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落個‘好人’的名聲不容易,十分感謝。”許正揚端起盛滿咖啡的杯子。
“乾杯!”江海寧用她的杯子碰了許正揚的杯子一下。
“哎!我可提醒一下,這可是咖啡,是澀的,咖啡得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品,沒有一口悶這一說的哈!”
“今天我們就以咖啡代酒,澀也得乾,否則就不實在。”江海寧又用她的杯子碰了許正揚的杯子一下。
“好!為了進一步證明我是誠實的,我先乾為敬。”許正揚一口喝下滿杯咖啡之後,舌頭有些發木,當然表情也看上去有些不舒服。
“快!服務生,來杯涼白開!”江海寧急忙招呼咖啡廳的服務人員。
江海寧為了表示感謝許正揚的真誠,也喝乾了她那杯咖啡。許正揚說可以喝一點略表誠意就可以了,不一定來真格的。可江海寧偏要喝,說要不然她會永遠都放不下。
許正揚說江海寧是一個敢說敢做的人。江海寧問許正揚她是不是有些任性。許正揚說,任性,固執,偏執都是近義詞,但本意不同,他認為是偏執。有時候,沒有一點偏執精神有些事是做不好的。但這裡麵有一個“度”的問題,如果“度”把握得不好,便會成為固執、任性、我行我素。
江海寧說許正揚少年老成,以前是深藏不漏。許正揚搖著頭笑了笑,說江海寧太高看他許正揚了,隻是自己平時愛琢磨一些事,思想這個東西就像一鍋雞湯,不停地思考就是在不斷地用溫火,不停地燉,燉的時間越長越有味。但是鍋蓋不會輕易打開,隻有為意氣相投的人所開啟,因為他們會向湯中加入好的佐料,使湯更加有營養,氣味更香。
在許正揚即興發揮闡述自己的心得之後,江海寧大為感歎:“論斷精辟,觀點新穎。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江姑娘真是高抬,過獎過獎!”許正揚拱手答謝。
“許大哥何必過謙,佩服佩服!”江海寧抱拳還禮。
生日蠟燭點燃了。江海寧說要許個願,雙手合十,閉上雙目。沉默片刻之後,鼓足一口氣,吹滅了生日蠟燭。
“來,我為十九歲的江大小姐切生日蛋糕。haybirthdaytoyou。”許正揚切了一大塊奶油蛋糕盛在盤中,放在江海寧的麵前。
“tankyouweryuch。我也為你盛一塊,許正揚,你的生日是幾月幾號?”
“農曆五月十六,陽曆六月二十七,謝謝。”
“那我給你過生日的話得到了明年了。”江海寧很文雅地吃了一小口奶油。
“有時生日那天過了才想起來,有時連想也不想,經常錯過,沒有過生日的習慣。”
許正揚將一勺奶油送入口中。“又甜又香,好吃!”許正揚讚道。
“嗯,我也覺得今天的生日蛋糕特彆好吃。許正揚,你太拿自己不當會事兒了,其實我過生日也不在乎吃什麼好東西,隻是想在生日這一天能讓自己有一個新的開端。”
江海寧努著嘴若有所思。
“想法有深度,我讚成!”許正揚迎合道。
“許正揚,你在生日那天也應該有一個新的開端。”
“所以,在今年生日那天,我就打算著,如果考不上大學,我要去打工,拿自己的青春賭一下明天,無論明天晴與否,我的青春我做主。”
許正揚說這話時儼然是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的表情。
“是不是有點太悲壯了。”許正揚啞然失笑。
“好一個‘無論明天晴與否,我的青春我做主!’服務員,來兩瓶青島啤酒!”江海寧豪氣衝天。
在那個生日的夜晚,許正揚和江海寧推心置腹。
許正揚對江海寧說。“如果你是個男生,我願和你義結金蘭。”
江海寧說,“可我是個女生。”
“結為兄妹怎麼樣?”許正揚鄭重其事地說。
江海寧說,“彆來社會上那一套,我們就交個朋友吧!”
許正揚納罕道,“我們本來就是朋友嘛!”
“貌似忠誠,實則狡詐。”江海寧最後給許正揚下了這樣的評語。
讓許正揚陪自己過生日,是江海寧突然的想法,但她不經意之間有了不小的收獲。那就是,她比在高中時更加進一步了解了許正揚,這個人值得信賴,而且與自己有很多的共同語言。高中三年的不深不淺的交往,通過那次生日的夜晚,江海寧與許正揚已經基本上做到了知己知彼。
此後,隻要是外出,江海寧總會借故來光明街的瑞致飯莊打個逛,與許正揚說上一陣子的話,王貴和和於慶輝越來越覺得的這個紡院的女大學生對許正揚的確是情有獨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