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了一口氣,蘇思芸把胸中的慍怒壓了下去。
說是慍怒,但她自己也不確定那是什麼感覺。
真要生氣麼?其實也沒什麼氣頭。
害羞?那更不可能了,她長這麼大還沒害羞過。
更多的可能是對陳燁突然冰冷的態度感到不服。
在她看來,陳燁的做法就是為了單純的羞辱她,從而達到讓她對其產生好奇的目的。
但陳燁有些異想天開了。
她蘇思芸不僅不會對他產生好奇,反而還會在江心麵前拆穿他虛偽的假麵,讓他既丟了芝麻也失了西瓜。
心中做好決定,蘇思芸感覺好受了些,轉身就準備上樓。
可剛轉過頭,她臉上表情就瞬間一凝,因為她看到江心站在入戶大堂內,正默默地看著她的方向。
電梯已經到了一樓,江心等了一會發現蘇思芸還沒過來,於是便返回入戶大堂來看看什麼情況。
可剛出來,她就看到陳燁從一把奪走了那張信紙,臉色冰冷的說了一番話。
她沒聽清,但能看出來是些警告的話。
因為姐姐蘇思芸的表現已經證明那不可能是表白,蘇思芸對表白沒什麼感覺,不會是那種反應。
但江心沒有去問,而是抬起手伸出大小拇指,做了個撥號的姿勢,掌心朝內,從外向內劃到胸口。
【回家】。
蘇思芸凝固的表情恢複了正常,露出習慣性的微笑,朝著江心的位置走去。
等進入電梯後,她突然開口輕聲問道:“你對他了解麼?”
見妹妹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蘇思芸立馬解釋道:“就是陳燁,他突然送禮物給你,還跟你還找借口來我們家,趁機接觸你,你就沒有懷疑什麼?”
看著姐姐焦急而略帶關心的眼神,江心微微一笑,在胸前的記事本上寫道:
【他隻是家裡情況不好,又需要用電腦而已,我們是同學】
她不覺得蘇思芸看到了那封信裡的內容,不然以蘇思芸的性格,現在應該就說出來了。
蘇思芸應該隻是擔心她被陳燁的花言巧語給騙了。
亦或是被陳燁的突然轉性給弄得有些不服?
江心知道姐姐是什麼性子。
而看著江心給出的解釋,蘇思芸一下子就有些惱火。
傻丫頭,你不知道他情書裡寫的是什麼呀!那後麵、後麵可是我的名字!
可她不能直說,如果說出真相,那不僅會讓江心傷心,甚至還可能影響到她們倆好不容易才構建出的姐妹感情。
“你、你真是”
真是傻的有些讓人心疼!
蘇思芸決定暫時先略過這段,因為電梯已經到了她家所在的樓層。
“我回頭再慢慢跟你解釋。”她回頭說了一聲,緊接著掏出鑰匙打開家門。
看著姐姐的高挑的背影,江心也默默輕歎一聲。
她自然不能說自己知道那份信裡的內容,這種情況下,為了避免蘇思芸的誤會,也為了避免讓陳燁受到更多的傷害,她隻能選擇裝聾作啞。
正好,她也沒法開口說話。
第二天一早,陳燁習慣性的早早就醒了過來。
這是他重生後過的第一個夜,也是他見到的第一個早晨。
感受著前世已經挺長時間沒有感受到的緊繃感,他嘴角不禁露出了笑容。
18歲,正是鋼筋鐵鼓的年紀,甚至讓他感覺有些難受。
躺在床上放空大腦,約莫著過了十幾分鐘,陳燁終於可以下床了。
高考結束,平時被關在籠子裡的小獸們終於獲得了自由,同宿舍的其餘幾人或是回家,或是在外通宵,沒一個回來。
簡單洗漱完,看著鏡子裡比常人稍黑一些,但光滑緊繃的皮膚和臉蛋,他笑著吐了口氣。
推開宿舍門,呼吸了口校園裡的新鮮空氣,陳燁先去操場嘗試著鍛煉鍛煉。
雖然經過了高中三年的摧殘,但年輕身體的活力依舊超乎了他的想象,出生農田裡的他身體素質在高中生裡還算過硬。
跑了三圈,去食堂大吃了一頓,看著那些高一高二部的學弟學妹們趁著下課期間紛紛衝進食堂覓食,陳燁也不禁懷念了起來。
上次和這麼多年輕有活力的少年在一起時,還是上次。
吃完飯,他便回宿舍收拾起了行李。
高考完,住校的學生基本都會在一兩天內全部回家,學校一般也會寬裕個三天。
他也得回家。
不過回一趟家後,他還是得重新來廬州市區,哪怕是租個房子。
因為他接下來的計劃在農村老家是完成不了的。
無論是小姨子江心,還是賺錢。
甚至他賺錢也離不開江心。
沒多久,通宵的兩個舍友回來了,在跟陳燁打了聲招呼後兩人便倒頭就睡。
而這時陳燁也接到了等了許久的好兄弟打來的電話。
他離開宿舍,深吸一口氣,接通了電話。
這個電話關乎於他第一筆資金能否到手,五千塊在2008年不是一筆小錢,他不可能不在乎。
如果能到手,那他接下來的很多規劃就能如期執行,不然他就得等那筆提交漏洞的懸賞金了。
少則半個月,多則一個月,這段時間不能浪費。
“喂,怎麼樣了?”
“燁哥,你現在能出來麼,我已經和收裝備的聯係好了,就在昨天的網吧碰麵!”
手機裡傳來了翁繼林激動的聲音。
很顯然,這樣一位富家少爺也難以拒絕靠自己賺錢的爽感,更何況還不是一筆小錢。
“行,我馬上來。”
說完陳燁就掛了電話,也長鬆了口氣。
不過還是不能放鬆警惕,因為這些收裝備的二道販子個個都是人精,很可能見他們倆是小孩後就開始各種壓價。
他必須提前做好準備。
為了趕時間,陳燁沒有坐公交,而是打了車。
錢這東西,該省省該花花,沒必要因為暫時沒錢而死摳。
開源永遠比節流重要。
很快,車子停在那間便利店外,陳燁朝看店的姐姐甜甜地打了聲招呼,拿出五十塊放在櫃台上,指了指玻璃櫃台下的香煙。
“姐,幫我拿包玉溪,那個金色包裝的。”
“你抽煙?”房東女兒多問了一句。
平常她肯定不會多問,但這個男生給她的印象比較深,並且還是個孤兒,她難免會母愛泛濫一點。
陳燁咧嘴一笑:“我不抽,散煙用。”
“那就行,抽煙沒什麼好的,你最好不要抽。”房東女兒叮囑了一句,隨後從櫃台裡拿出一包玉溪硬和諧,又找了陳燁八塊錢。
把煙拿在手裡,陳燁顛了顛。
在這個時間點的廬州,玉溪的名頭不比中華差,甚至更暢銷一點。
但他現在卻沒有抽煙的想法,這具年輕的肉體還沒有對這方麵的癮頭。
再說抽多了確實咳嗽。
拿上零錢,陳燁又買了個打火機,隨後便上了二樓。
翁繼林已經在這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