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容,你還不給老娘不起床,七皇子的人都在府裡候著了,快點起來。”
一美貌夫人氣急敗壞地掀開床幔,“好哇,丫頭說你喊都喊不醒,你怕是忘了老娘昨天說過什麼!”
“知道了知道了娘,我醒了,彆喊了。”崔令容一臉痛苦地睜開眼睛。
蒼天啊,怎麼一覺醒來還是在這破地方。
昨天她還好好地在肝論文,挑燈夜戰到淩晨兩點,就準備小眯一會兒,結果醒來就到了這什麼元陵。
好消息是她穿成了一六品小官的女兒,還挺受寵。
壞消息是她明天就得嫁人,現在是今天了。
不對,不是嫁人,是給人當小老婆,還是上不了族譜的那種。
崔令容:嗬嗬,累了,就讓她直接爛在地裡吧。
爛是爛不了了,她昨天反抗過,絕食過,她爹,她娘,她兩個哥哥,無一例外全都認為她在發瘋,還讓她娘給她塞了幾個安神符。
作為堂堂的資深網文小說鑒賞大師,還有她應付不了的局麵嗎?
什麼宮鬥宅鬥,那不是信手拈來,說不定她還是穿書大女主呢,嘿嘿。
懷揣著這樣的信念,她被塞進了一頂小轎,連帶一個有三百兩銀票和一本春宮圖的包袱。
她嚴重懷疑原主在崔家受寵是假的,因為這三百兩還是她哭天搶地才得來的。
她爹說進了七皇子府就是吃上皇糧了,銀錢什麼的就不必了,儘管享福去。
她還是換個爹吧,這個爹不太靠譜的樣子。
小轎一路悠悠晃晃,走了得有一個鐘頭,外麵的白麵太監才尖聲尖氣地喊道:“崔主子請下轎。”
行吧,當人小妾就得有當小妾的覺悟,入不了正門還得自個兒走進去,走吧,好歹是體製內呢。
入了垂花門,穿過數道連廊,這太監才在一小院門口停下,“皇子妃娘娘賜居荷花院,崔主子請進。”
她眼觀鼻鼻觀心,低聲道了句“多謝公公。”
這白麵太監見她毫無孝敬的意思,“哼”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崔主子的福氣還在後頭呢。”扭頭就走了。
“見錢眼開,還想賺我銀子,我的銀子都是辛苦才賺來的。”崔令容翻了個白眼,走了進去。
候在門內的小丫鬟連忙福身行禮:“請崔主子安,奴婢是皇子妃娘娘撥下來伺候主子的,還請主子隨奴婢來。“
院子不大,隻有三間正房,正中有一小亭,假山流水環繞。
小丫鬟將她帶到右邊的房子中,請她坐下,“此處便是主子的住處了。”
小丫鬟站到崔令容麵前,跪地福身,“奴婢請主子賜名。”
崔令容瞧她模樣清秀,不過金釵之年,“既是荷花院,你便叫做采蓮吧。”
采蓮又叩首:“采蓮叩謝主子恩典。”
侍妾入府,皇子是不必特意留宿的,因此崔令容安安穩穩地睡了個好覺。
早上起床才知道,這院子竟然還住了一位王侍妾,一位章侍妾。
她不禁吐槽皇子府也太小了,要是這七皇子晚上留宿,隔這麼近,其他人聽著動靜怕是要徹夜難眠了。
新入府的侍妾要去給皇子妃磕頭敬茶,如此才算有了正式身份。
崔令容帶著采蓮走了小半個時辰才到了正院,她立馬推翻了之前的想法,這皇子府不是不大,隻是她不配而已。
她氣喘籲籲地等在正院門口,這女人嘛,哪能真正大度地給自己男人添小妾呢?
晾一晾她實屬正常,她理解。
等了又大半個時辰,她已經快不耐煩了,不經意間抬頭一看,眼睛都瞪圓了。
天塌了,那是什麼院?馥春院?
是那個爽文大女主殷蘭姿舌戰群芳,技驚四座,天天搞事的馥春院?正妃戴馥敏的院子?
那她是誰?崔侍妾?
她兩眼一翻,直接昏了過去。
自此七皇子後院崔侍妾的傳說,從入府第一天給正妃來個下馬威開始。
崔令容在太醫的銀針下幽幽醒來,她先看了一眼滿臉擔憂的采蓮,又看了一眼房間內古樸厚重的裝潢。
隨即又不死心地問道:“這可是七皇子李承裕的後院?”
太醫表情古怪,憐憫地看了她一眼,“小主且放寬心,七殿下為人隨和,不會怪罪於你的。”
崔令容突兀地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
她以為自己穿越了,沒想到是穿書了。
她穿的確實是爽文大女主文,《殷太後的榮寵之路》這本書講的是罪臣之女殷蘭姿被賣入教坊司,後被七皇子看中收入後院。
女主殷蘭姿一路鬥正妃,逼良娣,踩侍妾,力壓群芳,生了三男一女。
大結局七皇子成功上位,殷蘭姿被封殷貴妃,後又熬死皇後,兒子被立為太子,最終成為曆史上第一位垂簾聽政的太後。
看書的時候崔令容異常激動,“媽呀,這不純純爽文大女主,我超愛的。”
而現在她穿成了其中一個不起眼的小炮灰,女主殷蘭姿腳踩侍妾中的倒黴侍妾之一,崔侍妾。
原主崔令容十六歲入宮,不到半年就被發配道觀,成為了禿頭小尼姑。
後來原主與前來上香的承恩公世子勾搭成奸,被人發現,一杯毒酒下了肚,享年十七。
崔令容絞儘腦汁想了又想。
要是能被順利發配道觀,哪怕做個禿頭小尼姑,隻要她不跟那勞什子世子勾搭,說不定還能長命百歲呢。
她的嘴角瘋狂上揚,反正再不濟她也能活一年,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她要是發配不了道觀,這後院的女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彆想有安生日子過。
這時外麵突然傳來請安聲,“奴婢給殿下請安”,便見一昂藏七尺,氣宇軒昂的男子走了進來。
她偷覷一眼李承裕,果然是天選男主,劍眉星目,麵如冠玉;又是天皇貴胄,一身氣度不凡。
可惜了,是根x黃瓜。
還未等李承裕看清屋內布置,崔令容徑直奔向他麵前,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殿下,你要為妾身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