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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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治要(七)

京房,字君明,東郡人也。以孝廉為郎。

是時中書令石顯專權,顯友人五鹿充宗為尚書令,與房同經,論議相非。二人用事,房嘗宴見,問上曰:“幽、厲之君何以危?所任者何人也?”

上曰:“君不明,而所任巧佞。”房曰:“知其巧佞而用之耶?將以為賢也?”上曰:“賢之。”房曰:“然則今何以知其不賢也?”上曰:“以其時亂而君危知之。”

房曰:“若是,任賢必治,任不肖必亂,必然之道也。幽、厲何不覺寤而更求賢,曷為卒任不肖,以至於是?”上曰:“臨亂之君,各賢其臣,令皆覺寤,天下安得危亡之君?”房曰:“齊桓公、秦二世,亦嘗聞此君而非笑之,然則任豎刁、趙高,政治日亂,盜賊滿山,何不以幽、厲卜之而覺寤乎?”

上曰:“唯有道者,能以往知來耳。”房因免冠頓首,曰:“《春秋》紀二百四十二年災異,以示萬世之君,今陛下即位以來,日月失明,星辰逆行;山崩泉湧,地震石隕;夏霜冬雷,春凋秋榮;水旱螟蟲,民人饑疫;盜賊不禁,刑人滿市。《春秋》所記,災異儘備。”

《墨子》治要·尚賢

子墨子言曰:“天下之王公大人,皆欲其國家之富也,人民之眾也、刑法之治也,然而莫知尚賢而使能。我以此知天下之士君子,明於小而不明於大也。

何以知其然也?今王公大人,有一牛羊不能殺,必索良宰;有一衣裳不能製,必索良工;有一疲馬不能治,必索良醫;有一危弓不能張,必索良工。雖有骨肉之親、無故富貴、麵目美好者,誠知其不能也,必不使。

是何故?恐其敗財也。當王公大人之於此也,則不失尚賢而使能,逮至其國家則不然。王公大人骨肉之親、無故富貴、麵目美好者,則舉之。則王公大人之親其國家也,不若其親一危弓、疲馬、衣裳、牛羊之財歟?

我以此知天下之士君子,皆明於小而不明於大也。古之聖王之治天下也,其所貴未必王公大人骨肉之親、無故富貴、麵目美好者也。是故昔者堯之舉舜也,湯之舉伊尹也,武丁之舉傅說也,豈以為骨肉之親、無故富貴、麵目美好者哉?唯法其言,用其謀,行其道,上可而利天,中可而利鬼,下可而利人。是故尚賢之為說,不可不察也。尚賢者,天、鬼、百姓之利,而政事之本也。”

《說苑》治要·尊賢

禹以夏王,桀以夏亡。湯以殷王,紂以殷亡。闔廬以吳戰勝,無敵於天下,而夫差以見禽於越。穆公以秦顯名尊號,而二世以劫於望夷。其所以君王者同,而功跡不等者,所任異也。是故成王處繈褓而朝諸侯,周公用事也。趙武靈王年五十而餓於沙丘,任李兌故也。

桓公得管仲,九合諸侯,一匡天下;失管仲,任豎刁、易牙,而身死不葬,為天下笑。一人之身,榮辱俱施焉,在所任也。故魏有公子無忌,削地複得;趙任藺相如,秦兵不敢出;楚有申包胥,而昭王反位;齊有田單,襄王得國。由此觀之,國無賢佐俊士,而能以成功立名、安危繼絕者,未嘗有也。

故國不務大,而務得民心;佐不務多,而務得賢俊。得民心者,民往之;有賢佐者,士歸之。文王請除炮烙之刑,而殷民從;湯去張網之三麵,而夏民從。以其所為順於民心也。故聲同則處異而相應,德合則未見而相親。賢者立於本朝,則天下之豪相率而趨之矣。

故無常安之國,無恒治之民。得賢者則安昌,失之者則危亡。自古及今,未有不然者也。

《鹽鐵論》治要

昔周公處謙讓以交卑士,執禮德以下天下。

故辭越裳之贄,見恭敬之禮也。既與入文王之廟,是見大孝之禮也。目睹威儀乾戚之容,耳聽清歌雅頌之聲,心充至德,欣然以歸,此四夷所以慕義內附,非重譯狄鞮,來觀猛獸熊羆也。夫犀象兕虎,南夷之所多也;驢騾馲駝,北狄之常畜也。中國所鮮,外國賤之。

南越以孔雀珥門戶,昆山之旁以玉璞抵鳥鵲。今貴人之所賤,珍人之所饒,非所以厚中國而明盛德也。隋和,世之名寶也,而不能安危存亡。

故喻德示威,唯賢臣良相,不在戎馬珍怪也。是以聖王以賢為寶,不以珠玉為寶。昔晏子修之樽俎之間,而折衝乎千裡。不能者,雖隋和滿篋,無益於存亡矣。

《後漢書》治要(二)

陳留令劉豫、冠軍令駟協,並以刻薄之姿,臨民宰邑,專念掠殺,務為嚴苦,吏民愁怨,莫不疾之,而今之議者,反以為能。違天心,失經義,誠不可不慎也。非徒應坐豫協,亦當宜譴舉者。務進仁賢,以任時政,不過數人,則風俗自化矣。臣嘗讀書記,知秦以酷急亡國,又目見王莽亦以苛法自滅,故勤勤懇懇,實在於此。

又聞諸王主貴戚,驕者逾製,京師尚然,何以示遠?故曰:“其身不正,雖令不行。”以身教者從,以言教者訟。夫陰陽和,歲乃豐;君臣同心,化乃成也。

其刺史、太守以下拜除京師,及道出洛陽者,宜皆召見,可因博問四方,兼以觀察其人。諸上書言事有不合者,可但報歸田裡,不宜過加喜怒,以明在寬也。

《文子》治要·上禮

天地之道,極即反,益即損,故聖人治弊而改製,事終而更為矣。聖人之道,非修禮義,廉恥不立;民無廉恥,不可治也;不知禮義,不可以行法,法能教不孝;不能使人孝,能刑盜者,不能使人廉恥。

聖王在上,明好惡以示人,經非譽以導之,親賢而進之,賤不肖而退之,刑措而不用,禮義修而任賢德也。

《蔣子萬機論》治要·政略

夫君王之治,必須賢佐,然後為泰。故君稱元首,臣為股肱,譬之一體,相須而行也。

是以陶唐欽明,羲氏平秩,有虞明目,元愷敷教,皆此君唱臣和,同亮天功,故能天成地平,鹹熙於和穆,盛德之治也。夫隨俗樹化,因世建業,慎在務三而已:一曰“擇人”,二曰“因民”,三曰“從時”。時移而不移,違天之祥也。民望而不因,違人之咎也。好善而不能擇人,敗官之患也。三者失,則天人之事悖矣。夫人乖則時逆,時逆則天違。天違而望國安,未有也。

《體論》治要

夫君,尊嚴而威,高遠而危。民者,卑賤而恭,愚弱而神,惡之則國亡,愛之則國存。禦民者必明此要,故南麵而臨官,不敢以其富貴驕人。有諸中而能圖外,取諸身而能暢遠。觀一物而貫乎萬者,以身為本也。

夫欲知天之終始也,今日是也;欲知千萬之情,一人情是也。故為政者,不可以不知民之情,知民然後民乃從令。己所不欲,不施之於人,令安得不從乎?

故善政者,簡而易行,則民不變;法存身而民象之,則民不怨。近臣便嬖,百官因之而後達,則群臣自汙也。是以為政者,必慎擇其左右,左右正則人主正矣。人主正,則夫號令安得曲耶!

《尚書》治要

王若曰:“伯冏!昔在文、武,聰明齊聖,小大之臣,鹹懷忠良〔聰明,聽視遠也;齊聖,無滯礙也。臣雖官有尊卑,無不忠良〕。其侍禦仆從,罔匪正人〔給侍進禦,仆從從官,官雖微,無不用中正之人〕,以旦夕承弼厥辟。出入起居,罔有弗欽〔小臣皆良,仆從皆正,以旦夕承輔其君,故君出入起居無有不敬〕;發號施令,罔有弗臧。下民祗若,萬邦鹹休〔言文、武發號施令,無有不善,下民敬順其命,萬國皆美其化也〕。”

《尚書》治要

仆臣正,厥後克正;仆臣諛,厥後自聖〔言仆臣皆正,則其君乃能正。仆臣諂諛,則其君乃自謂聖〕。後德惟臣,弗德惟臣〔君之有德,惟臣成之;君之無德,惟臣誤之。言君所行善惡,專在左右也〕。爾無昵於憸人,充耳目之官,迪上以非先王之典〔汝無親近憸利小子之人,充備侍從,在視聽之官,導君上以非先王之法也〕。

《說苑》治要·政理

齊桓公問於管仲曰:“國何患?”

對曰:“患夫社鼠。”桓公曰:“何謂也?”

對曰:“夫社,束木而塗之,鼠因往托焉。熏之則恐燒其木,灌之則恐壞其塗。此鼠所以不可得殺者,以社故也。夫國亦有社鼠,人主左右是也。內則蔽善惡於君上,外則賣權重於百姓。不誅之則為亂,誅之則為人主所案,據腹有之,此亦國之社鼠也。

人有酤酒者,為器甚潔清,置表甚長,而酒酸不售。問之裡人其故,裡人曰:‘公之狗猛,人挈器而入且酤公酒,狗迎而噬之,此酒所以酸不售之故也。’夫國亦有猛狗,用事者也。有道術之士,欲明萬乘之主,而用事者迎而齕之,此亦國之猛狗也。左右為社鼠,用事者為猛狗,則道術之士不得用矣,此治國之所患也。”

《體論》治要

取忠臣、謀博士,將何國無之乎?

臣以為忠良慮治益國之臣,必竭誠納謀懇惻而不隱者,欲以究儘治亂之數,舒展安危之策耳。

故準聖主明君,莫不皆有獻可退否納忠之臣也。昔者,帝舜大聖之君也,猶有咎繇獻謨、夏禹納戒。暨至殷之成湯、周之文武,皆亦至聖之君也,然必俟伊尹為輔、呂尚為師,然後乃能興功濟業、混一天下者,誠視聽之聰察,須忠良為耳目也。由此觀之,忠良慮治益國之臣者,得不師蹤往古,襲跡前聖,投命自儘,以輔佐視聽乎?

《吳子》治要·勵士

魏武侯嘗謀事,群臣莫能及,罷朝而有喜色。吳起進曰:“昔楚莊王謀事,群臣莫能及,罷朝而有憂色。

曰:‘寡人聞之,世不絕聖,國不乏賢,能得其師者王,能得其友者霸。今寡人不才,而群臣莫之過,國其殆矣!’莊王所憂,而君悅之,臣竊懼矣。”於是武侯乃慚。

《屍子》治要·治天下

有虞氏盛德,見人有善,如己有善;見人有過,如己有過。天無私於物,地無私於物,襲此行者,謂之天子。誠愛天下者得賢。奚以知其然也?

弱子有疾,慈母之見秦醫也,不爭禮貌;在囹圄,其走大吏也,不愛資財。視天下若子,是故其見醫者,不爭禮貌,其奉養也,不愛資財。故文王之見太公望也,一日五反;桓公之奉管仲也,列城有數。

此所以其僻小,身至穢汙,而為正於天下也。鄭簡公謂子產曰:“飲酒之不樂,鐘鼓之不鳴,寡人之任也;國家之不入,朝廷之不治,與諸侯交之不得誌,子之任也。”子產治鄭,國無盜賊,道無餓人。

孔子曰:“若鄭簡公之好樂,雖抱鐘而朝可也。”夫用賢,身樂而名附,事少而功多,國治而能逸。

《體論》治要

夫人君者,以至尊之聰聽,總萬機而監之,以至貴之明察,料治亂而考焉,將當能皆窮究其孔要,料儘其門戶乎?其數必用有所遺漏。不有忠臣良謀輔佐視聽者,則凡百機微有所不聞矣。何以論其然乎?

夫人君所以尊異於人者,順誌養真也。歡康之虞,則嚴樂盈耳,玩好足目,美色充欲,麗服適體。遠眺回望,則登雲表之崇台;逍遙容豫,則曆飛閣之高觀。嬉乎綠水之清池,遊乎桂林之芳園。弋鳧與雁,從禽逐獸。

行與毛嬙俱,入與西施處。將當何從體覺窮愁之戚悴、識鰥獨之難堪乎?食則膳鼎幾俎,庶羞兼品,酸甘盈備,珍饌充庭,奏樂而進,鳴鐘而徹,間饋代至,口不絕味,將當何從覺饑餒之厄艱、識困餓之難堪乎!

暑則被霧縠,襲纖 ,處華屋之大廈,居重蔭之玄堂,褰羅帷以來清風,烈凝冰以遏微暑,侍者禦粉扇,典衣易輕裳,飄飄焉有秋日之涼,將當何從體覺炎夏之鬱赫、識毒熱之難堪乎?寒則服綿袍,襲輕裘,綿衾貂蓐,疊茵累席,居隩密之深室,處複帟之重幄,熾猛炭於室隅以起溫,禦玉卮之旨酒以禦寒,炎炎焉有夏日之熱,將當何從體覺隆冬之慘烈、識毒寒之難堪乎?

此數者,誠無從得而知之者也。凡百機微,如此比類者,必用遺漏,有所未詳也。如此,則至忠之臣者,得不輔佐視聽,以起寤遺忘乎?

《袁子正書》治要·致賢

雖有離婁之目,不能兩視而明;夔、曠之耳,不能兩聽而聰;仲尼之智,不能兩慮而察。夫以天下之至明至智,猶不能參聽而俱存之,而況於凡人乎!故以目,雖至明,有所不知;以因,雖凡人,無所不得。

故善學者,假先王以論道;善因者,借外智以接物。故假人之目以視,奚適夫兩見;假人之耳以聽,奚適夫兩聞;假人之智以慮,奚適夫兩察。故夫處天下之大道而智不窮,興天下之大業而慮不竭,統齊群言之類而口不勞,兼聽古今之辨而誌不倦者,其唯用賢乎?

《仲長子昌言》治要

王者所官者,非親屬則寵幸也;所愛者,非美色則巧佞也。以同異為善惡,以喜怒為賞罰。取乎麗女,怠乎萬機,黎民冤枉類殘賊。雖五方之兆,不失四時之禮;斷獄之政,不違冬日之期。蓍龜積於廟門之中,犧牲群麗碑之間。馮相坐台上而不下,祝史伏壇旁而不去,猶無益於敗亡也。從此言之,人事為本,天道為末,不其然與?

故審我已善,而不複恃乎天道,上也;疑我未善,引天道以自濟者,其次也;不求諸己,而求諸天者,下愚之主也。令夫王者,誠忠心於自省,專思慮於治道。自省無愆,治道不謬,則彼嘉物之生、休祥之來。是我汲井而水出、爨灶而火燃者耳。何足以為賀者耶?故歡於報應,喜於珍祥,是劣者之私情,夫可謂大上之公德也。

《說苑》治要·尊賢

人君之欲平治天下而垂榮名者,必尊賢而下士。《易》曰:“自上下下,其道大光。”

又曰:“以貴下賤,大得民。”夫明王之施德而下下,將懷遠而致近也。朝無賢人,猶鴻鵠之無羽翼,雖有千裡之望,猶不能致其意之所欲至矣。是故絕江海者,托於船;致遠道者,托於乘;欲霸王者,托於賢。

非其人而欲有功,若夏至之日而欲夜之長也,射魚指天而欲發之當也。雖舜禹猶亦困,而又況乎俗主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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