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眾人的視線,才紛紛聚焦到項雲天身上。
隻因在剛才那般緊張的局勢下,項雲天居然開了一槍。
而且這一槍,精準地擊中了獨眼男的額頭。
那五個手下,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紛紛繳械投降。
白夢妃同樣,被驚得目瞪口呆。
她逐漸回過神來,轉頭看向那倒在地上、額頭汩汩流血的獨眼男。
繩索鬆開後,白夢妃終於得以跑到項雲天身旁。
項雲天此刻,也被自己的舉動嚇得不輕。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剛真的開了那一槍。
他緩緩放下舉著槍的手,又抬起另一隻手,抹去額頭淌下的熱汗。
白夢妃撲進他懷裡,他也抬起手,輕輕環抱著她。
然而此時,他的目光,仍有些遲疑地停留在獨眼男的屍體上,內心滿是難以置信,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對那獨眼男開了槍。
他還沉浸在震驚之中,白夢妃趕忙輕聲喚了他一聲:“雲天,你還好嗎?”
“我沒事。”項雲天這才回過神,輕輕點了點頭。
很快,在眾人的護送下,兩人回到了警局。
抵達警局後,兩名警員分彆為白夢妃和項雲天錄口供。
而那五個幸存的匪徒,則被直接押往拘留室。
白夢妃很快就錄完了口供。
項雲天的情況卻沒那麼簡單。
他因為白夢妃開了那一槍,在所有警察眼中,簡直像是瘋了。
警察都沒開槍,身為一名法醫,他卻開了槍。
這件事,他怎麼解釋都難以服眾。
隻有趙飛看出了端倪,也隻有趙飛一直在袒護他。
趙飛走上前,直接坐在扶手上,右手輕輕搭在項雲天肩膀上,看向白夢妃:“你該不會真的喜歡上那丫頭了吧?”
“沒有啊,你怎麼會這麼想?”
項雲天低下頭,暗自笑了笑。
“真沒有?”趙飛滿臉狐疑,盯著項雲天:“你心裡清楚,剛剛那一槍,弄不好會毀了你的前途,甚至讓你坐牢。但你還是開了。若不是喜歡她,這可說不通。”
“我……”
“得了,你就彆裝,也彆解釋了。”
項雲天話還沒說完,趙飛右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我知道你喜歡她,不然也不會走到哪兒都帶著她。隻是有點奇怪,要是以前的白法醫,我一點都不意外。”
“可是她……”
項雲天微微低了下頭,沒有吭聲。
白夢妃坐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他。
事到如今,她對項雲天的感情已然發生了變化。
畢竟她心裡明白,那一槍背後所蘊含的意義。
回頭看,項雲天不僅要去做心理輔導之類的,還得寫一大堆報告。
等趙飛和項雲天說完話,白夢妃才走到項雲天麵前。
“剛剛的事,真的謝謝你。你那麼不顧一切地救我,還差點搭上自己的前途。”
說話間,白夢妃心想,要是換做以前的自己,說不定真的會以身相許。
項雲天隻是低下頭,看著搭在膝蓋上的雙手,隨意擺弄著,笑道:“沒什麼。”
“你很緊張?”白夢妃也察覺到了他的異樣。
她拉過旁邊一把椅子,坐在項雲天身旁,靜靜地凝視著項雲天的側臉。
項雲天瞥了她一眼,便低下頭,有些黯然地彆開臉。其實他不太願意承認這個事實。
但從根本上來說,就連他這個心理學方麵的天才,都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去做個心理輔導之類的檢查。
白夢妃感覺項雲天是因為自己才變成這樣,心疼不已,伸出右手,輕輕搭在項雲天的手上。
項雲天立刻轉過頭,驚訝地看向白夢妃。
白夢妃微微淺笑,又有些羞澀地低下頭,不想讓項雲天看出自己眼中的愛意。
為了避免太過冒昧,白夢妃說道:“時間不早了,你這邊要是沒什麼事了,我想,我們或許可以找個地方坐坐,一起喝杯東西。”
這可是白夢妃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主動約項雲天。
項雲天立刻滿心歡喜地答應了她。
天色已暗,兩人並肩漫步在警局外的步行道上。
路燈灑下的光芒映照在白夢妃白皙的臉龐上,讓她看起來愈發楚楚動人。
“你看上去真美。”項雲天由衷地讚歎道。
白夢妃卻緩緩搖頭,靦腆地笑了笑,說道:“沒有啦!我覺得也就一般般。”嘴上雖這麼說,但其實心裡頭還是挺開心的。
不過這一下,倒讓項雲天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白夢妃敏銳地察覺到了,趕忙轉移話題:“所以趙隊安排你明天就去做心理輔導嗎?”
項雲天趕忙輕輕點頭,“嗯”了一聲,說道:“對啊!大概明天就去。說真的,我現在心裡挺沒底的。”
“為什麼呢?”
“因為那一槍,很可能會成為我揮之不去的噩夢吧!”
項雲天語氣中透著擔憂。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隻覺得心裡頭亂成一團。
在這漫長的黑夜裡,兩人沿著這條長街,從警局一路走著。
因為心中那份特殊的情感,他們絲毫不覺得疲憊,反而希望這條路能更長一些。
晚上,項雲天獨自躺在床上,枕著自己的手臂,心裡想著:要是能有更多時間陪在白夢妃身邊,和她在一起,怎樣都好。
就在這樣美好的憧憬中,他漸漸進入了夢鄉。
白夢妃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她習慣側躺著睡覺,同樣習慣枕著自己的臂彎。她那雙清澈的眼眸,雖然看著泛著白光的燈,可心裡頭想的全是和項雲天的未來。
甚至還冒出一個奇妙的念頭,等章婷這個身體長大,她想要嫁給項雲天。光是這麼想想,就足以讓她幸福地偷笑。
一直想到深夜兩點,她才強迫自己彆再胡思亂想,拉起被子蒙住頭,睡了過去。
隔天一早醒來,她不像往常那樣,看到項雲天在客廳裡等著自己。
今天又是周末,學校沒課。她滿心好奇,便走向項雲天的房間。
房門虛掩著。
白夢妃因為太過擔心項雲天,直接擰開門鎖,推門走了進去。
果然,項雲天還躺在床上。
他這是怎麼了?平時不都是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嗎?今天怎麼像變了個人似的,居然賴床了?
白夢妃覺得十分奇怪,走到床邊。她本想叫醒項雲天,卻發現項雲天用雙手緊緊捂著被子,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再瞧瞧項雲天那血紅的嘴唇。
看樣子,好像是生病發燒了吧?
白夢妃趕忙伸出小手,輕輕探向項雲天的額頭。手背剛一觸碰到項雲天滿是冷汗的額頭,白夢妃就感覺到一陣滾燙。
好在白夢妃以前可是法醫,這點小事難不倒她。
她一把掀開項雲天身上的被子,生怕他再這麼悶著,會把自己悶出毛病來。
然後她給項雲天,換了一條比較薄的毯子,輕輕蓋在他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