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兄妹。”
“我們是朋友。”
他們兩沒一人退讓，電影還有幾分鐘就開始了，圍觀群眾也沒有入場，覺得這比電影還好看。
韓婷婷拉著他的手撒嬌：“哥，電影快開始了，這周就兩場，電影票很難買的，咱們先進去吧。”
他看了韓婷婷一眼，收斂了脾氣。
但眉眼裡還是充滿挑釁，陰陽怪氣地說道：“嬌嬌你知道分寸，這事你怎麼說？”
他想讓韓嬌嬌主動放棄看電影，這樣他就會送她回家。
但在她聽來，更像威脅。
可前世她聽到的威脅夠多了。
什麼，你再給婷婷使臉色試試看。
你再讓她不痛快，就給我滾出家門。
這些話她實在聽夠了，不想再跟顧時川有任何糾纏，也不想讓他誤會。
既然裴野就在身邊，他和周通又是一對，還說了和她是朋友，那朋友之間幫點小忙應該可以。
韓嬌嬌心裡想著，轉頭看向裴野笑了笑：“電影快開始了，我們進去吧。”
“好。”
裴野擦過顧時川身邊，和他目光相撞，一人目光冷冽一人錯愕憤怒。
兩人都不善地盯著對方。
擦身而過時，韓嬌嬌沒看顧時川的表情，也能感覺到他生氣了。
可是為什麼生氣？
就因為她和裴野一起看電影？還是說沒有聽他的話，朝他搖尾巴？
可是沒理由啊。
裴野就算名聲不好，也和他八竿子打不著，況且人家現在本本分分做生意，要不了多久就是大佬的存在。
顧時川也不屑她的搖尾乞憐，甚至厭煩。
半晌她才想明白了，他是氣她打擾了他和韓婷婷的二人世界。
她想起下鄉前，曾經給顧時川做了一碗長壽麵。
等她屁顛顛拿去之後，看見韓婷婷和他在跳舞，還說她不會挑時間。
最後麵也倒給了院裡的大黃狗。
韓嬌嬌越想越覺得自己推測的有道理，拉著裴野的手也握緊了。
裴野感覺手臂上的疼痛，也沒抽手。
反而心情很好，有些幸災樂禍：“你大哥應該隻有一個親弟弟吧，我記得他家收養了兩個女孩，是你們？”
“你認識他？”
她現在才想起，剛才顧時川一口就叫出了裴野的名字。
裴野嗯了一聲：“以前的部下，當時沒看出來脾氣這麼大，聽說他還有娃娃親，還有戰友笑過他。”
“是嗎？都建國多少年了，怎麼還會有這種陋習呢，反正我沒在顧家聽過，應該是大家誤會了。”
她剛去顧家的時候，顧建安很喜歡她，是說了希望她做兒媳婦，周紅也上了心。
可也隻是隨口一說，也沒有任何證據。
關於這些事情，她現在一個字都不想再回憶了。
誤會。
輕飄飄的兩個字，卻讓裴野勾起了笑意，也讓跟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顧時川眼底泛起血絲。
韓嬌嬌和裴野坐在第三排，顧時川坐在第五排。
整場電影，他都在後麵死死地盯著他們。
看見他們吃一桶爆米花，看著他們腦袋靠近，還看見裴野給她遞汽水。
顧時川的眉頭就沒鬆開過，強壓著心裡的火氣忍到電影結束。
燈還沒亮，他就衝到韓嬌嬌麵前抓住她的手：“該回家了。”
裴野一愣，眸色浮現怒意。
韓嬌嬌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再鬨下去怕回去不好交代。
她朝裴野笑道：“時間不早了，再不回去伯母會擔心的，我有個東西放你車裡了，請你幫我收好。”
裴野一看時間，已經四點半，這才點了點頭。
韓嬌嬌被拽到了越野車前，顧時川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但她沒有上去，而是熟練地打開了後座的門。
她記得顧時川剛開車的時候，她非常興奮，想也沒想就坐進了副駕駛，結果被他拉下車訓斥了一頓。
從那以後，副駕駛就是韓婷婷的專屬位子。
結婚後，她有次崩潰大哭，問顧時川，她是他的妻子，為什麼不能坐副駕。
他卻風輕雲淡的，說這是韓婷婷的位子。
因為是她的，所以是她的。
連個像樣子的理由都沒有。
愛與不愛，涇渭分明。
上一世沒得到的東西，這一世也不奢望。
她不會再做自討沒趣的事情。
顧時川還沒反應過來，韓婷婷已經大喇喇地坐上了副駕駛。
“今天的電影真好看，難怪票這麼難弄，謝謝大哥特意帶我來！”
“不客氣。”
他沒心情和韓婷婷說話，一路上她嘰嘰喳喳沒完沒了，他也隻覺得煩躁。
時不時從後視鏡看韓嬌嬌，她卻閉著眼睛，歪在後座好像眯著了，完全沒把他們放在心裡。
想到這裡，顧時川更氣了。
裴野坐在車裡，一直到顧時川開車離開，目光才挪回到文件袋上。
“檔案，戶口本，小狐狸精。”
裴野心情很好，回家把東西放進了保險櫃之後，晚上加了兩個菜。
韓嬌嬌到家還沒到五點。
她熟練地脫下了外衣，穿上圍裙進了廚房，三兩下把土豆削皮切絲，五花切塊，淘米煮飯，一氣嗬成，都沒讓王姨幫忙。
顧時川站在客廳一角，正好能看見廚房裡的情況。
他忽然發現自己從沒注意過她。
連她什麼時候會做飯都不知道。
再看婷婷，不僅不會做飯，這些年就連抹布也沒舍得讓她碰一下。
他甚至還記得婷婷的生理期。
顧時川心裡湧出一些愧疚，隻要她能像以前一樣安分一點，他可以對她多關注一些。
他盯著韓嬌嬌，韓婷婷在不遠處盯著他。
已經氣得麵色猙獰，扭曲可怖。
從小到大，無論在哪裡，她都是所有人關注嗬護的對象。
姐姐不過是陪襯她的綠葉，幫她擋災受苦的東西，憑什麼分走大家的注意？
不就是會乾活兒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她也會！
韓婷婷衝到了後院的池子邊，外麵卻突然下起雨。
等飯菜做好了，一家人圍著飯桌其樂融融的時候，顧時風突然問道：“婷婷呢？都到吃飯的時間了，她怎麼還不下來？”
王姨突然濕漉漉地跑進來，焦急大喊：“不好了，婷婷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