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道祖’嗬……”
禁區之主撫掌讚歎，說道：“曹亞，這‘道祖’二字，你確實當得起，這般開闊心胸，我遍曆古今紀元，亦很難尋到媲美者。”
曹亞笑著拱手，他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誰叫如今的九天十地，他個子最大，實力最強，他不頂起來，還把這副重擔，交給人道修士不成？
“我是真誠的，沒有虛言。”禁區之主說道。
在古老的年代，他被尊為“仙王”，卻主要是因為力量，更從無“道祖”的稱號相隨。
事實上，他所懂得的諸般秘術，都隻傳授給通過了考驗的天才。
尋常萬靈，根骨資質不行，禁區之主並未有任何教導的念頭。
不像曹亞，時常講道，麵向眾生，廣傳創界法，諸般法門，亦未藏私，紛紛流傳九天十地，壓根不要什麼錢財，人人皆可學習。
唯獨拈花一笑】、斬道見我】等至強絕學，出於保密考慮，為了防止異域得到，設下考驗，貢獻值滿足了，方才能得傳授。
如今，更用超級絕學，來交換禁區之主的秘術，不僅是他自己修行，還想傳播群修，共同進步。
如此行事，禁區之主見了，怎能不歎？
同時，禁區之主提醒道：“九天十地，仙古末年敗北，異域曾攻入天地間，收刮了無數的寶術，雖因黑暗緣故，提前退走，但億萬載時光，異域精心鑽研，有仙王和真仙下場，不消想，定然識破了大片寶術的底細，有著各種破解之法。”
孟天正麵色變得鄭重，這一點，他們在過往的交手中，已有覺察。
沒被異域收刮的寶術，著實稀少。
仙古法的衰落，不僅僅是因為天地大環境的變化，畢竟說起仙道之路斷絕，今古法也是如此。
可今古法的各種秘術，因是仙古之後開創，異域未能收集，也就沒有研究破解，不像仙古法，太多的寶術，在仙古末年的大動亂中，被異域收刮走，加以鑽研，怕不是比許多九天十地修士，都更熟練。
實際上，今古法異域也在派遣探子，收集秘辛，窺探孟天正等至尊的跟腳。
雖有不詳，但異域肯定也有擔憂，萬一……假如……倘若孟天正等至尊，踏出前路，證就仙果，這對異域而言，豈不是一個威脅？！
不過，在曹亞於天神書院講道，廣傳創界法後，“世界道祖”之名，不單是名動九天十地，哪怕異域，都有耳聞。
特彆是曹亞鎮殺了三千道州的三位殘仙後，更是驚動異域、仙域。
這等自創新法，直指了仙道的存在，無論放在什麼大界，都是位列極巔的人物。
而且，新法出現，各路仙道高手，特彆是遇到了瓶頸，多年未有寸進的，又豈能沒有貪念？
所以，異域扣關，九天十地的應對，其實關注的人很多。
仙域暗中，恐怕也有修者下界，蟄伏了起來。
正因有此顧慮，曹亞傳播的創界法，雖是基礎法門不受限，但一些高深秘術，卻有貢獻值的要求，須對此方天地，有著正麵貢獻。
像斬道見我】、拈花一笑】等他界絕學，更是如此。
“彆的地方，我無暇顧及，但這下界八域，我身在此，倒是能夠照料，不得淪陷。”禁區之主笑道。
說著，又是輕歎，真到了那一步，異域大軍，都發現了八域，潛入下來，隻怕這一方大天地，早就是淪亡，無數生靈，流離失所。
眼前的眾人，可能也都殞命，難以存活。
而且，倘若不朽之王駕臨，僅是殘念的禁區之主，縱使拚命，亦無可能抵禦得了。
“幸而有天淵。”秦長生低語，錯非此物存在，阻隔了異域的不朽者和不朽之王，按兩界的實力對比，九天十地，哪可能還有億萬載的發展，必然是被異域完全控製，殖民萬靈，喪失一切主權。
“我們還有仙古之時遺留的諸般器物，均非凡品。”孟天正說道。
鯤鵬子眸子凶戾，冷哼道：“大不了，就是一死，怕個什麼？”
齊道臨撫須微笑，道：“道兄此言有理，殺一個夠本，乾掉兩個，就不虧了。”
五行山靈搖搖頭，就算如此，按兩界人道修者的數目，到了最後，還是九天十地大劣，難以承受。
“此去邊荒，必要大敗異域！”石昊、曹雨生、天角蟻、十冠王等年輕小輩，則戰意熾烈，全無懼怕。
曹亞欣慰一笑，心中想道，因有了創界法，萬靈修習，多出一個超凡體係，即便在仙古法、今古法上，還是同樣的境界，但母庸置疑，群修戰力，是有了明顯提升的。
何況諸般絕學傳下，神功傍身，決不敝帚自珍，眾修學習，但凡用心些，又怎可能沒有進步？
隨後，在禁地內稍坐，眾人告辭，禁區之主揮手作彆。
那兩道童則是歎息，這一去了，未知幾人能再回來。
然而，沒等眾人遠行，隻是一個晃眼，卻見山川變色，原先的茅草屋、宇宙湖、神藥田等，儘皆消散無蹤，原地不過是一片荒涼破敗之所，貧瘠如斯。
四方遠處的群山，也是殘破，死氣沉沉，毫無生機。
眾人身前的土地上，有一顆雪白頭骨，一旁，另有兩顆破損的頭骨。
“這……”眾人心頭一震，適才聽了禁區之主自言“已死之人”，尚無明確感受，畢竟白衣勝雪，身後道童，亦是活人一般。
直到此刻，方才恍然驚覺，那三人，早就隕落在了曆史的長河中，未知有了多少紀元。
“前輩，異日有緣再會。”曹亞稽首一禮。
孟天正、五行山靈等眾，都是行禮，體現了尊重。
一群人飛天，離開了這處地域，消失前，回首一望，感慨不已。
古老紀元的禁忌存在，堂堂仙王，及其不朽仙道之境的童子，曾經睥睨了諸多時代的絕世人物，而今，卻僅有頭骨，存在紅塵世間，掩埋黃土下，顯得如此淒涼。
恍忽間，星空閃爍，宇宙湖重現，茅屋之前，禁區之主和他的兩個道童，麵帶溫和笑容，舉起了茶杯，送彆了眾人。
離開了已接近破滅的生命禁區後，出身下界的曹亞和石昊，均是思念故鄉，要往荒域的大荒一行，眾人左右無事，對於下界，也不了解，便跟隨同行。
在石村中，眾人得到了款待，石村的村民們，見到石昊回來，都非常高興，拿出了美酒好菜。
因曹亞昔年多次往來石村，拜見柳神，故也相識。
並未介紹其他人身份，沒有必要，歡飲聚宴後，曹亞帶著眾人，便就離開，而石昊逗留，想在村中歇息，再與童年舊友暢飲。
遠離了石村，行走大荒深處，五行山靈忽然開口：“世界道祖，那個村子，曾經的祭靈……我隱隱約約，感知到了一種……”
說著眉頭皺起，五行山靈不知該如何描述。
“那是一種，擅自動武，有可能覆亡的危機。”孟天正接話道，他也有類似的觸動，當時心下震驚，沒有想到，石村之中，居然有著威脅了極巔至尊和真仙的存在。
秦長生、鯤鵬子、齊道臨，若有所思，似乎想起了什麼。
天角蟻、曹雨生、十冠王等，則非常駭異。
“到底這裡是下界？還是上界啊？”曹雨生撓撓頭。
“石村的祭靈，我聽石昊提過，似乎是……一株柳樹？”天角蟻沉思道。
“有著生命禁區，一個小村莊的祭靈，殘存的痕跡，卻能威脅仙道高手……”十冠王震動。
眾人看向世界道祖，曾為“大荒散人”，經常出入石村的曹亞，必然知曉許多隱秘。
“能不能請求一番，倘若……”孟天正心中一動，說道。
曹亞苦笑道：“她已不在九天十地，早去了天外堤壩處，沿著那行腳印，奔赴界海深處。”
柳神是仙古祖祭靈，曾為仙王級數，雖然遭劫，而今重修，卻依舊強悍，曹亞思忖，既然已深入了界海，怕不是恢複到了仙王的層次？！
然則，為了“破王成帝”，也是追尋黑暗之源，柳神踏足界海。
現下柳神的下落，任是誰來，都不可能知曉，說個明明白白的了。
孟天正頗為遺憾，若得此祭靈相助，便又有了一分把握。
一個日夜後，石昊歸來，曹亞環顧一圈，笑道：“我們去個好地方，見兩個妙人。”
眾人詫異，石昊卻眸子一動。
隻見得曹亞挺身而起，劍意勃發，直衝雲霄，轟的一聲響，劍光漫漫，似有一片虛幻的界麵，被劍氣打開，顯化於世。
“虛神界！”所有人恍然。
此為虛幻之界，眾生魂念入內，可以有著各種交流、戰鬥等。
人們初時，都曾經常性地出入虛神界，後來修為增長，方才澹了這般念頭。
石昊環視，頗為感慨，昔年，他在虛神界中，鬨出好大動靜，還鏖戰族兄石毅，得見了許多人物，現在重臨，難免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猛地，石昊又想起什麼，臉色一變，左右瞧瞧，有些尷尬。
“最愛吃獸奶！”十冠王開口，聲音古怪。
石昊臉上一紅，都囔了一聲。
眾人哈哈大笑，石昊給自己取的名字，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獨特。
“世界道祖，你帶我們進入虛神界做什麼？莫非，此地也有逝去的秘辛？”齊道臨問著。
“傳聞，虛神界是神明鍛造，這肯定不可能，此等界域，哪怕人道至尊，都難功成，必然是仙道強者的手筆。”鯤鵬子說道。
“我曾翻閱古書，見到記載，早在仙古之初，虛神界的雛形，便已存在了，後來諸神隕落，殘餘的精神之力，被無意間牽引到了這裡，因而補全了虛神界，真正成形，顯化世間。”孟天正沉思道。
“總該有個創建者才對？這等獨特界麵，縱使有著後續無意的接引諸神的精神力，但最開始，肯定不會是天然形成。”五行山靈搖頭道。
他們商討了一回，沒有結果，又看向了曹亞。
雖說曹亞的年歲，僅比石昊、十冠王、天角蟻、曹雨生這些年輕一輩的更長，但彆說和五行山靈、孟天正比了，哪怕秦長生、齊道臨、鯤鵬子，都是遠遠地年長於他。
可一路行來，曹亞知曉的秘辛，卻是最多，連五行山靈、孟天正都不及。
雖有好奇，但又思及拈花一笑】等神功，心內思忖，世界道祖曾經行走無人區，很可能有著天大的奇遇，不僅得了頂尖秘術，更知曉了無數天地間的秘密，並有觸動，讓他後來開辟了創界法。
否則，一個八域出身的修者，又未闖蕩九天十地，並非人道至尊，哪那麼輕易，就開辟新法？！
在他們看來，這個推測，合情合理，或許細節有差，但大體無誤。
而曹亞真正的機遇，卻是誰都不可能想得到的。
“或是一批仙王所為，也不一定。”曹亞回道，也不太清楚，虛神界最初的創建者，到底是誰。
隻能大致猜測，或為當初的仙王，聯手構建，具備了雛形。
沒有糾結此事，曹亞施展大神通，震動虛神界，令得萬靈驚恐，誤認為虛神界有劫，將要破滅，紛紛離去。
“哪裡來的小子，敢在這裡撒野？”
兩道不太正經的身影，一前一後，飄然而至。
石昊見了，不由一樂，招手道：“鳥爺、精璧大爺，欠我的經書，啥時候還上？”
兩個老家夥，雖然不正經，也不太厚道，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石昊討要古經，還是掛不住臉，連連給石昊使眼色。
五行山靈、孟天正打量，眼神閃爍，神光蘊含，忽地驚咦。
旁人卻是毫無所察，隻覺這兩人不修邊幅，像是在遊戲紅塵一般。
曹亞稽首，道：“兩位老前輩，多年未見，風采依舊啊。”
“啊，是你小子。”鳥爺和精璧大爺笑道，亦然認識曹亞，身為“大荒散人”時，熟知虛神界情況，同這兩位老前輩，交流多次，算得交情匪淺。
“聽說，你在上界，開辟了創界法，被尊為‘世界道祖’，倒是動靜甚大，舉世揚名。”鳥爺笑道。
“虛名而已，不足掛齒。”曹亞微笑，示意去往偏僻之地，有話要說。
鳥爺和精璧大爺，前生非凡，乃是仙王，重傷垂死，元神落入虛神界蘊養，遺忘了許多，但本質未變，實為虛神界的掌控者。
隻不過兩人遊戲紅塵，嬉鬨人間，誰也不知，他們的跟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