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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分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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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彆羅有財,從茶行出來,安紅豆不小心摔了一跤,還好鐘子期及時拉住了她。

“你這鞋不合腳。”鐘子期說。

安紅豆說:“那你給我買一雙合腳的。”

之前安紅豆看上了一雙品牌旅遊鞋,價位要四位數,她把鏈接發給鐘子期,鐘子期沒有吭聲,安紅豆當時心裡有些不高興,但她知道鐘子期平日裡要養家,囊中羞澀,也不好怪他什麼。

此刻,安紅豆無意中又說到了這個話題,鐘子期倒是接話了,說:“不能給女朋友買鞋,給女朋友買鞋不吉利,女朋友會跑。”

鐘子期這樣說的時候特心虛。

這是他為自己沒錢找的好借口。安紅豆也知道這是鐘子期的借口,但默契地沒有戳破。偏偏鐘子期說這話時,謝安民投過來意味深長的一瞥。那含義深刻的眼神讓原本就心虛的鐘子期,一下就自卑了,因自卑又產生了莫名的惱火。

鐘子期回了一個眼神:看什麼看?

不看就不看咯。謝安民不置可否,跟著王子安上了車。王子安照例從駕駛座上探過身來,細心地替副駕駛座的謝安民係好安全帶。這次謝安民沒有大驚小怪,而是笑著說了謝謝。

“客氣。”王子安也鬆弛了很多,沒有紅臉。

坐回駕駛座,正準備發動車子,就聽後座上安紅豆大呼小叫起來:“琥珀銀鐲,我的琥珀銀鐲不見了。”

於是,一行人下車去找,在安紅豆剛剛差點摔倒的地方,琥珀銀鐲乖乖躺在地上,已經斷成兩截。原本是個滿月,現在斷成了兩個半月,在距離不遠的位置,相對躺著,仿佛在預示著什麼悲傷的結局。

看著摔斷的琥珀銀鐲,鐘子期的心咯噔了一下。一向神經大條的他,在此刻敏感地意識到,他和安紅豆注定修不成正果了。

“不單單你和安紅豆,有沒有可能你這輩子注定孤獨終老。”

這句話是謝安民對鐘子期說的,淡淡的語氣說出了詛咒般的惡毒。

彼時,兩人坐在一輛滴滴車上,由柏樂村出發,前往隔壁縣城。

這是第二天下午的事情了。

琥珀銀鐲摔斷的那天晚上,鐘子期平生第一次,心事沉浮,跟隨王子安的車,從白茶小鎮返回柏樂村。一路無話。不論是駕駛座的王子安,還是副駕駛座的謝安民,都不再聽到後排兩人嘰嘰喳喳,快樂如小鳥的聒噪。

仿佛一瞬之間,兩人就從天真無邪的小孩,長成了心事重重的大人。

那是象征姻緣與承諾的琥珀銀鐲,摔斷了,是不吉利的征兆。

車子抵達柏樂村時,已是半夜。柏樂村裡還有正在營業的小酒樓,工業小區的工人們還在小酒樓裡吃吃喝喝,犒勞自己辛勞的一天。王子安提議要請安紅豆和謝安民吃夜宵,鐘子期口袋沒錢,買不了單,無法吭聲。謝安民表示太晚了,不想吃了,隻想回酒店睡覺。

安紅豆的住宿還沒有安排,她是鐘子期的女朋友,不可能讓王子安為她的住宿買單。安紅豆倒是開放地要跟鐘子期回家過夜,鐘子期突然就保守扭捏起來了,說兩個人沒有訂婚沒有領證,啥也不是,就帶回去過夜,像什麼話,對安紅豆影響不好。

“現代人不都這樣嗎?男朋友女朋友是可以住在一起的呀,哪裡就影響不好了,鐘子期你頭上也沒有長辮子呀,怎麼長了顆大清的腦袋?”

鐘子期第一次發現安紅豆說話難聽,以前他隻覺得安紅豆大大咧咧,爽朗天真。

“我長了顆大清的腦袋?你才長了顆大清的腦袋呢,你像大清的青樓女子,太隨便了。”

鐘子期說完,就被王子安重重推了一下,鐘子期後退了幾步,還是謝安民伸手接了他一把,他才站穩了。等鐘子期一站穩,就看到安紅豆哭了。

安紅豆紅著眼睛,眼眶裡蓄滿了眼淚,委屈、不滿、憤憤不平的情緒醞釀到一定程度,眼淚就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

鐘子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可是自尊心不允許他上前道歉並安慰。安紅豆就那麼看著他,短暫地等待之後,拔腿就跑。

三更半夜的柏樂村街頭,安紅豆能跑到哪裡去呢?

跑回市區不現實,除非王子安開車送她。可是王子安已經開了一晚上的車,很累了。王子安倒是沒考慮到自己的辛苦,而是今晚不宜送安紅豆回市區,他還希望過一夜,明天鐘子期能和安紅豆和好。安紅豆今夜留在柏樂村,對明天和好有利,如果安紅豆今晚回市區了,鐘子期想和她和好,就沒那麼便利了,起碼得多一趟去市區的車費。

於是,這一夜,謝安民收留了安紅豆。

能和自己的偶像共度一晚,安紅豆開心到冒泡,把與鐘子期的不快拋到了九霄雲外。

安紅豆在謝安民的房間裡洗澡,換上謝安民的睡衣,與謝安民包同一個被窩,開心地訴說自己看謝安民書長大的快樂的少女時期。安紅豆對謝安民訴說自己崇拜的時候,眼裡全是布靈布靈的小星星。

那一刻,謝安民實在無法再討厭安紅豆,女孩子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生物,誰會討厭一個天真可愛,且深愛著自己的女孩子呢?謝安民想起她像安紅豆這麼年輕的時候,就有一個女朋友盯著她看了很久說,謝安民,你身上有一股風流的氣質,不是那種風流,是風流才子的風流。

謝安民覺得那女朋友實在有眼光,那麼早就看出她身體裡住了一個唐伯虎。

作為安紅豆的偶像,謝安民覺得自己有一份引導粉絲的責任,便問她,是隻想和鐘子期談一場戀愛,還是想和鐘子期結婚。

安紅豆不明白,談戀愛不就是為了結婚嗎?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吧?

謝安民笑著說,戀愛是戀愛,婚姻是婚姻,婚姻要以物質為基礎,先不說結婚以後的柴米油鹽,以及養兒育女的花費,就拿走進婚姻大門的那場婚禮來說,所費就要不少。

“你們這兒結婚,女方收彩禮嗎?”

“收的呀,就算有陪嫁,也是基於彩禮的基礎,彩禮多少,陪嫁多少,就沒有陪嫁多過彩禮錢的。”

安紅豆不知道富人們結婚,彩禮和嫁妝是怎麼來怎麼去,她是個平民女孩,隻能基於自己這個階層的現實來回答謝安民。

謝安民發現安紅豆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徹底不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少女了,她的臉上充滿了神聖的嚴肅的表情。

“你覺得鐘子期拿得出你們家想要的彩禮錢嗎?”睡覺前,謝安民拋給安紅豆一個現實的冰冷的充滿荊棘與尖刺的問題。

次日一早,鐘子期的手機裡收到了一條安紅豆的分手留言。

鐘子期並沒有感覺到危機,他隻以為安紅豆在鬨脾氣,因為摔壞琥珀銀鐲而開啟的自我保護的以退為進的舉動。

“鐲子摔了就摔了唄,我不怪你,我把它修好,再送給你。”鐘子期甚至給安紅豆發了一條自以為大度的回信。

安紅豆不再吭聲,鐘子期也不再說什麼,他想趕緊把琥珀銀鐲修好,再找安紅豆道歉,且不能讓慧芳知道。琥珀銀鐲也許不值錢,可畢竟是鐘家的傳家寶,意義不同,摔斷了,到底不吉利,慧芳知道了,還有一籮筐的話要教訓他了。

囉嗦,是慧芳這類型母親的特征,在兒女的人生大事上,屁忙幫不上,但就是喜歡囉嗦,絮絮叨叨,說一些沒個卵用的話,自以為母愛如山般偉大。

作為一個知道母親一輩子很不容易的兒子,鐘子期心裡煩,也不能在明麵上戳破母親的尊嚴,還是得作出俯首帖耳的樣子,來表達自己的孝順,表達對母親的敬意。

這方麵,鐘子望就好得多,鐘子望是真的孝順慧芳,打心底裡尊敬母親,鐘子期比鐘子望叛逆,而鐘春水就更叛逆。在鐘家,孩子們越年輕越叛逆。

據慧芳以前說過,琥珀銀鐲的工藝出自佘族銀器鍛製技藝,這種國家級非遺工藝來自隔壁縣城韓陽的一個老手藝人。

從柏樂村打車,向韓陽出發,需要兩三個小時,是一筆不小的車費。對於鐘子期來說,自然是不小的車費,因為他的微信餘額今天隻有個位數,而對於謝安民來說,卻是毛毛雨。

鐘子期覺得自己為了一趟車費,就把自己賣給了謝安民,有一種大男子主義不得伸張的屈辱感。

“除了車費,修補銀鐲還需要一筆手工費吧?”偏偏,謝安民還要在鐘子期心上再補一刀,“你如果覺得花我的錢,心裡不自在,你可以給我打借條呀。”

這倒是個能讓鐘子期又可以暫時花謝安民錢,又暫時維護住可憐巴巴一點體麵的法子。

當鐘子期在謝安民寫好的那張借條上簽了字,有一種小馬過河前的七上八下的忐忑,小馬忐忑是因為不知道河水到底有多深,而鐘子期,是因為謝安民的借條上沒有具體金額。也就是接下來鐘子期想花錢,都可以向謝安民借,謝安民願意成為鐘子期的提款機。

當鐘子期在謝安民的借條上簽好自己的名字,謝安民便說了那句:“不單單你和安紅豆,有沒有可能你這輩子注定孤獨終老。”

不知道車子前方遇到了什麼攔路石,司機緊急踩下刹車,鐘子期因為車子的慣性,腦袋狠狠撞在了前排的車椅靠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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