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粥翻找出了穆錕留在房間的醫療包,還有一把短刀。
她解開了腕扣,用刀劃掉包上的兩個肩帶,它們的材質偏硬,在纏繞幾圈紗布,一個簡易的固定板就做好了。
她深吸好幾口氣,將楚北昨天給自己的食物挑出幾樣不易隱藏的替換成藥品,握著刀貼著牆壁靜靜地聽著外邊聲響。
營地裡通常很少有傭兵隊伍會在這長期駐紮,除了穆錕和軍方達成交易在這裡駐守。四周的掩蓋物太少,這對常年刀劍添血的雇傭兵們來說並不安全。特彆是他們來這裡的目的太過敏感,金錢,利益,彼此信息不互通,極容易泄露重要信息,到時候任務失敗也就算了,興許十幾條人命也要搭進去。
木屋處於營地中心,周圍是大小不一的帳篷,相距甚遠,半天也沒聽到過有人聲,仿佛昨天那場狂歡後這裡就絕跡了。
溫粥剛剛出屋觀察過,營地四角都配有瞭望塔,這點她不是有多擔心,上邊人的關注點大多在外部,隻要自己弄出的動靜不是太大的,是不會驚擾到他們的。
就這樣,溫粥一遍遍做著心理建設,再三確認外邊沒有人後,小心翼翼地打開窗子的栓子。
這窗子經過特殊改造,木質材料,很結實,原物主人的防範意識極好,它隻能從內部打開,要想從外部暴力強衝,大概需要一些熱武器,這也是為何昨天那些來敲窗子的雇傭兵隻敢哄騙溫粥自己出來而沒有強行入內了。
隻要留下任何的彈道軌跡,他們就等於上了雇傭兵營裡的通緝榜。
她按照記憶裡的路線很快跑到了那個廢棄的廠房,很安靜,甚至覺得自己剛才看到的腳是錯覺。
她貼著牆根溜了進去,臨近那張沙發一股男女淫靡歡愛的氣味撲鼻而來,心猛地突突地跳了起來,她舉起刀,輕緩地落在那後麵——沒有人。
倏地溫粥鬆口氣,眉頭緊接著皺了起來。
人上哪了。
她確定這裡發生過暴行,被撕裂的女人的內衣隨意地扔在地上,有大量的不明液體,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溫,煙頭,帶血的皮帶……
以及一截小小的草繩,溫粥鼻頭一酸,是那個小姑娘的,她甚至還不知道她叫什麼。
她撿起來,繞在自己的紗布上打了個結。
吸了吸鼻子,才發現地上還有拖拽痕跡,一直延伸到門口,從外向裡拖。
斷斷續續地,溫粥順著那些痕跡一直到了廠房區深處。
一大片空地上,長滿半人高的雜草,幾個巨大的鐵籠子被堆放在一起散發著陣陣酸臭味。
溫粥躲在柱子後邊,悄悄地觀察裡邊,嘩啦,鐵鏈撞擊的聲音突兀地響起,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目光搜尋到了最裡邊的籠子裡,大多數籠子都是空的,她大概看到了個人影,棕色皮膚,身上的衣服被撕成幾塊零散的掛著,裸露的皮膚上有數不清的青紫,掌痕,牙印,躺在那裡雙目空洞,要不是胸口還有輕微的伏動看著不像個活人。
溫粥露出頭來,朝著籠中的女人走去。
嘩啦呼啦,鐵鏈劇烈地晃動起來,女人像是打開了某種開關一樣,眨眼功夫就爬到了籠子旁邊,一隻胳膊拚命的向外伸著,眼神裡迸發出強烈的興奮。
溫粥被她這副樣子嚇了一跳,步子頓住了,她感覺這人的狀態不對,又說不上是哪不對。
女人一起來蓬亂的頭發遮住大半張的臉,咿咿啊啊的說著兩個詞,溫粥沒聽明白,以為她是餓了,解開包扔給了她塊壓縮餅乾。
女人吃的很快,甚至看不到吞咽的動作,到了最後隻剩一個包裝紙在手上她也不在意,直直往上咬,把手指咬得鮮血淋漓。
溫粥又扔給了她一塊,心裡很不是滋味。
這回女人沒有再吃,咬了一口像是收到的驚嚇似的立馬扔得老遠,手臂依舊拚命的向溫粥伸著,嘟囔幾句阿拉伯語,臉上滿是哀求。
這次溫粥聽懂了。
給我,快給我。
她以為女人要水,翻出水瓶剛想遞過去,手腕一痛,一股巨大的力量壓上來,拍飛了手裡的東西。
是穆錕。
男人鉗著她的手腕,冷峻站立在斜後方,滿身的戾氣,麵色緊繃,陰沉的可怕,狠厲暴喝:“你為什麼不聽話!”
溫粥背後生出了陣陣薄汗,瘮人的恐懼感從天靈蓋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燥怒的把人拉到身後,粗糲的大掌緊緊按著她肩頭:“溫粥粥,你是真長本事了!趕跑自己到這來?!你的憐憫心就這麼廉價嗎?就這麼想被人c?!”
“不,不是。”溫粥連忙驚恐的搖頭,肩膀上的力量幾乎快要把她骨頭捏碎。
“再騙!”穆錕低下身,雙手鉗在她肩頭,嘴唇緊貼在她耳側,陰翳冷冽的炸響:“知道這是哪嗎?j籠!他媽隻要是個男的就能不花一分錢把你輪上七八遍。”
“你還想幫她?怎麼你就那麼缺男人艸?!”
“不,沒,不是,沒有我……”溫粥眼眶蓄上淚,喉頭哽的難受。
穆錕的怒氣還在上升幾乎要把牙齒咬成碎渣,起身一腳踹到籠裡女人的胸口,拽開她身上僅剩的布料。
拉過溫粥鉗製她的腦袋逼她直視那具惡心恐怖的身體。
那上麵長滿了肉球,從腿心蔓延開來,像一朵朵菜花樣,不少已經潰爛,留著發黃粘稠的膿液,她的胳膊上有數不清的抓痕,關節處是密密麻麻的針孔。
“溫粥粥,你好好看看,看清楚!”
“這樣的爛人值不值得你救!”
“看她會不會挖你的肉,喝你的血,拖你一起下地獄!”
她不知是被男人的暴喝威嚇住,還是被女人身上慘烈的景象驚駭到,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眼淚撲簌而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