷了,李承裕的眉眼漸漸染上一絲孤寂,他閉上眼遮住眼中的痛苦,就這樣吧。
崔令容還不知道李承裕做出了什麼決定,隻是感覺他好像好長一段時間都沒來煩他了。還挺奇怪,他不來,崔令容竟莫名覺得有些不適應。
難道她是個天生的表演奇才?缺少了觀眾就沒辦法發揮活下去了?
門被推開,采蓮突然興衝衝地跑進來,“主子主子,奴婢聽人說秋獵就要開始了,咱們能不能去啊?”
能啊,崔令容一臉憂鬱地望著秋蕪院的大門,要能先出了這個大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