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裡悠回到家,柯南正和澤田弘樹一起,趴在客廳的榻榻米上打遊戲。
當然,對不擅長電子遊戲的柯南來說,遊戲能讓他沉迷的原因是,這是個自製的益智遊戲,用的是數學知識,根本就不是給正常小學生玩的。
月見裡悠沒打擾,看著他倆比賽似的填完數字進入下一關,這才咳嗽了一聲提醒。
“叔叔,柯南君真的很聰明呢。”澤田弘樹有點興奮。
一直以來,彆說同齡人了,就連成年人都很少有能跟上他的思路的,更彆提比他還小的孩子了。遇見柯南,他是從最初的不想跟熊孩子玩,看在叔叔的份上帶孩子,到我們可以做朋友的思路轉變。
柯南乾笑了兩聲,有點挫敗。
雖然從月見裡悠口中知道這個男孩是什麼樣的天才,但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壓製的感覺並不好受,也讓他不甘心——總有一天,我會贏過你!
“是嘛,那挺好的。”月見裡悠說著,拿出筆記本開機。
“我去繼續寫程序了。”澤田弘樹知道他們有話要說,儘管他不覺得有什麼是自己不能聽的,但還是怕有他在柯南會發揮不好,便找了個借口回房間。
晚點再問叔叔也是一樣的!
柯南跪坐在對麵,咽了口口水,莫名有點緊張。
“放輕鬆點,我沒那麼可怕。”月見裡悠一聲輕笑,打開郵箱,下載了赤井秀一發過來的附件,稍一修改,把屏幕轉到他麵前。
“這個是……”柯南愣了一下。
屏幕上顯示的似乎是半個結案報告,隻是人名地名都被粗暴得換成了abc代替。這也側麵印證了,這不是編出來的故事,而是真實發生過的案件,才需要遮掩。
報告詳細記述了案發過程、驗屍報告、目擊者和嫌疑人的證詞、遺留物清單等等,唯獨沒有任何結論。
“一個小時,告訴我凶手是誰,作案手法是什麼,以及你判斷的理由。”月見裡悠給鬨鐘調了個一小時的倒計時,放在桌上提醒。
柯南神色一肅,沒時間多問,心思迅速集中在屏幕上。
月見裡悠不打擾他,拿起手機發短信騷擾萩原研二:
【說好的陪我去買車呢?】
萩原研二的回複很快,文字裡滿滿的怨氣:
【不去!除非你換個車型。】
月見裡悠茫然,馬自達rx7怎麼了?不是很好的車嗎?
還沒等他回複,又是一條短信過來:
【我拒絕跟你開情侶車!】配圖是一張從駕駛座往外拍的照片,入鏡的隻有方向盤和一隻手。
月見裡悠無語地看著方向盤上馬自達的車標,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隨即,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不對,你不想跟我開情侶車,你跟安室透開同款?
月見裡悠麵無表情,心思悠悠地飄遠了。
他倆以前不認識,應該是巧合?不過,還是不爽。馬自達rx7是什麼大眾審美嗎?
回複:【不要,我就喜歡它,黑色。】
接到短信的萩原研二抽了抽嘴角,直接發了個4s店的地址給他。
買買買,隻要彆讓他陪,隨便買!
月見裡悠滿意地勾起一絲微笑。
萩原研二也是同款也不錯,至少還有個擋箭牌,不會那麼明顯嘛。
“我知道了!”耳邊忽然傳來柯南的歡呼。
“知道了?這麼快?”月見裡悠驚訝地看了一眼時間,才過去15分鐘。
“嗯!”柯南自信地答道,“凶手是b,他利用了釣魚線和飛蛾趨光的特性製造了密室……”
月見裡悠沒有去翻答案,這些案卷他都爛熟於胸,凶手、作案手法什麼的,看個開頭就知道。但是在當時,他們也是調查了大半天,直到晚上看見飛蛾聚集在路燈邊上,這才醒悟還能有這種方法的。可江戶川柯南這個孩子,僅僅憑著描述就想到了。雖說這也有線索已經全部歸納齊全的關係,但這反應能力也是讓人震驚。
柯南說完自己的推理,並沒有問對不對,他對自己的答案還是很有信心的。
月見裡悠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見他的眼神沒有絲毫變化,這才真正滿意地笑起來。
能判斷出答案隻是第一步,而這個年紀的孩子,最怕的不是答不出,而是答對後不能堅持,扛不住壓力,進而懷疑自己。
“繼續。”他提醒了一句,“往後翻,還有。第二個案子,限時30分鐘。”
“知道了。”柯南點了一下鼠標,進入第二題。
於是,一早上,他花了三小時時間,總共解開了十個案子,平均一個不到20分鐘,全對。
月見裡悠合上筆記本電腦,眼底閃過一絲感慨:這是一個和弘樹不同領域的天才。
“月見裡叔叔,可以了嗎?”柯南問道。
“柯南君,我想,我需要跟你的監護人談談……不是毛利先生。”月見裡悠思考了一下才開口,“你的父母呢?”
“他們在國外,暫時聯係不到。”柯南怔了怔,謹慎地答道。
月見裡悠抽出一張便箋,寫下一串數字遞給他:“我的電話,你聯係上能做主的人,讓他給我打電話。有些事,我必須先得到你父母的同意。”
“我知道了。”柯南心裡微微有些觸動。他有種預感,跟著月見裡悠,或者會和毛利大叔完全不一樣。
“走吧。”月見裡悠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去哪兒?”柯南疑惑地問道。
“去波洛,吃飯。”月見裡悠指了指鐘,理所當然道,“我又不會做飯。”
“你在美國也帶著弘樹君天天吃外賣嗎?”柯南黑線。
“當然不是,我工作的地方有食堂,廚師都是專門聘請的營養師。”月見裡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柯南無語:所以,你是準備把波洛當食堂了嗎?
“弘樹,該休息了!小心眼睛。”月見裡悠喊道。
“嗨~”
“我先回去了,蘭姐姐做了午飯。”柯南說道。
月見裡悠見狀,也不強求。或者說,他沒空管柯南了,因為客廳的窗戶和主臥是同一側,他已經看見安室透推開了波洛的店門。
——真是的,不是說感冒了嗎?請了半天假就來上班,你很缺錢嗎?要不要這麼拚!
柯南下樓,沒回偵探事務所,先給毛利蘭發了個短信,說是去博士家,隨後鑽進巷子裡,打電話給自己老爸。
這個時差,工藤優作正在洛杉磯的彆墅裡寫作。
聽完柯南的敘述,工藤優作沉默了很久。
“說起來,月見裡先生之前好像是在美國,老爸知道這個人嗎?”柯南問道。
“知道。”工藤優作歎了口氣,“月見裡先生早些年還是很出名的,他是哈佛大學醫學院的天才,當時被譽為醫學界的未來之星。隻是沒想到,他實習的時候因為性格問題總是被病患投訴,僅僅做了一年醫生就辭職了。”
“我聽他說過,然後他去當了老師。”柯南說道。
“老師?他這麼說的?”工藤優作愕然。
“有什麼不對嗎?”柯南對他的反應有些疑惑,“他的醫術這麼厲害,就算不做臨床醫生,也能回學校當教授吧。”
工藤優作忍不住悶笑出聲:“你大概有點誤會,他不是教授……雖然隻是一字之差。”
“一字之差?”柯南眨了眨眼睛。
“他是fbi的教官。”工藤優作忍著笑給出答案。
“噗……咳咳咳。”柯南被自己的口水嗆住。
想起月見裡悠輕描淡寫的話,“然後做了兩年老師”,不禁一言難儘。
——你所謂的當老師,是fbi的教官?
“可是,他不是說,他是法醫嗎?”柯南隱隱有些恍悟。
剛才月見裡悠給他看的案子,雖然人名地名都隱去了,但很明顯是發生在國外的案件。於是,那些是fbi的案卷嗎?
“法醫痕檢與生存急救——這是他給fbi培訓的內容。”工藤優作的聲音有些嚴肅,“他回國的事我知道,白馬警視總監想請他回去,隻能是他。”
“為什麼?”柯南有點不服氣。
“新一,你的推理能力很不錯。但這個世界上,有這樣能力的人很少,去當警察的更少。”工藤優作說道,“你所擁有的能力,太看天賦,普通警察學不來。但是月見裡悠所掌握的知識,任何智力正常的人都能學會。這世上,每時每刻都在發生案子,你一個人就算不眠不休,又能解決多少?而他能讓那些原本解決不了的警察擁有自己解決的能力。警視廳每天遇到的案子,哪有這麼多手法絕妙的密室殺人?或許有一些案子普通警察按部就班學習後依舊解決不了,需要你這樣的偵探存在,但是大部分的普通案件,警視廳可以自行消化,不需要再依賴偵探。“
柯南沉默不語。
“明白了嗎?新一,警視廳不僅需要你這把鋒利的刀,更需要月見裡悠那樣能撐住民眾對警察這個職業的信任度的基石。”工藤優作最後說道。
波洛咖啡廳。
“歡迎光臨。”換好圍裙的安室透聽見門上的鈴響,笑著招呼。
“月見裡先生,弘樹君,午飯做好了哦。”小梓端著餐盤出來,目光又落在月見裡……手上捧著的花束上。
嬌豔欲滴的紅玫瑰包裝精致,還帶著新鮮的露水。
“這是準備去約會嗎?”小梓忍不住調笑。
“我沒有戀人。”月見裡悠搖搖頭,走到吧台前,把花束往安室透麵前一送:“送給你的。”
“……”安室透瞬間瞪圓了眼睛,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啊?”
“道歉。”月見裡悠一臉認真地說道,“雖然是為了破案,但是不經允許查看了你車上的記錄儀,我很抱歉。”
“沒、沒關係。”安室透結結巴巴地說道。
昨天他是有點生氣的,不過他也不是不講理的人,知道對方是為了破案。要不是因為他情況特殊,生怕被錄到組織相關的畫麵,根本不會在意這種小事。
“那就請收下我的歉意。”月見裡悠把玫瑰放在他懷裡。
安室透被動地抱著花,整個人都不好了:你道歉就道歉,為什麼要送花?送花就送花,為什麼偏要送紅、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