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夢妃那深邃如幽潭般的目光中，江帥看到的是超乎常人的深沉。
任誰見了，都會心生好奇。
一位年僅十五歲的小女孩，怎會擁有如此成熟的目光？
這份深沉，即便是他們這些成年男子，與之相比也自愧不如。
直到手機遊戲傳出失敗的提示音，江帥才如夢初醒，趕忙將視線轉移到手機上。
不過，他也收起了剛剛想要詢問的問題，因為眼前這個小姑娘，給他一種神聖且不可侵犯的感覺。
就在這時，白夢妃卻出人意料地主動開口：“那個……能麻煩你一件事麼？”
江帥笑了。
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抬頭看向她，問道：“不用客氣，說吧，反正現在閒著也是閒著”
“我想讓你幫忙查查，看看網上關於張順，到底是怎麼一個看法。”
“行，小事，馬上就好。”
他也不問原因，直接關掉手機上的遊戲，打開瀏覽器，開始搜索那起分屍案件的信息。
隻見剛搜索關鍵詞，頁麵上瞬間呈現出數千條相關信息。
他隨手點開一個鏈接，那是一個公共討論的論壇。
論壇裡，眾多網友針對張順的案情，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江帥直接把手機遞給白夢妃，說道：“好了，你看吧！”
隻見屏幕上，網友們給出的關鍵詞大多是太殘忍、必須槍斃、死刑立即執行之類的字眼。
白夢妃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
因為這些網友根本不知道，實際上張順並非真正的凶手。
而且她冥冥之中有感覺。
自己所經曆的案子，與此次女學生在廁所遇害的案件，作案手法極為相似，完全可以歸為同一類。
所以，她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凶手絕非張順。
然而，她現在隻是個十五歲的小女孩，即便站出來為張順辯解，那些網友又怎會相信呢？
再者，就算此刻她在評論中，為張順澄清，又能起到什麼作用？
恐怕她的澄清，很快就會被如潮水般的負麵評價所淹沒。
一旁緊盯著白夢妃表情的江帥，也漸漸皺起了眉頭。
他看了又看，突然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話說你怎麼關注這起案子，你跟張順認識？”
白夢妃頓時神色慌張，急忙抬起頭看向江帥。
她屏住呼吸，思緒一時有些混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這個問題。
好在就在這時，趙飛等人的會議結束了，一行人從局長辦公室走了出來。
不過，他們來到外麵後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停了下來。
隻見市局局長走在前邊，拍了下項雲天肩膀，一行人在邊上看著。
“關於你說的那些證據，我個人是相信的。”
“不過我也希望你理解，這事現在鬨得太大了，光我一個人信沒用，你得有更直接的證據，讓公眾也能信服。”
一旁的趙飛也附和道：“對對對，我也這麼想的。”
項雲天點了點頭，語氣堅定地說道：“局長，趙隊，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把案子查清楚的，一定！”
事關白夢妃，不用領導說，他也會去努力。
局長滿意的笑了下。
“嗯嗯，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
“那就先這樣，你得抓緊時間了。否則拖得太久，上頭的壓力我也頂不住。到時……你懂得，張順可能真的要被判刑，案子也就結了。”
項雲天隻輕聲回應了三個字：“我知道。”
等局長和趙隊離開後，項雲天才滿臉苦惱地，回到了白夢妃身邊。
白夢妃頭一回見他承受如此大的壓力，默默坐在一旁，沒有多說什麼。
……
明月當空，忙乎一天後。
兩人匆匆離開了警局，來到一家麵館用餐。
白夢妃很享受與項雲天獨處的時光，因為這樣，既無需在意他人異樣的眼光，也不用擔心自己的身份暴露。
吃麵的時候，項雲天時不時停下來，用手指輕輕敲擊桌麵。這是他陷入沉思時的習慣性動作。白夢妃坐在對麵，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隻是用眼神傳遞著理解。
項雲天也留意到白夢妃的目光，好幾次回過神來，趕忙對白夢妃笑道：“先填飽肚子吧，不想了！”
“還在擔心那個案子麼？”白夢妃一語道破。
項雲天為了不讓白夢妃擔憂，微笑著說道：“我沒事的。”
“怎麼可能沒事！”白夢妃下意識地環顧四周。
見周圍無人，這才談起自己對案情的一些看法。
“我覺得，現在這起凶手的作案手法，跟之前如出一轍。我有感覺，張順的確不是第一凶手。”
項雲天點頭，對白夢妃的推測表示認可：“嗯，之前說我，我也有這種感覺。。”
“還有就是……”白夢妃略微思索後，接著說道：“當時張順還在拘留室，怎麼可能作案？從這點來看，張順就不太可能是真正凶手。”
項雲天微微點了下頭，提議道：“要不……咱們直接把屍檢報告公布了吧？”
“這……”白夢妃猶豫了下。
“我們好像，還沒有完整的報告吧？”
項雲天則用充滿信任的目光看著她：“現在沒有，但你寫了，不就有了麼？”
“你就這麼相信我？”白夢妃疑惑地凝視著項雲天。
項雲天笑道：“不然呢？”
……
兩人商議妥當後，快速吃過晚餐便回到家中。
白夢妃徑直來到熟悉的電腦前，用如今這雙小手，在鍵盤上熟練地敲擊著，寫下那曾經無比熟悉的報告。
項雲天則在一旁，很自覺地遞來一杯咖啡。
白夢妃下意識地說了聲：“謝謝！”
如今在外人看來，白夢妃或許像項雲天的助理。
但實際上，隻有他們二人清楚，項雲天才是白夢妃的助手。
項雲天一隻手撐著桌角，傾身看了眼屏幕。
當看到白夢妃在報告中，提及死者體內含有迷藥“三唑侖”成分時，不由好奇的提出疑問：“你不是一直跟在我身邊，沒時間做檢驗麼，怎麼知道這個的？”
白夢妃頭也不回，雙手繼續在鍵盤上劈裡啪啦地敲打，嘴上迅速回應了一句。
“嗬嗬，經驗！”
不到一個鐘的功夫，白夢妃就完成了這份近三千字的驗屍報告。
項雲天在一旁看著，不禁皺起眉頭，又露出一絲苦笑，實在驚歎於白夢妃的本事依舊如此厲害。
白夢妃保存好文檔，轉頭看到項雲天那古怪的神情，不禁好奇地問道：“你這啥表情呀，我有那麼嚇人嘛。”
“沒沒沒，隻是……隻是感覺你太厲害了。”項雲天急忙搖頭解釋。
“換做我來弄，估計至少得兩三小時。”
白夢妃很滿足項雲天對自己的誇讚，她眯眼笑了笑：“那當然，我可是從最早的助手，一步步走到現在。沒點本事，怎麼當初教你這位小徒弟呢。”
“明明現在是你小……”
說完，她便轉身離開回到房間，不給對方反駁“小徒弟”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