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章 叫什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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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粥強撐著摸向自己背後,她們每個人都有一個sk(個人求生裝備),她的就掛在腰後,正好被寬大的t恤遮住,東西並不多,但都很有針對性,裡邊正好有個簡易的急救包。

她解開腰帶扔到男人懷裡,牙關打顫著喝道:“東西給你——”

一片死寂,男人沒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

像是想到什麼,不由冷哼出聲。

單膝跪地抽出腰間尖刀,準備撬開鎖箱,溫粥驚叫,上半身趴在上麵死死的護著箱子。

“不行!暴力打開裡邊的東西全毀了!”

男人嘖了聲,有些嫌棄,扒拉開她露出鐵鏈,麵罩下滿是不屑和玩味:“叫什麼?”

就她這副乾癟癟的樣子誰稀罕。

“——溫粥。”

“……”

小姑娘緊緊攥著鐵鏈的另一節,這回答得很快,甚至帶了點祈求的意味,跟貓抓在鐵板上一樣。

轟——

不知何時,又一輪的對抗開始。

驚雷般的爆炸聲從地窖四麵八方劈裡啪啦地竄進來,轟鳴著的裝甲車壓過地麵,夾帶著細碎的石塊,撲簌掉落在男人食指上,他像是觸電了,猛地收回手臂。

溫粥終於不用受虐了,全身倒立的汗毛一倒,坐在地上半弓著腰,左手抬著軟趴趴的右手,沒忍住,“靠”爆出粗口。

溫粥歇了兩口氣,直起身來,餘光掃了眼並肩在旁的男人,構思著一會要說的話。

男人低沉的嗓音突然響起:“……穆錕。”

非常標準的華語,溫粥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就見他站起身,有些煩躁地扯了扯衣領,踢開了她腿上的木桶。

溫粥一愣:“謝,謝謝……”

“我可以走了嗎?”她小心扯了扯還被穆錕壓著的鐵鏈,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轉性了。

不答。

有些急了:“……東西都給你了。”

沒應。

溫粥渾身開始發冷,耐著性子求道:“我沒什麼值錢的了。”

“穆錕。”

“……”

又是這兩個字,溫粥一噎,猶豫著回:“記住了。”

穆錕一怔,走到溫粥麵前,半蹲下來,盯著她麵頰,情緒一閃而過,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今年多大?”

“二十。”其實她隻有十九歲半。

“來這乾什麼?”這語調不算太好,帶有審問的意味。

溫粥重新警覺起來:“探親。”

“箱子裡什麼東西。”

“……”還是沒音。

“先生,我並不屬於這裡……”溫粥忐忑地回:“華國已經在撤僑了。”

“嗬。”穆錕冷笑。

“那又怎樣?一艘軍艦會為你而開炮嗎?”

溫粥沉默了,戒備地盯著他。

穆錕對上她視線,帶著玩味:“我倒是,可以……”

“可以什麼?”溫粥沒由的緊張起來。

穆錕盯著她,語氣更惡劣了:“你以為這是哪?”

他指了指上邊,“裝甲車都過去了。”

“一袋大鷹精米就能換走個十四歲的雛女。”

溫粥表情一僵,不敢在和他對視,她要重新想些籌碼。

靜默中,溫粥聽到窸簌的翻頁聲,皺了皺眉,疑惑地轉向聲源,頭皮發麻。

“喲?你還是研究生?”

“文物修複與保護……”穆錕自顧自地看著手裡證明材料,時不時念出聲來,頗為諷刺地看著那張小臉一點點變得慘白。

瞧把她嚇得,話都不敢說了。

“它和你,選一個?”穆錕的視線從她的臉上落到了箱子上。

又不是傻子,誰還猜不到裡邊是什麼呢?

溫粥嘴唇囁嚅著,想要說些什麼,幾次欲言又止,擠不出來話。

對視上他目光,剛剛一點的好感蕩然無存。

他不是好人,溫粥眉頭越皺越深。

“先生,……盜亦有道。“

穆錕樂了:“你在和我講道理?“

溫粥低下頭,他見她向後瑟縮,又逼近幾分:“在我們區域的右側,有個炮兵連,十一點整準時開炮。“

“現在,還有十五分鐘。“

溫粥猛地抬頭,瞳孔不自覺地顫動起來。

穆錕捏了捏她的臉,嗤笑出聲:“嘖,那些讓你來這的人,沒告訴你嗎?”

他欣賞著溫粥臉上的錯愕,裝模作樣地感慨起來:“教育真是讓人變得愚蠢。“

溫粥不搭理他,又重新埋下頭,耳朵貼著膝蓋,呈防禦姿勢。

她知道經曆過戰爭的人心性要遠超於常人,很容易被洗腦。

隻是她有些不明白,他攻破自己心裡防線的目的是什麼,心甘情願地給他換大米嗎?

“我不虧。”

倏地她抬起頭,蒼白的臉上露出狡黠的笑來:“起碼還有你陪著,不是嗎?”

難聽話,誰都會說。

穆錕默了,有種衝動,但在他實施前,地窖外的嘈雜聲淹沒在爆炸的悶響中。

轟——

開炮了!

炮聲十分清晰,震得人心臟發疼,溫粥一愣,肌肉發軟,緊緊蜷縮著。

“fuck!”

頭頂那聲咒罵也沒在炮火聲中。

強烈的震感,沙石、泥土、碎屑如雨般撲簌而降,眼前景象也變得混亂起來,石塊木桶橫飛,地表灼熱的溫度透過縫隙滲進來,帶著濃濃的火藥味。

碩大的木桶飛到頭頂,她害怕地閉上了眼,死死咬著牙,下意識地埋起頭。

並沒有想象中的疼痛感,周身被抹陌生的氣息包圍,身體有些禁錮感,手腳很快被迫調整姿勢。

她被人拎到了角落裡,穆錕胳膊撐著牆壁,把她壓在懷裡,留了個還算充足的呼吸口。

溫粥驚魂未定,腦子發懵,渾身繃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抬起頭,對上穆錕的視線,鼻子一酸,眼淚合著土灰,哭出聲來。

穆錕有些無奈:“還活著你哭什麼。”

溫粥嗚咽著:“你……沒,沒騙人啊?”

穆錕樂了,冷哼聲:“騙了,他們提前了一個小時。”

溫粥頗有些破涕為笑。

“謝,謝謝……”

穆錕沒在搭理她,炮聲強烈起來,他身體又往裡收了收,腦袋抵在溫粥上方,形成道屏障,嘭的一聲,地窖被豁開個大口。

溫熱的液體瓢潑落下,將兩人從頭到腳澆了個遍。

液體濺進溫粥眼睛裡,世界轟的猩紅一片,溫粥不受控製的驚叫起來。

“啊啊啊啊啊!”

“人,人,是個人——”

穆錕悶哼聲,一隻手臂撤下來,抹了抹她臉上血跡,將頭偏進懷裡:“彆看。”

溫粥像是被扼住了,安靜下來,縮在那裡,一動不敢動。

準確說那不是個人,半個人,半邊身子被炸得血肉模糊。

從肩部至胯部,隻剩下絲絲縷縷的血肉,剩下那邊也不好,聳拉的臟器黏在破碎的骨頭渣子上。

還沒死透,身體微微的蠕動著,倒掛在溫粥麵前,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痛苦地舉著斷了三根的手臂掙紮地抓向她。

溫粥哪裡見過這場麵,抖得不成樣子,身上冷的像塊冰。

穆錕一把將人扯下來甩到腳下,喝道:“閉上眼!彆看!”

撲通撲通又是幾聲,穆錕身體向下降了幾分,不知道又有什麼東西掉落下來,溫粥閉著眼,隻感受到光線在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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