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崔麗的父母正在鬨離婚。原因是,因崔麗的父親以生意忙,應酬多,經常出差,就是不出差,也是隔三差五地夜不歸宿,所以崔麗的母親斷定她父親有了外遇,為此大為光火,兩個人之間的拌嘴吵架時有發生,而且越來越頻繁。
過年回家的時候,崔麗的父母又突發了自崔麗記事兒以來最為激烈的一次爭吵。母親第一次主動提出了離婚。父親不加思索地回答離就離。這次爭吵以崔麗與妹妹的聲震天地的嚎啕大哭而結束。之後崔麗姐妹倆個頭也不回地趕往姥姥家,在姥姥家過完了年之後初六就回了各自的學校。
崔麗的父母幾次打電話過來,起初,崔麗說不了幾句話就痛哭不止,之後便是不再有眼淚,隻是冷冷地說,你們離就離吧,管她什麼事!一天,父母分彆開著他們的車來找崔麗,說妹妹已經同意他們離婚。追問崔麗離婚後願跟著誰。崔麗麵無表情地回答,跟著姥姥。父母哭笑不得。最終,崔麗還是簽了字,母親是第一監護人。父母給崔麗留足了錢就回走了。
聽到崔麗家庭的變故,許正強很是同情。沒錢的家庭拚了命地掙錢,而有了錢的家庭就玩兒了命地折騰,這到底是都得了什麼病啊!
崔麗苦笑一聲,錢這東西,爹有媽有也不如自己有。
許正強驚訝,這是嘛理論!
崔麗不回答,隻是詭異地笑,這讓許正強感到脖子後麵直冒涼風。
如果說劉伍嘗到了金海岸夜總會日進鬥金的樂趣,而其他跟風而上小規模的夜總會、美容院、洗頭房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一九九五年的春天,麵對黃賭毒、市霸街霸的甚囂塵上,市裡果斷采取了雷厲風行的掃黃打匪行動,一些非法經營的娛樂場所在一片喊打聲中,一夜之間儘數曝光,非法從業人員被悉數拘留審查,非法經營場所被全部查封。
在暴風驟雨的猛烈襲擊下,龍頭老大的金海岸夜總會也難逃法網,劉伍迅速做出了反應。一方麵,動用各種可利用的關係保全金海岸,另一方麵響應市裡的號召,自動關閉濱江道的金海岸,查處非法從業人員,上交非法所得。而此時的於慶輝恰到好處地做了劉伍的替罪羊。
濱江道金海岸夜總會的消亡,作為當日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被大肆宣傳。
和義德的全體員工及江海寧、許正強也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先後看到了這則新聞。他們都驚呆了,於慶輝,這個昔日的兄弟,咋走到了這步天地!
許正揚和王貴和、張曉峰、江海寧、許正強前去探視了看守所中的於慶輝。
於慶輝沒有了往日的神氣,穿著囚服,剔著光頭,低著頭。見到幾個人來了,嘴角開始抽搐,這個從沒見流過淚的年輕人放聲痛哭,泣不成聲、悲痛欲絕。
“二哥!於二哥!”張曉峰淚流滿麵。於慶輝哭的更加厲害。
“二哥,我早就跟你說過,金海岸的錢不乾淨,可你就是不聽!時至今日,就是腸子悔青了,也難以回頭了!”
“小三兒,小三兒啊!你彆說了好不好。我於慶輝走到今天,是天意啊!”於慶輝在怨天,但未尤人。
“慶輝,慶輝,我知道你有難言之隱,你哥我理解,我理解啊!”
許正揚看著這位昔日德義和的肱骨之臣,心緒翻騰。
“揚哥,謝謝你們來看我,還把我當兄弟,謝謝,太感謝了。”於慶輝抹了一把鼻涕。
“慶輝啊,還記得咱們德義和的建店宗旨嗎?你再給大夥背一遍,行嗎?”許正揚擦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