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安排完之後，曹亞離開了殘老村，麵容滄桑，右臂空蕩蕩，已經沒了。
白天的大墟，沒那麼多危險，各路邪魔很少出現，但到了晚上，就神魔亂舞，曹亞都不敢亂跑的，萬一碰到什麼怪物，那就當場完蛋。
他畢竟沒成神，這個世界的成神者，也相當於是三星級，其中強大的，乃至於是四星級了。
就算諸多體係力量疊加，他勉強算是達到了三星級，但如果碰到那種可怕的神魔，還是乾不過。
大墟之中，是存在了那種生物的。
而且他也不是在幽都出生的，就出生在延康，這個被諸神圈養的世界中的生靈。
不然他們何必依靠特殊石像，保護殘老村，震懾黑暗中的生物？
大墟有祖訓，天黑，彆出門。
捕捉了鐵骨虎，曹亞單手倒拖著，回了村中。
到了村口，他略略駐足，環視一圈，眸光幽深。
殘老村的四個角，豎立著四個石像，斑駁古老，年代久遠，白天看起來沒什麼異樣，但到了夜晚，就會散發出幽幽光芒，威懾黑暗中的魔怪，保護殘老村。
曹亞回到村中的時候，其他人都在，秦牧那小家夥神色悶悶，似乎碰到了什麼令他煩憂的事情。
曹亞回來後不久，夜幕降臨，殘老村四角的石像又自動亮了起來，秦牧好像想偷偷跑出去，被曹亞製止了，拖了回來。
曹亞似笑非笑道
“告誡過你多少次了，天黑了，彆出門。”
秦牧抬頭問道
“為什麼天黑不能出門？”
司婆婆走過來，揪了秦牧耳朵一下，讓秦牧連連呼痛，然後司婆婆才神色鄭重地說道
“天黑的時候，會有一些可怕的東西在黑暗中活動，出去就是死。”
“村裡的石像會保護我們，黑暗裡的東西就不敢進入村子了。”
秦牧好奇地問
“其他村子也有這樣的石像嗎？”
司婆婆點頭。
秦牧臉色猶豫，遲疑了一下，還是看著身旁兩個尊敬的長輩說道
“婆婆、曹爺，今天出怪事了……”
在殘老村中，曹亞沒有隱藏身份，雖是獨臂，卻也用的本名本姓，秦牧一貫稱呼為曹爺。其實一開始是叫曹伯，但秦牧稱呼其他人卻又是爺爺、婆婆的，這讓曹亞覺得平白矮了一輩，所以就讓秦牧稱他曹爺，就像同樣隻剩一條胳膊的馬爺一樣。
秦牧說今天除了怪事，他養的那條牛肚子裡，鑽出了一個女人，還要殺他，結果被瘸子爺爺一刀捅死了那個從牛肚子裡鑽出來的女人。
他剛才想偷溜出去，就是想去江邊查看牛皮，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
曹亞瞥了眼司婆婆，那女人就是司婆婆從大墟外弄回來的，專門給秦牧供奶。
殘老村中，隻有司婆婆一個女人，但司婆婆外表偽裝的看起來是個老婆子，實際上，她姿容絕世，秀麗無雙，美豔到了禍國殃民的地步，新婚當夜，就暗算了她的丈夫兼師父，奪走師門秘典，逃到了大墟中的殘老村來。
而那被司婆婆用魔教秘法弄成牛的女人，卻也死有餘辜，太惡毒，瘸子一刀捅死了，也沒啥關係。
司婆婆漫不經心，說道
“哦，你說那個女人啊，瘸子跟我說了，他處理得很好。早在你四歲斷奶的時候，我就說過將牛賣了，隻是你舍不得，所以才讓你喂著，你看，現在就出事了吧？我就說吃奶吃到四歲，會對奶牛有感情。”
秦牧紅了臉，四歲斷奶的確有些太長了，不過好像關鍵不是在四歲斷奶吧？
“婆婆，那個女人被瘸子爺爺殺了。”
司婆婆擺擺手，毫不介意，笑道
“殺得好！那是便宜了她，十一年前她就應該死了，如果不是要奶你，那種惡毒女人，焉能活到現在？”
秦牧不明所以。
司婆婆揉了揉秦牧的小腦袋瓜，說道
“那女人是距離這兒足有數千裡的鑲龍城城主夫人，鑲龍城主好色，而她善妒，鑲龍城主喜歡在外麵沾花惹草，強擄良家女子，而鑲龍城主每壞了一個女子的清白，這位城主夫人便會派人將那女子活活打死。”
說著，司婆婆冷冷一笑
“被瘸子一刀捅死，算便宜她了。”
曹亞微微默然，那鑲龍城的城主夫婦，都是壓榨百姓的卑劣家夥，在這個世界，如那般的掌權者，不計其數啊。
隻是他冒罪於天，躲進了大墟，輕易也不敢出去了。
相比起來，隻是躲避追殺的司婆婆，反而更自由許多。
秦牧不知道這事，聽得有些懵，然後就是失魂落魄，他吃了那麼多年奶的奶牛……好吧，是女人，結果是一個該死的東西。
“我潛入鑲龍城，原本打算殺了她，見到她剛剛生了一個孩子，孩子才三個月，又想到你還沒有奶喝，而她有奶，於是將她變成一頭奶牛，帶回來奶你。隻是沒想到這女子竟然掙脫了封印，能夠開口說話，差點就害了你，還好瘸子那家夥出現及時。”司婆婆慶幸道。
秦牧非常驚訝
“婆婆，人怎麼能夠變成牛？”
司婆婆嘿然笑了，露出一嘴零落牙齒
“你想學？我教你啊。”
曹亞搖頭道
“先讓他打好基礎，好高騖遠，直接學你那術法，反而容易壞事。”
司婆婆不滿地嘀咕
“好嘛，你是說學你那左手刀法？牧兒是正常人，學左手刀乾嘛？還不如跟屠夫學正常刀訣。”
秦牧扯了扯司婆婆。
司婆婆按了按秦牧的小手掌，笑道
“你曹爺爺啊，沒那麼小心眼，對吧，曹亞？”
最後還去問曹亞，瞄了兩眼，目光微異。
老實說，在來到殘老村之前，司婆婆壓根不知道世上還有曹亞這號人物，名聲不顯，聽都沒聽過，但是在接觸了曹亞之後，司婆婆卻駭異，這個家夥，居然比她還要厲害許多？
要說殘老村中，一群殘廢公認最強的是誰，那當然是沒了手腳的最慘村長，但要說誰最深不可測，那就得是曹亞了，誰也摸不清楚曹亞的底牌，隻是偶爾聽曹亞提過兩嘴，曾向天揮刀，敗北後隱居於大墟。
敢衝天上諸神揮刀的，都是世間一等一的無畏勇士！
殘老村中，沒幾個有這勇氣的。
因為殘老村中許多村民，道心都出現了問題，甚至破碎，懷疑自己，不再有那勇猛精進的意誌。
唯獨曹亞，隻是外表有些滄桑，但其他人在日常相處中，都能感覺得到，曹亞的道心，完好無損，且堅固無比，這讓他們羨慕、黯然。