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不敢,臣不敢啊!”趙高此刻快被嚇傻了,一個勁地朝著嬴政磕頭,“陛下,真的不是臣啊,臣萬死也不敢啊!”
嬴政回頭撇了一眼趙高,下一刻直接毫不客氣地一腳踹了上去,“聒噪!”
趙高被這一腳直接踹的從台階上一路滾到了下麵,摔的鼻青臉腫的。
“把趙高帶下去看押,等事情調查清楚了再說!”嬴政朝著侍衛交代了道,眼下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他自然也不會隨便就殺了趙高這個中車府令。
但是趙高的嫌疑無疑是最大的,煉丹房裡那麼多人,不可能全都是想要害嬴政的,若是煉丹房裡有一人想害嬴政,那所有人都是要陪葬。
要在煉丹房裡下毒,風險和後果都是要大得多。
唯獨趙高這個家夥可以單獨接觸嬴政的丹藥,如今丹藥有毒,他自然難辭其咎。
“陛下!臣冤枉啊,臣真的冤枉啊!”趙高哭喊著被人給帶了下去,嬴政沒有理會他的叫喊,而其餘的大臣則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顯然,趙高這個太監平日裡人緣不怎麼樣。
嬴佑看著被拖下去的趙高,心裡不斷祈禱,最好這一次能直接給趙高這死太監給弄死。
就算這次弄不死,起碼也得讓他失去嬴政的信任,然後自己再找機會弄死他。
對於趙高,嬴佑隻想讓他死。
“把煉丹房的一切人員全都看押起來,仔細審問,若是查出有人在幕後操縱他們給朕下毒,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個人給朕挖出來!”
處理完了趙高,嬴政又開始處置那群給自己煉丹的家夥,一想到自己平日裡吃的丹藥竟然是毒藥,嬴政就不免一陣惱怒。
他以為的長生大道,竟然是直通地府!
這群家夥真是將自己騙的好慘啊。
身為全天下最尊貴的人,竟然是有人把他給當傻子騙,簡直可惡!
看著還剩下的那一顆丹藥,嬴政直接抓起來丟到地上,樣子和剛才的嬴佑倒是一模一樣,“還服個屁的丹!”
見嬴政這幅樣子,大殿內的群臣都不敢多說半句,隻有跟隨嬴政多年且極會講話的李斯說了一句:“陛下,今日諸事繁多,您是不是先回去休息?”
“散了吧!”嬴政深吸一口氣,揮手朝著眾人說道,接著卻是一把拉過嬴佑的手,“小子,你跟朕來。”
麵對嬴政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嬴佑有些錯愕,“那我父親呢?”
“他?”嬴政扭頭看了扶蘇一樣,然後滿不在乎地說道:“從哪來回哪兒去!”
“這小子朕留他在宮中住一夜,明日給你送回去。”
說完這一句話,嬴政就拉著嬴佑的手離開了,留下扶蘇在原地一臉的錯愕。
他還真成撿來的了啊。
“那個父親,明天我就回去,你和母親彆擔心!”
見扶蘇有些不放心,嬴佑還是沒忍住朝著他喊了一句。
嬴政聽到這話腳步一頓,有些恍惚,怎麼感覺這麼怪呢?
自己又不會吃了這個小子,怎麼他這話仿佛是要深入虎穴一樣。
扶蘇聽到嬴佑如此說,也算放下了心,同時心中滿是疑惑。
這還是自家兒子嗎?
這行事也太
灑脫了些!
等嬴政帶著嬴佑來到了自己的寢殿,終於是沒忍住朝著嬴佑開口道:“小子,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話?”
“就是你說讓扶蘇和你母親彆擔心那句話,朕是你的皇祖,又不是老虎,你就那麼怕朕?”
“我不怕皇祖啊。”嬴佑朝著嬴政搖了搖頭,見嬴政仍舊疑惑也是繼續說著,“是因為我父親擔心,所以我才說這句話讓他安心的。”
聽完嬴佑的話,嬴政算是明白過來了,“你父親倒是有個好兒子,隻可惜朕沒有。”
“皇祖,這話可不像是您能說出來的。”嬴佑朝著嬴政開口,可下一句話又開始猶豫起來,“有些有些”
“有些什麼?方才在宴會上你倒是挺痛快的,有什麼直說,朕不怪罪你。”
見嬴政這麼說了,嬴佑才敢開口道:“有些酸!”
聞言嬴政不禁有些錯愕,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爽朗一笑,“你這小子,朕還是頭一次聽人這麼評價朕。”
“嘿嘿。”嬴佑嘿嘿一笑,然後撓了撓腦袋,“皇祖說了不怪罪我的。”
“真是個有趣的小子。”嬴政看著嬴佑越看越喜歡,上手摸了摸他的頭頂,“放心,朕是說話算話的,不會怪罪你的。”
等拉著嬴佑的手坐下之後,嬴政的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來,“今日的宴會真是荒唐,朕竟是沒顧上吃點東西。”
“我這有。”嬴佑從懷裡掏出了兩塊鹿肉,擺在了嬴政的麵前。
看著嬴佑掏出來的兩塊鹿肉,嬴政咽了一口口水,然後饒有興致地看向嬴佑,“這是你小子從宴會上順的?”
“嗯。”嬴佑大方承認了,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我也沒吃飽,想著等下可以帶回去吃,就是沒想到皇祖您把我留在宮中了。”
“哈哈哈,說起來倒還是朕的不是了。”聞言嬴政不禁一喜,他很喜歡嬴佑這個有趣的孫子,“小子,朕一塊,你一塊,這次總不會有毒了吧。”
“那定然是沒有的。”嬴佑率先從案上拿起一塊鹿肉啃著,然後指著剩下的那塊說道,“這塊是皇祖你的。”
兩塊鹿肉,嬴佑把小的那塊拿了,給嬴政留了塊大的。
“嗯,這肉吃起來比往常香不少。”嬴政抓起剩下的那塊鹿肉,撕下一塊放進嘴裡,“小子,你父親他真的那麼怕我嗎?”
見嬴政突然問起扶蘇,嬴佑猶豫了一會之後就是點了點頭,“我父親當然很怕皇祖了,在來之前他還是特意叮囑我說您脾氣不好,說萬一我要是惹您生氣了,就躲到他後麵。”
“他做父親,比朕要強。”嬴政感慨了一句,然後笑著看向了嬴佑,“你覺得皇祖的脾氣怎麼樣呢,也覺得不好嗎?”
“皇祖對我自然是極好的。”嬴佑搖了搖頭,這般朝著嬴政開口道,可接下來卻又說道:“可是對我父親怎麼樣就不是我能說的了。”
“不過我父親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他說皇祖脾氣不好,也一定有他的理由。”
聽著嬴佑的話,嬴政微微點頭,眼神中對於嬴佑竟是有些寵溺。
平日裡那些對自己恭恭敬敬的人看多了,再看嬴佑這個有趣的小子,倒是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不一樣的。”嬴政似是在對嬴佑說,又似是在呢喃自語,“他有他生來就該擔負的責任,這不一樣的。”
說著,嬴政又摸了摸嬴佑的腦袋,“小家夥,你知道江山有多重嗎?”
“不知道。”
嬴佑說完,嬴政就搓了搓他的腦袋,“你父親也是這麼回答朕的。”
“你可以不知道,可是你的父親不能不知道啊。”嬴政將手從嬴佑的頭上拿開,歎了口氣,“這就是你父親覺得朕脾氣不好的原因所在。”
“對你父親,朕是寄予厚望的,可是他有些讓朕失望。”
在一旁聽著嬴政這位皇帝少有的情緒流露,嬴佑的心中感慨萬千,縱然如嬴政這般強人,也會有無奈的事情啊。
嬴佑的目光落在嬴政那張威嚴的麵孔上,一直看了許久,“我覺得我父親不會讓皇祖失望的,現在不知道,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會嗎?”
“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